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峦高耸入云,直上九天,云雾萦绕,变幻莫测。
绿草艳花,漫布山野,小树袅袅,奇石磷磷,山涧河水湍湍,灵动雀跃,生机勃勃。
偶现珍禽异兽,仿佛那调皮的孩童在山间嬉戏,欢快无限。
尤如一幅动人的仙境图画。
过于美好的东西总带着一丝残缺或是一丝残酷。
在这如画的世界里,某处却是鲜血淋漓,尸横遍野,尸体东歪西倒,长剑短箭等斗殴利器更是洒满地面,乱七八糟。
空气中弥漫的浓郁血腥味惊得四周鸟兽远远逃离,鸦雀无声。
这里明显经过一场残酷的厮杀。在这些带着不服,不甘,不屈的脸孔尸体中,突然有一具尸体的眼睛睁了开来。
这具尸体,坐了起来,望了望四周,眼中的茫然慢慢消失,然后似乎定了定神,随后这具尸体竟然对着上天鬼哭神嚎,撕心裂肺般抱怨哭诉般痛骂起来。
“苍天啊,大地啊,上帝啊!别人穿越那是权倾天下,霸绝四方,美女如云,妻妾成群。哥呢?居然是一个死士。没身份,没地位,没人权,没自由,一只随时舍弃的棋子,一颗定时的人肉炸弹。
哥那点石成金,天下无敌的金手指呢?没有外挂,也总得给点额外的福利补偿吧?难道这具弱不禁风,矮,钝,挫的尸体记忆就算是福利了?不带这样玩的。
啊……啊……这就是一个吊丝,一辈子没出过门的记忆,除了修炼就是修炼,还全是与同敌同归于尽的垃圾功法,有个屁毛的用啊。
最重要的是这副能使人神鬼退避三尺的脸孔,还能使人愉快地玩吗?还能认识妹子吗?
啥?那啥竟然十多年没开封,有没有过期了?还这么短小,那不是针穿管道?啊……啊……,我的妹子啊,我的性福生活啊!”
看来现代人,不仅是女人看重容貌,男人亦不例外。而男人更在乎自己的兄弟能否正常的“啪啪”,这似乎比什么都重要。
狂嚎了一阵,这具尸体似乎累了,也似乎认命了,坐在那久久沉默。
略久,这具尸体站了起来,双眼闪现一道精光,缓缓地,庄重地向上天宣道:
“今日起,我名天逸!天地任我飘逸,忘却前尘往生,把握今生,在这新的异世杀出一个未来。”
一句话,这具尸体就活了过来,这具瘦弱的躯体突然仿佛注入了一股莫明的力量,竟然有几分睥睨天下的霸绝气势。
天逸,一个新的生命体,一个新的人生就从这展开。
莫明奇妙地来到这个叫天域的异世,经过开始的迷茫,紧张,恐惧,天逸很快适应了这里的一切。用执问苍天来掩饰心中的恐惧与紧张,用对自己正名与对苍天的宣誓来给自己提升勇气。
天逸感到自己很成功地向这个世界迈出了第一步。
天逸松了一口气,通过这具躯体的旧宿主那少得可怜的记忆,粗略地了解了一下这个新的世界,才感到胸口隐隐作痛。才发现自己胸口处那致命的伤口正以惊人的速度愈合,伤口上面似乎隐约有一股莫明的力量,正是这股力霸道地修补着碗大的伤口与维护着内脏的渗伤。
而这股力量似乎正是莫明将自己灵魂扯到这个世界的原凶。
刚刚发生一切对天逸来说似乎是一场梦,除了迷还是迷,用前世或是今生暂时的所有知识都没法找到答案。聪明人自然不会钻牛角尖,想不通的,天逸自然不会去想。
现在要解决的是下一步做些什么,从哪里开始。
“9527。”正在天逸为下一步做些什么的时候,他背后不远处从一个隐角闪出一个女子,对着他呼唤。
一双明眸仿如那高空悬挂的冷月,冷艳而高贵,深邃而宁静又如一汪深潭,莫测高深。
一头乌丝宛如那高傲孔雀收拢起的华丽翎羽,使人无限憧憬它那展屏亮翎的动人画面。
轻纱遮面,朦朦胧胧,若隐若现,修长笔直的鹅项没有一点瑕疵,肌肤弹吹得破,柔嫩若水。
亭亭玉立,一身白衣飘飘,宛如九天玄女临尘。
我靠,天下掉了个林妹妹,哦,不,是天下掉了重伤了仙子呀,天逸暗自惊叹。
瑶雪,这具躯体9527曾经要绝对听从,以命守护的女主人。瑶族公主,圣女,高高在上,只能观望,不敢亵渎的女神。
不久前偶遇袭击,经过一番恶斗,最终逃离,不知为何又转回头的主人。
瑶雪心急如焚,身上的伤势似乎越来越难压制,意志似乎亦要马上崩溃。瑶族的人可以受伤,可以流血,可以死,但不能低头,不能忍受屈辱,不能使家族蒙羞。
此次出行对自己来说就是一次耻辱,若果自己就此死在敌手里,会使家族蒙羞,成为一个笑话。为了心中那口不甘之气,为了守护家族的荣誉,自己终于历尽艰苦,逃得了一线生机。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对头应该不会想到自己还有勇气转回事发地点。遗憾的是自己受伤太重了,或许就默默死在此山之中。那怕身受重伤,山穷水尽也要保持的形象在死后一定会很难看吧。
瑶雪突然有些恍惚地看到一个人影,9527,一个胆小怕事,沉默寡言,心志不坚,受人欺凌的死卫。一次自己也实在看不过去其他死卫对他的欺凌,将其带在身边的人。
烂泥扶不上墙,他居然贪生怕死,弃主不顾,临阵脱逃,装死,来个金蝉脱壳。瑶雪心底不由冲起一股怒火。身为死卫,这是对家族的不忠,这是背叛,这是家族的羞辱……
奈何瑶雪伤得太重,唯一能做的,目前也只能是先喝住9527。
