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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急,我想看看你怎么fishing。”淑玲这么说,双眼看着爱玩的双眼。她的双眼中有一泓秋水,而爱玩已经从这秋水中读出了她想说的话。这两个星期淑玲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爱玩,想他的一切。以前的假期,她总是和自己中学时的同学出去玩,看电影,或者是在家里看录像片。可是这个假期她想一个人过。看着自己身边喋喋不休的同学,她只想静一静。而对她,能做的只是在楼上的房间里读爱情小说,幻想里面的主人公就是爱玩和自己,历尽悲欢离合,最后终成眷属。淑玲不想再这样整天发呆。可是又没有办法摆脱在自己脑海中萦绕的爱玩的脸庞。他是那样的吸引人,那双细长的丹凤眼把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吸在里面。她是躲不掉了。她想给他打电话,可是说什么呢?她每天都要反复的看写有爱玩手机号码的地址本。那是爱玩的笔迹,而那号码是那么的熟悉,她已经不知反复看过多少遍!可是她应该对她说些什么?自己是女孩子,应该有一点矜持。总不能电话接通就大喊:“爱玩,我爱你!”那是去看演唱会,在生活中是不适用的。淑玲本来打算在开学的前一天回来。可是在距离开学还有三天的时候,她忍不住了,急着赶回学校。她对家里说是想早点回来把自己的房间好好的打扫一下。可是她心里明白自己这么做是要早一点看到爱玩,自己的旅行包还在他那里。她可以利用向他要旅行包的机会和他接触,说不定还能找到表达的机会。可是等到开学后就不行了,人那么多,想说什么都开不了口。而现在,爱玩就坐在他眼前,还是那么帅气,那么有风度,那么吸引人。在他的面前,淑玲感觉自己象个不懂事的小妹妹。特别是爱玩的那双眼睛,她简直不敢面对,那好象是个有毒的陷阱,却盖着最完美的伪装。她感觉爱玩的目光可以穿透自己,看清她每一个心思。但她明白,现在是她表白的最好机会。就算是什么也不说,在他的身旁坐坐也好啊!

“现在还不行。”爱玩看着湖水,说:“刚下过雨。天还没有完全放晴,水还是浑浑的一片。这时候是没有鱼会出来的。”“我不信,”淑玲说:“如果没有鱼,你还来这里?”“我在等。等天完全放晴,等水重新变得清澈,那个时候才会有鱼。”

“Maybe,在你等着水变清,在你等其他的鱼的时候,你会错过一条鱼,一条喜欢你的鱼。”淑玲说着,感觉自己的脸上热热的,一定是起了红晕。爱玩扭头,把目光从水面转到淑玲的脸上。淑玲的眼睛好象起了一层雾,他隐约看到这目光的含义。

“怎么会,现在的鱼都跑到石头底下躲起来了。”

“那我们打个赌吧,Once 你能抓到鱼,就请我吃饭,抓不到,我请你吃饭。”“那就让我们试试。”爱玩轻声说,把瓶子抛到水里:“看看是不是有一条鱼真的喜欢我。”

淑玲坐在爱玩的身边,眼睛也盯着水面。她不知道自己刚才应不应该说那样的话,打这样的赌。不过现在这样也好,起码这时光是和爱玩共同拥有的。她几次想开口,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用眼角的余光瞄着爱玩。

“你从前来过这里吗?”爱玩发话。“没有啊,女孩子一个人来这里作什么?”“那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啊。”“我是说,如果你有男朋友就可以和他到这里来。”爱玩看着淑玲:“平时这里都是两个人来的,开学以后我自己就不能来了。”

“为什么?”“要陪钟婷上街啊。”

“那如果你自己想来,有没有想过找一个人,和她一起来。”“找谁呢?”爱玩装着把自己的目光在周围扫了扫,看着淑玲急切的眼神他觉得有些好笑:“我和女孩子又不是很熟,我邀请,人家也未必肯来。”“那你可以找个和你比较熟的女孩子,比如说我……”淑玲说着,声音小了下去。“你?”爱玩又把坏坏的笑挂在脸上。

淑玲盯着水面,不敢去看爱玩的眼睛。“咦。可能有鱼钻到瓶子里了。”爱玩把话题岔开。他正要起身走到浅水处去拉线,淑玲制止他说:“让我来试试。”爱玩说:“你别把鱼都吓跑了。”淑玲说:“才不会呢。”边说边朝水边走。从长椅到水边,需要走下一个小斜坡。坡上长满了草,雨后非常的滑。

“注意点,别滑倒了。”“没事的,你看……”淑玲话音还没落,脚下就滑了一下。爱玩见状,立刻奔上去,想从后面托住淑玲,没料到淑玲感觉自己要摔到,便摆动自己的双臂保持平衡,左手正推到爱玩的胸口上。爱玩没留神,脚下一滑,仰天摔到斜坡上。在摔倒前他右手本能的一拽,淑玲也倒了下来。所幸头正枕到爱玩的右臂,没有摔在石头上。

