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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6.长眼睛的木雕

穿过一扇刻有九十八号几个字的拱形石门,孔辞、周斌和张亮三人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那里仿佛是另一片天地,有沙滩、有海浪、有椰子树以及几间紧凑的小木屋。一波一波的海浪拍在沙滩上哗啦哗啦直响,使人感觉真的面对大海一样,沙滩上的躺椅,让人看着都有一种想要躺上去的冲动。椰子树随风轻微的摇摆,叶子的阵阵沙沙沙沙声硬是在海浪声中传了过来。

“哇!露天游泳池,还是沙滩型的,太棒了!”

周斌惊呼一声,和张亮对视一眼,然后兴奋的拉着还在发呆中的孔辞就往前冲去。那样子,恨不得直接冲进海浪里才好。他们俩的举动立刻引出了小护士的娇笑。

这个时候,一名医生向郭丹妮示意了一下。

“小郭!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回医疗楼那边了!”

“好的!真是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有什么事情再招呼我们!”

包括树袋熊在内的三明医生和两名小护士便离开了。走着,走着,树袋熊忽然转头往孔辞那边望了一眼,这一次,他眼中的恐惧少了许多,但是却多几分怜悯。

郭丹妮看着急不可耐的三人,顿时露出了果然如此的一副表情。然后,也快速的走了进去。

“哦,哦,哦,哦,哦……”

孔辞被周斌和张亮拉着,耳边回荡着他们俩因激动发出的怪叫。心情渐渐的从火热中平静了下来。此时,原本心中就存在的差异,又多了一层。自己一个小小的警员,怎么会有如此待遇?别说是一个他这种最低等级的警员得了精神病,就算是他们的局长得了精神病,被安排在这么好的地方,都有点过分,整不好还容易被扣上滥用人类资源的大帽子。

他还清晰的记得三年前,自己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正好赶上局里立了大功,据说是抓住了一名窃取了第八区议会重要机密的盗贼。所以,上头奖励他们全局的人出去度假一次。那也不过是第七区海滨浴场十日游而已。可是,虽然自己在三年里抓获的罪犯不少,但也不算是什么功劳啊。自己没有功劳,还被认为得了精神病,然后被安排在这么好的地方来,有问题。

随即,孔辞又从猜疑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不管什么样的事情都得面对,这是他的性格。事情,无论好的坏的,只要落在自己脑袋上了,他从来没逃避过。既然被认为是精神病,被送进了精神病院,那就好好过一下精神病院的生活吧。未来,早晚会浮出水面。

这么一想,孔辞也就放松了身心。

“哎,孔警官,你们三个,先跟我去登记。”郭丹妮这个时候从后面追了上来,喊住了兴奋的三人。

登记的地点就在另一条主道旁的一栋大楼里,距离九十八号大概一百五十米。由于之前局里已经给孔辞申请了入院,所以过程到是简单了许多。尤其是周斌和张亮两人,因为不是患者,算是陪同,就填个住宿记录就行。

半个小时之后,当孔辞和郭丹妮重新回到九十八号时,那两个一填完住宿记录就迫不及待的往回跑的家伙都在浪里游泳了。

“孔哥!快来啊!快教训教训张亮这小子,他说他能游过你……”

见孔辞一回来,周斌就招呼了一声,接着就被张亮按在了水里。随后,他又扑通出来把张亮按在了水里。然后两人打闹起来。

“让人彻彻底底的放松身心、放松神经,可以更好的提升治疗效果,希望我们的放松疗法能够适合你。这个,之前我已经介绍过了,就不唠叨了。嗯……你明天的安排是,做一次全方面的体检。这样,可以按照你的健康情况合理安排饮食啊,睡眠时间啊等等。希望孔警官配合。”

“你的主治医师不是我,是另一位在精神疾病领域有着卓越成就的教授。我只是你的专人看护。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向我咨询。其它的呢,也没什么了……啊!对了!我住在第一间木屋,你在第二间,你的两位朋友在第三间。”

说着,郭丹妮指了指前面的那几间紧凑的小木屋。

“其实,我们这里并没有常人想象的那么恐怖。都是恐怖电影熏染的。这一点,你现在就看到了。以后你会慢慢发现会更好。”

孔辞点了点头。看了眼在水里扑通正欢的两个人说:“那什么,我也好久没游泳了……”

“你生活所需的一切东西都在你的房间里。去吧……祝你愉快!”