天逸的思绪正在风中凌乱呢,看到瑶雪这么一个冰山美人,带着一股怒气,几分执问的吆喝,心中不由有几分不爽快。不由带着几分报复的心态随意说道:“哥叫天逸,正烦着,没事不要找我,有事更不要找我。”
这本是一个地球人的正常反应,说的话也是地球人常说的一句顺口溜。可是他却不知道,在这个异世,“哥”这个字是亲密男女间的昵称,而以“天”字为首的名号亦非一般的人或家族敢以使用的。
“大胆!”瑶雪一声轻喝,眼神更是锋锐得像一支利箭直射向天逸。周间的空气温度似乎瞬间骤然下降了几分。
“切!”天逸本来还有几分兴趣调戏下瑶雪,一看她那眼神,自然明白什么回事,解析的心思也没有了。转身就走
对于天逸来说,9527与你瑶雪有牵连那是他自己的事,现在9527死了,所谓人死如灯熄,一切如浮云。哥现在是天逸,你有啥资格对哥凶?美女?美女也不行。
而在瑶雪心中则认为,这个人已成为一个贪生怕死,不忠不义,轻薄下流,狂妄自大的人。无论是那一个家族对这种人的处理都只有一种方法:死。这毕竟关系到一个家族的基本脸面,一个家族的声誉。
大族总会秘密培训一些死士,这些死士从小就挑选一些家底清白的小孩或孤儿,经过极其不人道与苛刻方法培养成才。而其中家族最看重的不是能力,而是忠诚。
一旦有死士叛变,那这个家族将会被人贻笑大方,对家族招引门客,供奉将是一个严重挑战。所以每一个大家族都会不懈余力地清除叛变的死士。
死士是一群悲哀的群体,是一群被上天诅咒的人群,一生只忠一主,也只能忠于一主,一旦背叛,就算能逃得一线生机,也没有其它家族敢与使用,那怕你是一个天才,亦不能成为他家大族的门客。甚至还有可能引起各族的围剿,压制,杀一儆百的手段,每一族都用得出神入化。
瑶雪决定杀死天逸,或许是一个已经叛变的死卫给家族带来的负面影响太大,又或许是她心中的骄傲,不可能容忍一个死卫就这样在她面前如此嚣张地离去。
“找死!”瑶雪再次一声怒喝,不知道从何处拔出了一把利剑朝天逸扫去。
天逸只感到眼前一片白茫茫,眼前似乎出现了一片冰天雪地向自己迎面压来,使人躲没可躲,闪不能闪。空间似乎被禁固,空气似乎被剥离,寒冷而窒息。
还好天逸还有几分意志,在最后的危急关头,本能的闪开最凶猛的剑芒。但亦口吐鲜血,浑身的骨架好像都被打散了一样。
而瑶雪则因为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迎天倒下。压制的内外伤全面爆发,气息凌乱,鲜血淋漓。嘴角时不时吐出一口又一口鲜艳欲滴的血水,身上各处受伤的地方亦不断溢血,只是短短一瞬间,就将一身雪白的衣裳,染了个半红。只留下一双倔强而明亮的眼眸,充满着不甘。宛如一个上天殒落的仙子,凄美而无助,使人怜悯。
“疯女人!”天逸狼狈地爬起来,随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满脸怒色,双目睁狞地朝瑶雪冲去。
“哥教你做人。”望着一动也动不了的瑶雪,天逸扬起了手掌,就想朝瑶雪那弹破风吹的玉脸煸去。
瑶雪一动不动,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珠静静望着天逸,似乎在嘲笑,似乎在等待,但就是充满不屈。
天逸扬着右手,脸色阴晴幻变,几次想煸下去,最终还是收起了手。垂头丧气尤如一只斗败的公鸡软弱无力地说道:“哥不对手无寸铁,毫无反抗能力的妇孺下手,等你好了,哥再教你做人。”
瑶雪没有出声,当然她现在也出不声,但她那双秀目静静的盯着天逸,似乎带着淡淡的讥讽:你永远没有机会的,那怕九天掉下一条神龙,也不是你一只蝼蚁可以欺凌的。
天逸自然能读懂她的心里想法,如果是平时,天逸或许还真有心情去挑逗,或者说教养一下这样一个绝色美女,不过眼前,他想的是如何生存,没有太多心思去对付一个濒死之人。
天逸就想这样离开,在生死大事关头,天逸觉得再美的女人也只不过是红粉骷髅,只是转身离开的那一刹,心头突然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似乎不顺手救一下这个叫瑶雪的女人,是一件很过份的事。
“唉,怎么说这个女人也是这具躯体的主人,顺便救一下,还上一段因果吧!”天逸心里无奈地对自己说道。
想通了,天逸心头突然一片轻松,唉,辣手摧花,不容易。视而不见,逃之夭夭,也很难。哥是好人呀,最少现在是一个好人啊!
但问题又来了,按这种情况,瑶雪马上就会失血过多而亡,而这里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加上伤势过重,地球所学的野外生存与救治,不可能起得到作用。况且这里有地球上的药吗?
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美女在自己眼前香消玉殒?天逸很是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