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花这些天一直很不爽,心中憋着一股怨气无处可发。听闻前些天自己的偶像瑶大小姐外出重伤归来,带回在这次事件中唯一存活的死卫。而这名死卫竟然因为所谓的护主有功,被瑶大小姐亲点为门客并且赠矛珍贵的修行资源。
想起自己为了成为瑶族的一名门客,为了这一次能有机会参与三十年一次的“登峰望天”,家族托了多少关系,花费了多少财物,白小花就一阵阵心疼,再然后就是愤愤不平。
更可恶的是这个卑微该死的死卫竟然踢了自己的表哥一脚,让他在族内底层乃至整个族内修界脸面尽失,甚至有可能传到外族去。这一脚毁的不仅仅是脸面尊严,更可能毁掉的是表哥的道行心境与修行前途。这不,听说就在当天,表哥正律就被派往外出,执行一些凶险的任务去了。
而这个作祟者在后竟然得到了瑶大小姐的贴身侍女婉姐的包庇与崔风浪子门使的力挺,不但声名大作,人身无事,更获得了一座洞府,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若非是门客的洞府并不是自己目前无法破坏的,若非是瑶族门规甚严,若非是顾忌瑶大小姐与崔风的面子。怎么可能让这个死卫龟缩在洞府之内三天?
现在这个该死的死卫终于出来了,怎么可能放过?报仇,一定要好好为正律表哥报仇。可是这个可恶的家伙对自己的挖苦,嘲笑,讥讽竟然不接,竟然逃跑。还好自己机智,堵住了他的去路。
虽然贴得有些近,有些不太妥,自己几乎能闻到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男性阳刚气息,这种气息让人心生畏惧却又让人想接近,很难形容这种奇妙的感觉。
白小花很想闪开,但自古以来,“男女授授不亲”,“非礼勿视”,“非礼勿扰”都是对男方说的,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而白小花身为世家子弟,虽然算不上豪门大族,只是三流世家,但依然对普通人有着天然的优越性,自有一股傲气,自认高人一等。在她看来天逸应该会比自己更不知所措,呆若木鸡,然后按着自己的思路行事。
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天逸竟然惹无所事,反而带着几分轻浮。
“小心我亲你!”一句话尤如一块天外陨石投进湖面,激起千重巨浪。
“无耻!”
“下流!”
刹那,异口同声,对天逸进行指责,大家看着天逸的眼神就像看到一个淫棍,千夫所指万人践踏。尤其是围上来的几名年轻人,眼里几乎要喷火。
他们是修界的奇才,他们出身良好,他们青春年少,他们冲动,他们骄傲,他们却又纯净,尤是对男女之间的事,他们遵守礼仪,在女性面前最是谦谦君子,彬彬有礼,怎么允许天逸如此对白小花呢?
天逸神态轻浮,语气轻挑,一股男性的气息随着他的语气吹到白小花的脸上,尤其是这么一句话,似乎只要下一刻他马上就会向前挪上一步,不,只需稍稍低下头,嘴唇就会粘在一起。
似乎天逸的一句话带着一股寒霜冰龙的龙息,刹那将白小花冻得不能所动,不知所措。略过了数息,终于反应过来,漫惊慌,委屈,羞恼地指着天逸:“你……你……”半天说不出话来。
“呵呵呵,觉得委屈?气愤?觉得我狂妄?没有按你们的意思出牌?遇上你们我就应该膜拜?跪舔?请你们饶恕?求你们恩赐?又或者按照你们的意愿乖乖双手奉上我的狗头?”
“或者你们有找我麻烦的理由,但我没有配合的义务。杀人者被杀之,辱人者被辱之。你们让我不爽,那我就让你们更不爽,无耻也罢,下流也罢,卑鄙也好。我真的不在意。”天逸冷冷地说道。谈不上浩然正气,但自有一番铮锵傲骨,一股霸气压得诸人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良久!
白小花反应了过来,对自己竟然在刚才胆怯,退避感到莫明的羞愧,然后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怒声骂道:“死淫(和谐)贼,我要和你决斗。为我表哥正律的尊严而战。”
“不好意思,我没有兴趣。”天逸想也不想就拒绝。
“怂贷!”
“胆小鬼!”
“丢人!”
