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剩下的两人惊呼,“跟你拼了”,两人抬起头来,眼中尽是愤恨,同时手中的剑在已经出鞘。
而易仍只是一声冷哼,“找死”,又是一道闪电似的光,闪的人几乎不能睁开眼睛,然后,地上便又多了两名尸体。
此时的茶楼安静极了,静的几乎连每个人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就像是那寒冬中极冷的夜。
“我没有杀死村名”,易冷冷地说,然后目光向着所有的人划去,像是一把锋利的剑,令人不寒而栗。
夜晚,黑色的夜空中弯月高悬,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给人一种异常压抑的感觉,就像是心中堵着一块巨大的石头,令人呼吸困难。
篝火还在燃烧着,使得这个寒冷的夜晚有了一丝的温暖,然而这一丝的温暖并没有使得易的眉头舒展多少。
因为一个疑问,从花满楼出来的那一刻开始,易的大脑中便一直存在的疑问。为什么?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自己是救人的,为什么却被认为是凶手?花满楼中的那个女人又是谁?很明显她是认识自己的。也很明显,她想借那三人之手来杀死自己。
“咯咯咯”,就在易的大脑极力思考着的时候,一阵熟悉的笑声从侧面传来。
“是你?”易微微扭头,然后一个妖娆的身体出现在了眼前,这份妖娆已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咯咯咯,就是我喽”妖娆的身体扭动着蛇一般的腰肢。
“你也是来杀我的?”易转过头来,向着不再旺盛的篝火里添加了一些新柴。
“当然了,你可是值五万两金子呢,”,说完女子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哼,就凭你”,易不屑的说。
“对呀,就凭我喽”女子说,同时轻轻的拍了三次手掌。
“易大叔!救我!”然后在易的另一边出来一道稚嫩的声音。
听到声音易的眉头立刻舒展一分,继而又重新皱了起来,扭头望去,果然,那是村里唯一不存在尸体的小女孩,她没死,这使得易的心中有了一丝安慰,但是她现在却在这个女人的手中,这使得刚刚有些安慰的心又重新悬了起来。
“你们是诺克萨斯的人”,易微眯着眼睛,心中充满了愤恨。
“咯咯咯,你说是就是喽,反正.”
忽然,一道光,女人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甚至连她的笑声都还没有结束,然后一把剑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女子惊愕的望着眼前的剑,而后,目光开始转动,并且变的凶狠起来,“哼,不愧是剑圣,好快的身手,好快的剑,”,女子望了一眼不远处已经躺在了地上的自己的手下,又望了望自己脖子上的剑,然后恶狠狠的说。
“你走吧”,不知道为什么,易并没有杀这个女人,而是将剑入鞘,然后走到那个已经死了的手下的旁边抱起了小女孩,“不要再让我见到你”,易住了住身子背对着女子说。
“易大叔,你真厉害”,小女孩甜甜地一笑说。
易用手指轻轻的刮了刮小女孩的鼻子,然后笑了出来,久违的笑,像一阵清风。
似乎真的袭来了一阵清风,吹在后背上,好凉,好疼,然后易跪在了地上,手伸向背后摸了摸,湿湿的,粘粘的,温温的。
易睁大了眼睛,他绝不相信,他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他绝不相信小女会杀自己,但是小女孩手中匕首上却在滴滴的流着血。
“是你,是你杀死了所有的村民,我要替他们报仇!”,小女孩狂吼着,然后匕首再一次的落在了易的胸膛。
忽的,易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忽然觉得这里成了无声的世界,世界所有的一切也似乎被放慢了速度,不然为什么小女孩的动作在自己的眼中怎么会这样的清晰?匕首在小女孩的手中高高举起,然后重重落下,好慢,好慢,在易看来慢就像是蜗牛在挪动着沉重的身躯,“璞”,匕首落入了胸膛,嫣红的血溅了出来,落在小女孩的脸上,落在易的脸上。然而为什么没有一丝疼痛?嫣红的血不断的流动着,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痛?又怎么会痛?一个没有了知觉的人还怎么会知道痛会是什么感觉?易望着胸前的匕首,血,还在涓涓的流着。
“呵呵,呵呵呵”,不知道为什么,易忽然觉着这一切好好笑,好讽刺,“哈哈哈哈”,易大声的笑了出来,笑的放肆,笑的敞亮,只是,为什么听起来是那样的酸楚,是那样的苍凉。
“是你,是你杀死了所有的村民”,就这么一句话,反复的出现在易的脑海当中,“哈哈哈”,易大笑着踉跄的站起身来,“是我杀了所有的村民,哈哈哈”,“是我杀了所有的村民”,易不断的重复着,身影越行的远了。
“真的是他吗?”望着那颓废的背影,小女孩的心中忽的没有由来的出现了一声疑问。疑问就像是一滴水,落在记忆的海洋当中荡起一圈圈的涟漪,然后便是一场泛滥的回忆。那冷冰冰的面孔见了自己却总是挂满了微笑,那宽阔的臂弯总是将自己抱在怀里,自己每次犯了错误是那修长的手指总是在自己的鼻子上轻轻的剐蹭。还有那无数次的野狼的攻击,每次当野狼来到村口的时候他就已经站在了那里,一个人,一把剑,却没有死一只狼。“易大叔,你为什么不杀了那些狼呢?”,自己当初单纯的问着他,而他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头,回答说:“因为,那同样是生命”,女孩的身体忽的一抖,“因为,那同样是生命”,这句话此刻变成了一根刺,深深地刺在了小女孩的心里。“真的是他吗?”,疑问再次响起。
“嘭”,一声枪响,小女孩从回忆中惊醒。她看到了一只正在冒着烟的枪,顺着枪口的方向望去,小女孩愣住了。
“易大叔!”,小女孩喊了出来,然后疯狂地跑了过去。
然而,迟了,一切都已经迟了,那个冷冷的大个子倒了,倒向了旁边的悬崖。“易大叔!!!”,这一刻,小女孩疯狂的喊着,泪水就像是决了堤的水,但是,迟了终究是迟了,悬崖下那漂泊的浮云已经掩盖了那落寞的身体,小女孩的心痛极了,从来没有过的痛,“为什么?为什么”,小女孩不断地问着。
“因为他杀了你所有的亲人”,女子的红唇轻轻的吹了一下还在冒着烟的枪口。
“因为他杀了你所有的亲人”,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骤然间在大脑中炸开,小女孩的哭声戛然而止,一切都静了下来,只有风的吟唱,低头,女孩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泪流的无声无息,“咚”,小女孩跪在了地上,双手撑地,手指深深的陷入泥土里,血,从指间流出,浸湿了那枯燥的黄土。
世上最痛苦的事是什么?是贫穷?是孤独?是残疾?还是失去?都不是,是误解,无法反驳的误解。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委屈,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痛,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痛。这种痛就是英雄经常面对的痛,也是易面对了无数次的痛,然而,这一次,却是最痛的一回,痛到了无法容忍,是啊,又有谁能容忍的了呢?所有人的误解或许易都可以忍下来,但是,那种亲人的误解是一种凌迟,是一种对心的鞭笞。那一刻,易多么希望自己不是英雄。然而命运终究是命运,英雄始终是英雄,即使你再不想成为英雄,也终将是一名不想成为英雄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