走进属于自己的小木屋,孔辞顿时愣住了。整个二十平米左右的简约风格小客厅让人看起来非常宁静。

客厅中浅黄色的地板干净的如同镜面,上面的花纹让人看起来十分舒适。

墙壁贴着乳白色的壁纸,还有几副油画作为装饰。左右两边的两扇门的门框上段分别标记着卧室、卫生间。

天花板是碧蓝色的,就像是天空一样,还飘着几朵白云,仔细的去看,那几朵白云是嵌入式的灯,正散发着和屋外一样亮度的光芒,这种灯应该是自动调节灯,可以自动的把屋里的亮度调节成跟外面的一样,让人出去进来的,不刺激眼睛。

其它的东西的摆设也都十分得体、整齐。沙发、桌子、衣架以及一个小书架等等。小书架上还满满的放着一些书籍。

卧室里的格调与客厅的截然不同。整个空间以淡蓝色为主。面积不大不小,刚好是那种不显空也不显挤的样子。正对着门的是一个小角柜,小角柜上面放置着一座木雕。木雕模模糊糊的也看不出雕刻的是什么东西,右面是一张床。然后是一个大衣柜。

孔辞看见那座木雕的时候,忽然升起一股不详的感觉。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而且,那木雕模模糊糊的,就像一团影子,看不清模样。

心中好奇,便走上前去查看。这一看,孔辞顿时明白了。原来,这木雕就是没模样的,人家设计师就是这么设计的,让人看了不知道啥是啥,也说不出是什么东西。就是让人一看,脑海中有一种“这是什么东西”的反应。

随后,他就想起来了,有一种艺术流派,叫“旦·迪拉索派”。旦·迪拉索的所有作品,都是这个样子的,即抽象又直观。每一样作品,你第一眼看去,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仔细再看,还是不知道什么东西,仔细琢磨琢磨,更是一片空白。而且脑海中也记不住样子,语言也描述不出来。

孔辞听说过这种艺术风格的东西,但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甚是惊奇,便伸手去摸。这一摸之下,还没等摸出手感,他胸口上的一阵炽痛就迫使他缩回了手。

他一下就想起了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十字架。紧忙把它拽了出来。

此刻,十字架上仿佛正在燃烧一般,覆盖了一层炽白火焰,并且,上面的“审判”两个字迹闪闪发亮。

孔辞看见这一幕,震惊的难以形容。

就在他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十字架上的炽白火焰猛的一跳,随即化成了一把利剑。利剑对准木雕直接当头劈下。这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呃……啊……”

瞬间,整个木雕就轰的一下燃烧了起来,并伴随着一种低低的痛苦嘶吼声。然后,一股股黑烟从木雕中溢出,慢慢消散在空气里。

痛苦的嘶吼声越来越小,最后停止不可闻。黑烟也在顷刻之间消失不见。紧接着,包裹住木雕的那层炽白火焰闪烁了两下,随之失去了踪影。仿佛从来就没出现过一般。而木雕还是原来的木雕,未有丝毫变化,只不过,没了那种给人的不详之感。

十字架归于平静,还是原来的十字架,普普通通的样子,没有一点改变。

好半天孔辞才回过神来。他愣愣的看着被自己拽着的十字架,大脑一片空白。如果是一般事情,不管对错,他还能分析分析、推理推理,可是这场面太不符合常理,更不符合逻辑,简直就是电影里才能出现的画面。这说出去了都没人相信。

这一刻,孔辞想到了那些整天神神叨叨、胡言乱语的精神病,难道他们也见到了什么常人无法理解的这种离奇古怪的事情?

不过,他又想起自己都死而复生了,也就释然了。正当孔辞打算好好研究研究这个十字架的时候,客厅里突然响起了周斌的声音,然后他就推门而入。

“孔哥!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

孔辞连忙把十字架放回了衣服里。

“你先去,我马上就到……”

“快点!真磨蹭!张亮那小子太嚣张!”

说完,周斌又走了。

卧室的大衣柜里,真的是什么衣服什么型号都有,而且全是崭新的。运动装、休闲装、睡衣、内衣、泳裤甚至是袜子也准备了十几双。

随便挑了一条合适的泳裤换在身上,孔辞也进入了海浪里。

就在孔辞离开木屋之后。他卧室中的那个木雕不知不觉的发生了变化。上面竟然慢慢的、慢慢的长出一只眼睛来。这只眼睛和木雕本身的颜色、纹理完全一样,如果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

他们三个人在浪里嬉闹的时候,郭丹妮就在沙滩上的躺椅上晒着太阳。最后,在周斌和张亮两人的强烈建议下,她也去换了身泳装。

当郭丹妮从木屋里走出来时,顿时引起了三人的一声惊呼。本来,她的身材就娇小玲珑,十分优美。这一穿上泳装,更是暴露无疑。那种不白不黑恰到好处的肤色加上带着花边的淡绿色泳装,让他们三个的内心一片火热。尤其是周斌和张亮,盯着她看,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哇,不小!亮子,你猜多大?”

“之前穿着白大褂没看出来,确实是不小。”

“咳,你两个注意点。别给我们警察丢脸。”

听到他们俩小声嘀咕。孔辞警告了一句。

“孔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警察咋了,也是人啊!我们还是男人啊!”

“就是!就是!除非孔哥你……哇,周斌你流鼻血了!”

周斌下意识的摸了把鼻子,顿时老脸一红,随后他就愤怒的冲上去,把张亮按在了水里。以报被耍之仇。

这个时候,郭丹妮笑盈盈的走了过来。

“你们说什么呢,什么不小不小的啊?我可是隔着老远就听见了!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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