浮生梦,此为劫。天池畔,白狐记。
我抬起手臂看看我一身大红色“嫁衣”不禁调侃道:“我不过是去天宫领个头衔,你把我打扮成个新娘子干嘛”。姑姑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扫了我两遍忽一个爆栗敲到我脑袋上我躲闪不急只能认命揉揉倒霉的脑袋。“今天没有那么简单,你走运今天恰好是蟠桃会,你是我涂山下一任主人,又是第一次去天上可不能丢了我涂山的脸面。再说姑娘既是去领上神的封号,还是穿喜庆些好”。我只得依她。却暗暗想,只怕穿这一身才叫人笑话丢了涂山的面子。可这话却是不敢说出来的。原因是我盼着我耳根能清净一段时间。我正理着袖上的褶子。一阵器物破碎声入耳寻声看去,原是一只赤色娪然小鸟不知何由身子偏了些,径直撞倒我千年三桑木的笔架跌进砚盘中青瓷的笔杆掉到地上断成几节。那鸟后知后觉眨了眨懵懂的眼睛那我和姑姑都逗乐了。似觉的被羞辱到了气愤的站起来拍拍那圆滚的身子又抖了两下,我忙用袖子遮住脸待再放下时那小鸟已跳到窗口扭了扭屁股拍着翅膀飞走了。想想我在这屋子里呆了有约莫两百年了暗叹一晃竟两百年了,对一个狐仙来说不过是漫长岁月中的一个瞬间可是我是在一个院子里度过的这一“瞬间”,我低下头,继续摆弄腰带,“啊~”我被惊得手抖了一下。她却猛地紧抓住我的衣袖面上一幅悲痛欲绝的样“我精心准备的衣服啊”此处省略无数啊。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有五六个黑色的小圆点映入眼帘。我看着姑姑那精致的脸上大大的眼睛中盈满了泪水那样子我见犹怜。正想出声安慰几句她却抢在了我的前头用一盏茶的功夫夫问候了那鸟的十八代祖宗,我抿嘴看着她商量着问:“不然.我直接用皮毛化作衣服吧”她神色变得严肃“不可”,涂山所有狐狸都可以用皮毛化作衣服,但可你却万万不可。”直到我点头她才低下头继续弄那几点墨。涂山狐狸生来毛色光亮洁白,晶盈似琉璃。可是我的皮毛上却有着一朵接一朵的不知名的银色花朵美丽异常却也另类异常。在以前,涂山没有一个狐狸是穿天上或人间的衣物的可我却因这花朵穿着母亲为我织的衣物,所以我在别人眼里就是个怪胎。到了上学的年纪,走在路上,经常有些小狐狸对我指指点点更甚有些胆子大的当面叫我怪胎。我气不过挑了其中一个出头鸟结实地揍了一顿后被母亲知道罚抄了三遍《道德经》。这三遍是一边流泪一边写完的。交到母亲手上时每一页都有几个花了的字。母亲撇了我一眼径直走了。我本以为会重抄便回去柄烛夜补了三遍可是第二天土涂山有了第一个文字规矩:非节日及特殊情况不得用皮毛化作衣服。再走上上学的路看着旁边一个个丧气的狐狸心情竟异常的高兴。“怎么办啊啊啊啊~”我被姑姑的巨吼扯回心神。在我和姑姑大眼瞪小眼之际“姑姑,你要嫁人了吗?”刚进门的孜倦皱着眉问。我瞪了他一眼向他展示了那鸟的大作他“哦”了一声“这还不简单”说罢执起笔在那几个墨点之间连了几条弯弯的线细看许久看不出是什么我不解问他,他拖着下巴看着我道“不知道。”我忍住想抽他的冲动绕过他向门口走,可他又唯恐天下不乱的补了一句“小心别睡着了哦”再也忍不了了我回过身扇向他的脸,意料之中的扇不到。看着面前空无一人我无奈叹了口气。那个古板单调毫无情趣的大哥的能娶到老婆已是老天不开眼生的儿子居然比自己这个姑姑还大一岁还是那么泼皮
“歌儿,困吗?”姑姑将我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我摇摇头,“记住,困了马上和姑姑说,姑姑带你回去。”我乖巧的点点头。姑姑拿出一张白色纱巾将我的脸蒙住扱其仔细地检查一遍。“姑姑,我脸上又没长花,干麻裹得跟粽子一样。”说着伸手便要扯掉面纱姑姑打掉我的手“自然是有原因的,你就别过问了。”不知是来晚了还是早了一路上没有碰见一个神仙。不过,在刚能够看见南天门的时候就有许多驾着祥云而来的众仙僚朝我拱手我一一回过去。几乎每个人都会偷偷抬头看我两眼。并不是姑娘我长得有多貌美毕竟隔着一条施着法术的面纱只是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仙也不例外的。我可是唯一一个从未来过九重天的上神。
等到走到位置腰已是酸了又不大好意思揉只能交握在身前不苟言笑,因而给别人造成了一中错觉:涂山的公主很高冷我很想笑我实在不大喜欢和不熟的人装成很熟的样这种交际方式所以我就懒得笑了反正也看不见不是吗至于不说话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天尊到”听到这#声音原聚堆说笑的众仙眨眼间奔到门口簇拥着迎来一位墨衣墨发面色清冷神态骄傲的神仙,我向来看不上那些自喻清高、眼高于顶,吃着香火却不干事的神仙。我将手里的杯子放到桌上自言自语道“呵,又来个世外高人”他朝我看来,看着他周围的神仙一样朝我看来我很是佩服他的耳朵:那得多么灵敏啊。他笑了笑眼睛朝我看过来,围着他的那一群仙人也看过来,我知我坐不得了,只得站起来上前一步拱了拱手道“小神习惯看人先看眼,凡人常说眼是心的一扇窗,小神通常通过眼睛判断一个人揉人品的好坏,但小神资历尚浅,能看明的人也不过尔尔,请赎小神斗胆,小神方才看帝君眼睛,觉得帝君不大喜欢小神”他“恩,接着”我便接着叙“小神喜欢循心而为,修仙者勘破红尘生死才能得以飞升,为的不过是一个逍遥自在,然不尽如此,神仙也有七情六欲也会喜怒哀惧却只能苦苦压抑,不得征于色亦或发于声只能算是刚出虎穴又如狼口。”他呵呵笑了两声“正如你刚才所言,你资历尚浅,有些事不尽然明白,得到了不应得的东西,那么也应放下相等代价的东西,既得了长生又抱得美人,天下只怕没有如此好事。你年纪还小有些事需慢慢修得。”我觉得他的话有些道理又一时不知怎么开口,只能说是,便弯腰拱手送他。
他走时拂了拂袖子我非常不行的被拂到了脸又很不行的被拂掉了面上的纱巾接着不幸的是我正在走神竟不知道最不幸的是我被一只“狗”缠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