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七月,炙热的高温持续到午夜时分终于有所降低。
苍穹之上,一轮明月高挂,皎洁的月光流泻下来,烟雨宫的琉璃瓦上仿佛流水一般闪动出粼粼波光。
宫殿内,烛光摇曳。
“为我报仇……”
“为我报仇……”
两声不同音质的幽暗话语如梦似幻地钻入耳中,吕玉惊得倏地睁开了眼。
入目的景象:淡粉色的丝绸帷幔,一色上好的檀木家具,豪华气派而古色古香的装饰……
咦!
清澄的眸子转动,吕玉沉吟一下,脑中忽地闪现出了一个念头。
穿!越!了!
军情5处发生爆炸,她这是赶上当今世上最为流行的穿越大军了吗?
然而,她并不是躺在床上,而是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地砖上,且全身无力地靠着旁边的柱子。
斜对面正是她睁眼便看到的挂着淡粉色丝绸帷幔的床。
神思还未完全恢复,耳中就诡异地传来奇怪的碰撞声。
吕玉本能地积聚目力朝帷幔内看去,只见一幅活春宫竟然就那般在自个儿眼前上演。
虽然有帷幔遮挡,可是那帷幔薄得透明,之中情形尽显无疑。
“绿裳,你说银紫郁当真死了吗?”女子略有担忧地喘着气询问。
“应该死透了吧,刚刚就没呼吸了。”被唤着“绿裳”之人考虑了一下,得出结论。
“你快点。”绿裳的走神让女子不耐烦地催促,感觉达到了目的,便兀自忿恨地道:“那贱~人,该死,仗着有一个个好身材、一张好脸蛋,就到处勾引人,这次竟然想勾引襄王,真是活腻歪了。我呸!”
厌恶地啐了一口,女子梦呓般叫唤了几声,然后稍稍停顿一下,觉得骂得不够,又接着鄙夷道:“那个千人骑万人睡的***,真是不要脸,什么人都勾引,听说她入宫前也跟……”好似也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话到此处,她就巧妙地转过话题:“哼!死得好,早就该死了,贱~人!哦!爽!”
吕玉听得眯起眼睛,暗中不屑地冷嘲,***,贱~人,照此下情形,谁才是***,谁才是贱~人呢?
“那你说银紫郁的尸体得怎么处理?”女子骂过后还不忘担忧地问。
“一会在她的身上洒点化尸水,不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吗?”这话绿裳说得很是爽快,甚至还能听到他嘴角溢出的些微笑意。
化尸水?
吕玉心下一惊,瞬间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从那二人的对话中,她大抵猜得到她穿越的这具身体便是那二人口中提及的银紫郁,只是不知道这银紫郁如何得罪了他们,竟然死后还要被他们以此残忍的手段来对待。
倒想趁那二人激烈运动的时候逃命,可是她动一下身子,全身就裂痛得难受,好像被人虐待了一样,每一寸肌肤都有着锥心刺骨的疼。
“对哦!”女子兴奋地一笑,“绿裳,有化尸水,有化尸水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否则以银紫郁的身份,在本宫的烟雨宫内丧命,传出去本宫少不得也要跟着她一起死。呵呵,你再用力点,难道本宫没有给你饭吃吗?”
“以银紫郁的身份”,吕玉注意到了她的言词,不由想这银紫郁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竟然连自称本宫的某妃子也感到惧怕。
不过,既然是能够自称“本宫”的妃子,那么与人在自己的宫内媾和,似乎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
以古代宫内制度的森严,她想不通那男人是怎样混进来的。
“话说银紫郁是怎么进入本宫的寝殿的?到底有没有人看到啊?”女人高兴过后,又开始焦虑。
跟随着对方的力道,她像是置于云端一样满心舒爽,所以对银紫郁的事也只是问问,并没有特别深究。
绿裳深思着道:“应该没有人看到,至于她是怎么进来的,那有什么重要,只要她死了不就得了?她曾经把你踩在脚底下,还扇过你几巴掌,现在她死了,你该解恨了吧?”
女子摸了摸脸,“想到她仗势欺人的模样,本宫就不爽。”
“不爽吗?”绿裳轻笑一声,加快了节奏,这表现让那女子几乎忘乎所以地大叫。
吕玉目无焦距地望着,没有任何想法,她脑子飞快地转动,一次一次地假想处于当下情形,她要怎样才能自救?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她可不想刚睁开眼就立即被人弄死,甚至于她还不想像上辈子那样活个二十来岁就去阎王殿报到。
内室的门离她坐的地方不远,想着她就艰难地倚着柱子站起。
说是“艰难”,乃是她全身太过疼痛,动一动都是咬紧牙关的忍耐,特别是那只触及地面的左脚,锥心的疼顺着神经末梢传上来,几乎让人忍无可忍。
不敢用力,她一面诧异这身子怎的没有穿鞋,一面将****的脚轻轻踩在光可照人的地上,而后提起轻薄如沙的华贵彩裙,侧头看了看脚踝的地方,并将脚尖点地转动。
“嘶!”
无意识地呼了一声,她赶紧停止脚上试探性的动作。
果然是疼得很厉害啊!这是已经扭断了的节奏吗?
如此伤势,她要怎么才能逃命?
许是她发出的声音惊动了两人,致使床上的动静瞬息之后就消失无踪,她略感意外地转过头去,就闻那女子“啊”地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吼叫。
帷幔刷的一下拉开,女子惶恐的脸出现在昏暗的烛光中。
“她,她,她……”忘记了还没解决的需要,女子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吕玉的身上,也就是她口中的银紫郁。
“没死?”绿裳看见倚着柱子站立的吕玉也是感到惊骇,适才他检查过多遍,明明已经确认死了,怎的又活了过来?
“她怎么会没死?”女子瞪大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吕玉,一点不敢相信那长发及臀、脸色惨白的“银紫郁”还能复活。
“好像真是没死!”绿裳张着嘴,呐呐发话,仿佛醒悟了什么,他说罢迅速套上衣服。
吕玉张了张嘴,发觉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来,便斜睨着侧方相距五米的门,隐有跑动的趋势。
那女子好似看出了吕玉的意图,蓦地抓过衣服往自己的身上套,急切地怂恿道:“绿裳,你快杀了她,她看到了我们的事,若是她说出去,我们的事就败露了,到时候我们都死无葬身之地。”
大概是害怕的心理太甚,说着她还没穿好衣服,就跳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