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桥下,一艘破败的孤船任随着黄泉之水漫无目的的摆晃着。孤船常年被一片雾气笼罩着,无人知道船中人是何来历,就连地府的老人孟婆也不知其一二。只见来来往往的鬼魂喝完孟婆汤凭着黄泉的牵引,走过奈何桥忘却前生。但也仅有几只鬼魂四处游荡着,眼里尽是迷茫。
“阿绛,最近来的这批鬼魂可够你折腾的,瞧瞧,你看那些四处飘荡的,啧啧一二三四……不下十只。孟婆那老婆子汤里尽是掺水了不成?“只见船头站着一老头,嘴里边喃喃的说道,边指着那些四处游荡的鬼魂。
“那就先拘着,慢慢来。”虽是声音听着嘶哑不堪,但勉强还是分得清老头嘴里说的阿绛是个女子。
说罢老头便从兜里掏出一枚黑亮的圆珠,双手指着那些游魂,并嘴里念叨着“万魂齐一,合”。只见那原本飘荡着的鬼魂一一向着老头手里的圆珠飘去。
“阿绛,剩下的可交给你了,老头子我可是要补个懒觉咯。啧啧,听那些小鬼说人间尽是美味,阿绛你此番去人间可是要记得给老头子带来,不然,待我醒来,哼哼……“言毕,便把手里的圆珠扔向被念叨的女子,整了整衣袖走进了船厢。
阿绛一把接过圆珠,只见原本漆黑发亮的圆珠如今表面竟布满灰白色条纹,握在手心似乎还能察觉丝丝凉意。阿绛不禁叹气,心里呢喃着“此番可得费些功夫了”。便双手指着圆珠掐了一诀,片刻后圆珠里竟飘出约莫十六左右的女子,身着淡绿色华裙,裙边绣着点点红梅,一头青丝随意绾成凌云髻,可见已是妇人。
女子只是片刻迷茫,待打量清楚后便对着阿绛说道“可是摆渡人,绛娘?”
阿绛随意点点头,便寻问道“想必孟婆对你说过一二,有何执念,徘徊不肯投胎。”
女子听完不禁眼眶通红,言语哀痛怔怔的说道“妾身名唤清娴,生前本是阳城一小户人家的闺女,十五及笄后母亲便做主把我许给城中员外王白石待做平妻,虽是平妻,可母亲说道王家家无子嗣,正妻三年无所出,虽有三妾但抬不上门面,待清娴嫁去后,凭着年轻靓丽,争怀子嗣,方可无虑。自古父母之命,媒硕之言。清娴心里纵使百般不怨,也只能下嫁。原以清娴就此认命,不成想新婚之夜后便已怀孕,夫君和众位姐姐们都待我极好,可到后来……呜呜……”
女鬼清娴说罢便掩面捂泪,神色凄凄,继续道“怀胎三月后,清娴一日正榻上午睡,不久便腹中绞痛不堪,胎儿就此流产。夫君怪妾身不仔细王家骨肉,便对清娴心生怨气。清娴自是对这无缘流产心表怀疑。央求夫君为亡胎做主查明,起初夫君怜惜便答应妾身,可三日过后,身边陪嫁丫头桃儿却冤枉妾身,向夫君禀明,此番流产乃妾身故意为之,好嫁祸当家主母,借此让夫君以残害骨肉于之休弃。清娴百口难言,自此遭受冷落。清娴怎么做得出此事,更何况是借腹中胎儿之手来残害他人。夫君不听妾身解释,陪嫁丫头冤枉妾身。妾身心遭怨气,不得舒解,自后便缠榻,卧床不起。
可一月不久,只见夫君押着家仆前来对峙,说是妾身和家仆私相授受,夫君大怒便一杯毒酒灌来,妾身来不及解释便活活被毒死。妾身不甘心啊,妾身虽是小门户出身,可也常读女戒,这等侮辱清白之事断不可做。妾身不甘,请求绛娘帮妾身找出谁害的妾身,还有妾身来不及出世的胎儿,还请还妾身一个清白。以慰妾身枉死。”
听完女鬼清娴这一番自诉,阿绛心中已是一片了然。找出幕后黑手,还清娴一个清白罢了。自于谁主导的,无外乎在于一个利益罢了。阿绛抚了抚眉,清叹一声女人何苦为难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