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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上古时代(二)

“想要成为神的人类啊,我将赐予你们实现愿望的时刻!”神的声音悠扬而空洞,在峡谷中回响数遍。两侧山上,成千上万的飞禽受到惊吓,顿时扬起一片。

神?是那个神么?

徐傲睁开双眼,发现四周开阔明朗,山谷里如同仙境般美丽舒适,早已不是那破败凌乱的小花园。梦?不是,一切都真实得无可挑剔。

神的外观如同老者,高坐在神座之上,距离徐傲一两百米远,正午的烈阳洒在他身上尤为刺眼,让他的身影有些模糊不清,似是遥远的天边一尊不动的雕像。

成为神似乎真的有可能.

徐傲心中开始鼓噪,就算有1%的可能,无论如何他都想要成为神去改变那个世界。

要是不再有邪恶,世界和平,或许母亲死后父亲也能在家里多呆几天了吧?或许宋森也不会迂腐懦弱地生存着,纪铭威也不是一个周围捣乱的小坏蛋吧?

徐傲心里燃起一道火焰,他紧盯着神,期待着接下来的变化。

万物寂静,前一句话似乎已耗光了神的力量,神依旧没有回应,一动不动坐在位置上。片刻,闷热的感觉徒然升起,四周变得拥挤难受,窸窣的声音充满整个空间,涌入徐傲的大脑。数千乃至上万人在他的身旁凭空出现,所有人都保持着相同的姿势望向神。

这情景就是.“朝拜”的感觉吧?

“这里是?”“搞什么,这里不会是最新的4D电影吧?”“喂,你看得见我么?你是真的人类吧?”

所有人都同一时间如同在梦中惊醒,打破宁静,他们的眼里早已没有那股仰望神时的闲适。在发现所有人密密麻麻地被挤压在一小处,连转身的空隙都没有后,互相责骂、埋怨像潮水一样开始覆盖到这里的每一处。

徐傲仿佛是个异类,他站在人群中,安静地看着这些人。从服装上就能判断他们有主妇、学生、白领、工人,从十二三岁到四五十岁,几乎地球上能找到各各式各样的人仿佛这里都有一个样板。

“这些人大概跟我一样,同样是被传送过来想要成为神的人吧?被选中的人聚集在一起,然后展开一场生死搏斗。这种玄幻的感觉,跟小说里面的没什么两样。”

这种情节在徐傲的大脑里起码演练过两三遍,平常书看多了,他总不忘自己脑补一下,没想到这回真的派上用场。

“别慌,这种情况首先要观察四周,往往开战前的先机就能决定后面的一切。”

徐傲压抑着自己紧张又兴奋的心情,他透过人缝往外看,脚下之地是处于峡谷当中的一片长方形小岛,四面环水,似乎是个祭坛。河水翻腾着拍打岛岸,一下又一下,越发汹涌,总有一股要将小岛掩盖的气势。

回看岛上,两排数米高的图腾拔地而起,立于过道两侧。各种不知名怪物的纹路印刻在上,清晰可见。最易辨识的只有龙腾凤鸣,就算是个文盲都知道眼前皆是古物。图腾顶部都燃着蓝色的诡异火焰,靠近感觉不到丝毫热量,反倒有一丝阴凉。

“神,你为什么还不说话!”人群中不知是谁吼了一声。

世界.突然安静了.

莫名其妙的处境、无法改变的拥挤与闷热,早已让这群人失去了理智,仅仅一句话,这群人的目标就转移了,回到那个本该成为焦点的老人。

可是.没有任何回应.

“说点什么啊!我们怎样才能成为神?”一名男子终于忍不住四周寂静,大声朝老者问道:“说啊!你真的神么?我们是不是来到这里之后也能成为神?”

还是没有回应.

“喂,怎么了!你不是神么?回答我一下就这么难么!快回答我!妈的,你这老头子,敢故弄玄虚,看我不弄死你!滚开,让我过去!”

男子嘴上不干净地咒骂着,穿过密集的人群走到神座之前。通往神面前那数百级的天梯,他视若无物,抬起脚就想踏上去。才刚站上第一阶,一股无形的力量就压在他的身上,将他活生生按倒,固定成一个单膝下跪的姿势。

“救命!嘿!快救我!你们被光看着!快过来!”

这远远不是终点,男子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连他自己都感到在这样下去他自己只会有一个结局——死亡。他哪里还敢咒骂,求饶都来不及,眼泪鼻涕都快要跟上洒水器的速度:“抱歉,我只是说说而已。神!我没有一丝不尊敬你的意思,我没有.”