众人带着轻蔑,鄙视的眼光围而攻之。这次不仅是白小花三男两女再次堵住天逸的逃窜路线,甚至有其他人也参与了,有意无意地将天逸围在中间。
天域大陆,修者横行,好斗成风,最重颜面。常常因为一点事,就会大打出手,甚至因为看某人不顺眼,也会拔刀相向,更别说有人挑战了,若有人挑战,无论是打得过还是打不过,都会拼尽全力,不畏生死。那里会有像天逸一样对别人的挑战不屑一顾,嗤之以鼻?这种毫无武者精神,这种畏前不战,只会被人看不起,只会被他人排斥,被人鄙视……
可惜天逸毫无武者精神,脸面的觉悟,一脸疲惫,懒散地说:“何苦呢,刀剑无眼,这种比斗的游戏很危险的。”
“呵呵呵……天逸是吗?你刚刚才晋升为门客,那怕运气好,开荒成功了,毕竟也时日还短,不敢应战,我们也能理解,毕竟打斗确实是很危险的事,一不小心,或许就会少腕缺腿,甚至一命呜呼。这样吧,你给白小姐跪下磕几个响头,说几声,我是只不带眼的狗。我替白小姐作主,放你一马如何?”白小花身边的一名男子带着玩味的笑意对天逸淡淡说道。
这名男子青衫随风而荡,一双三角眼,那怕说着话也闪烁着寒光,仿佛毒蛇吐信,莫明添了几分阴寒恶毒。
天逸突然抬头望了望这名男子,眼中有寒光闪过,不过这名男子却挺了挺胸,有意无意地朝天逸迈进了半步。
场中有种剑拔弩张的氛围在蔓延。
“白小花,软皮蛇,海城五害,又欺负新人了?要知道这可不是海城,轮不到你们无法无天。族内禁止私斗,怕你们家族花费巨资望你们‘登峰望天’,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人未到声先到,远处一名黑衣少年,迎着朝霞,漫步而来,丰神如玉,眼眸凌利,尤如一把出鞘的剑。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与他年纪不相上下的大个子,身躯庞大,仿佛一座铁塔,手里拖着一根大腿粗的铁柱,走起路来,轰隆隆的,声势骇人。
也不知道是黑衣少年冷厉气息,还是大个子庞大的声势,他们路过之处,那些修行少年,纷纷让道,脸上露出一种不自然的畏惧之色。
白小花为首的五名围在天逸最近的少男少女,闻声望向他俩,眉头不由皱了皱。
“黑豹,铁牛,这事你们还是少管为好!别以为崔风是你俩师兄,就可以保得住你们。”青衫男子,被黑衣男子叫为软皮蛇的男子有些忌惮地说道。
“我们如果要管呢?”黑豹,目光如刀,锋锐无比。铁牛憨厚地咧了咧牙,一声不吭,站在黑豹身后如一座铁塔,如一座山,稳重而厚实。
天逸突然觉得有些意思,仿佛黑豹与铁牛一到,所有人都转移了视线,再也没有关注自己。甚至就是黑豹与铁牛也没有看自己一眼,打一声招呼,就是这么自然而然的将仇恨接了过去。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个月,你和铁牛违反族规已经两次,若再多一次,怕是不说你的师兄,就是你们的师傅也会生气。”软皮蛇,果然如一条蛇,天逸注意到黑豹与铁牛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最重要的是,你们身上的伤似乎并没有完全好,旧患未除,再添新伤,后祸无穷。我们五对二或五对三,也不见得弱到那儿去。”软皮蛇继教道。
“哼,老子就是受伤,一只手也能打你们两个。”出声的是铁牛,扬了扬手里的铁柱子,眼若灯笼,声如洪钟,很是霸气,宛如魔神。
黑豹回头瞄了铁牛一眼,沉默不语,似乎有些不高兴铁牛承认他们有伤的事。
“傲公子的人来了,正在大小姐那儿作客。”白小花盯着黑豹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话。
“那又如何?我们兄弟俩是管定这事了。”黑豹沉声应道。
然而天逸注意到在黑豹与铁牛听到“傲公子”三个字的时候,浓厚的睫毛不由轻颤了一下,而回应的声音少了一份坚定。
天逸依稀记得,傲公子似乎是一个人,一个外族的修行天才,似乎与瑶雪有着一些很密切的关系,似乎只要有男子与瑶雪走近,他就会以雷霆手段除去……
似乎这个叫白小花的小女孩堵路不是那么简单。
天逸突然改变主意了。
虽然自己对瑶族族内的结构与人事关系不太清楚,毕竟9527当初不仅是在瑶族底层的死卫,接触的东西有限,而且9527更是一个内向之人,几乎可以说与世隔绝。
黑豹与铁牛两个人似乎也有些意思,无论他们与所谓的海城五害是否因为以前有仇还是因为要帮自己,天逸都不想他们因为自己的事情再次招惹麻烦。天逸最不喜欢的就是欠别人东西,尤其是人情债。
“决斗是吗?我改变主意了!身为死卫的时候,我教过他们怎么才算是真正的欺负人,现在我教教你们如何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