噗.空地上只剩下一团空气。细细一看,还有一只金色翅膀,灿烂非凡的蝴蝶在扇动它的翅膀。终于,他身上没有了力量的束缚,沿着楼梯一路往上,飞到了神的身边。神举起手,让它停留在指尖,终于开口说道:“真漂亮.但只有外表.等你.变得拥有.与外表.同样.的美好.你再.成为我.引以为豪.的.人类吧.”

他间间断断地说着,像一名真的日落西山的老人,每一词每一句或许都是最后的一口气。可是无论他何等虚弱,如今再也没有人敢轻举妄,狂妄的先例就在他们的眼前,让神任意的玩弄。

神随意挥挥手,将手中那脆弱的生命赶走。那只小蝴蝶只好拍打着单薄的翅膀,俯瞰着比它自己大数百倍,自己曾经也属于当中的群体,无奈地飞向河流两边的岛屿中。

“你们不需要怀疑我的身份.”老者低垂的头颅终于昂起,像是一台机器打开了电源,说话也有了生气,不再断断续续。“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培养的‘实验品’.我知道你们很难相信这一切,或许用你们人类最能直接理解的方式就是‘力量’了吧?”

他向前举起手,像是在操控着看不见的机关。随着老者的动作,整个小岛也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

“这是?!”徐傲不由得惊呼一声。脚底哪里是地面,原本大理石一般的地面如今透明一片!湍急的水流似乎就从脚底不过几厘米的地方汹涌而过。整个岛的外观都消失了,但他们还踏踏实实地踩在地面上!

“天啊,快放我们回去!”“我不当神了,你就让我回去行不行!”大部分竞争者在乞求着,但也不缺惊喜赞叹者在欢呼。“这是魔法!是神迹!”“要是我是神的话也能做到这样吗!”

或喜、或悲、或惧、或怒,众生百相在自称为“神”的老者面前表现得淋漓尽致。神捋着那一尺白须微笑着,坐在镶嵌着宝石的石座之上,欣赏着眼前话剧一般的消遣,眼里对这群蝼蚁半分爱惜,也有半分嘲弄。

“年轻而又无知的人类,你们都希望成为我,凌驾于万物之上俯瞰世间万物。我在想,让你们心存希冀又何妨呢?现在,我就赐予你们与常人不一样的力量。尽情利用这神才拥有的‘神力’吧,然后在这片炼狱里面尽可能生存下去。”

神说着,连四周空气都被他所抖动。突然,一道白炽光柱冲破天穹,操控着天上白云勾勒出一行文字。

规则一:所有人类平等,暂时获得神之力。

一时间,随着这白云文字的出现,徐傲感到全身血液在沸腾,呼吸变得无比困难。一道暖流冲入他的大脑,从四方八面一同运力,似乎要将他的大脑压榨成一点。徐傲痛苦难堪,全身一软,跌倒在地。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承受不住如此巨变,哀嚎遍地。

这哪里是力量?明显就是煎熬!

可神从不管他们这么多,继续说道:“可是你们想成为神的人如此之多,我不可能让你们所有人都获得成为‘神’的资格。这样好了,在这片‘炼狱’当中最后一名生存着的‘人类’便能保持所拥有的‘神力’回到原本的世界。”老者手指往上空一指,天空中又多出一行文字。

规则二,最后存留在这个世界的人类才能获得神的力量回到原有的世界。

“希望各位能在这个世界好好地生存下去吧。”

神话毕,垂下苍苍白发似是沉睡,整个小岛开始震动,久久不止,河水开始涌上这透明的平台。

脚踝.小腿.膝盖.是涨潮么?徐傲忍着剧痛望向四周,根本就不是河水上涨,是他们这个祭坛正埋入水中。齐腰的河水,让他只能费力地行走着。祭坛距离两旁的土地有上百米,游过去是绝对没有问题。

只是,太天真了吧?

河流的上游出现一道墙,二十多米高,平整光滑,蓝色的表面还映照着天上的太阳。那堵墙平行着移动,快速却十分安静。许久,人们才意识到那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巨浪!巨浪沿着河谷一往无前,如同千军万马般吞噬着沿途的一切。面对死亡,人们开始惊呼,拼命跑动着,唯独徐傲一动不动。

再怎么跑也是徒劳。

徐傲闭上眼,任由自然的力量将他带往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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