“你怎么样,你没事吧?你……”爱玩问淑玲,忽然又呆住了。他从来没有和淑玲有过这么近的距离。淑玲头部传来的体温象热浪一样席卷了他的全身。她的胸脯微微起伏,身上传来一股淡淡地香水味。此时天上的乌云差不多全散净了,只有一两丝白云在东边的天空高高地浮着。夕阳的霞光撒满了大地。淑玲的脸上被镀了层红晕。爱玩觉得她眸子中的那团雾已经完全散了,只剩下柔柔的眼波,带着一丝羞怯一丝畏惧,象海边细碎的浪一下下拍打着他的心扉。淑玲的小嘴还是那样微微的撅着,仿佛是在邀请他——生活中总有些事情是人们无法控制的。

爱玩低下头,把自己的唇贴在淑玲的唇上。淑玲象征性的用手轻推了爱玩一下就没再抵挡。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爱玩抬起头,用左手轻抚着淑玲的脸,感觉上面因羞赧而增加的温度。此时的淑玲看着爱玩,心象失去了控制,砰砰地乱跳个不停。“他真的喜欢我吗?”她的目光在爱玩的脸上扫来扫去,希望找到答案。可是她看到的,依旧是那张的脸。那眉宇间的玩世不恭还在那里,不过此时比平日间更多了分爱怜。

爱玩站起身来,又把淑玲扶了起来。他为自己刚才的冲动感到惭愧——就好象一个猎人无意之中伤害了一只雏鸟。

“你没事吧?”爱玩问:“你没有摔到吧?”淑玲点了点头,用手掸着身上的土。其实她身上一点土也没有,但是她现在又必须要做点什么,掩盖一下自己的慌张。

“淑玲,对不起,我刚才……”“你有时很坏。”淑玲看着水面说,言语里带着一丝娇嗔。爱玩在心里大呼不妙。“对了,我把瓶子拉上来。记住,你输了可要请我吃饭。”她边说边绾起裤腿,向浅水中走去。走到绳子旁边,她抓住绳子猛的一拉,把瓶子拽出水面。里面的水还是浑的,一条鱼也没有。“唉。”淑玲不禁失望地叹了口气。突然,瓶子里好象有什么在夕阳的霞光中一闪,淑玲定睛仔细地看了看,是条鱼,一条小鱼。它太小了,比她的拇指还要细小些。它全身银色的鳞片,背鳍和尾鳍都有一抹微红。

“看!”淑玲兴高采烈冲爱玩举办起瓶子:“这是什么?I win!说好了请我吃饭。”爱玩走了过来,从淑玲的手里拿过瓶子。小鱼遭遇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慌地在瓶子里来游着,就象他对淑玲的感情。

“也许它根本就不知道它的选择对自己意味着什么。”爱玩目不转睛地盯着瓶子说。“但是它相信缘分,你们中国人不是也相信缘分吗?”“缘分……”爱玩长长叹口气,又一笑,倒转瓶子,小鱼顺着水流返回到池塘的浅水中。“你这是做什么?”淑玲吃了一惊。“我还没有准备好接受它,”爱玩淡淡地说:“我现在没有鱼缸,没有收容它的地方,甚至喂养它,爱护它的心情也没有。我们只是凭缘分擦肩而过。它和我在一起,很难有好结果。”

“也许吧,”淑玲盯着水面,说:“不过也许它可能根本就没想要什么结果。它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守住这份缘,不管结果是什么。”“它想和我在一起,心里要有准备。”爱玩用自己的眼睛锁住淑玲的目光:“如果真的有分手的那一刻,我希望它不会太伤心。”“不会的……”淑玲叹口气,耸耸肩膀,想换一种气氛:“你说话要算话,打赌输了,要请我吃饭。”

“放心,”爱玩笑了:“我不会耍赖的。”他边说边感到自己的后脑有些刺痛,用手一摸,只见手掌上一片鲜红,是血。

“呀!”淑玲看见,脸色都变了,立刻凑了上来,盯着爱玩的脸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Are you OK?”

爱玩嘴里说:“我没事。”他低头看看,见刚才自己头部着地的位置有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上面是尖的,好象是“老天爷”专为磕破他的头而设计的。爱玩心想这就是胡乱接吻的报应,我这也算是为爱情受伤了。不过从时间顺序看,这报应来的比接吻还早,也可以看成是种交换吧。

淑玲平时见了血,一定会晕过去,但是现在的她却异常的冷静:“快点回你的房间,我帮你包上。”

两个人来到爱玩的房间。淑玲刚走进爱玩的房间,就是一声惊呼:“怎样这样乱的?”爱玩说:“刚刚搬进来,还没来得及打扫。”他撒了谎。他搬进这个单人间已经快两个星期了,可是他始终没有心情打扫自己的房间,宁可把时间都消磨在湖边。

“等一下我帮你扫好了。”淑玲边说边用眼睛环视着屋子:“你有没有消毒水?”

“什么?”爱玩没有听清。“唉,用我的好了。”淑玲看见自己的旅行包放在床边,就把它打开,找了一会儿,从里面掏出一大瓶褐色的消毒水。她问爱玩:“有没有可以装水的东西?”爱玩从进屋就一直在注视着淑玲,完全没有感到脑袋上创口的疼痛。今天的她和平日不同,她的一举一动都吸引着他的视线。也许是今天的自己和平日不同,也许从今天起,自己开始和过去不同。淑玲扭过头,看着爱玩盯着自己看,有些尴尬,只得又问了一句:“有没有装水的东西啊。”

“有,有,”爱玩说着,把自己喝水的杯子从一团糟的书桌上拣出来。“这个行吗?”“可以。”淑玲接过爱玩的杯子,跑到楼下的饮水机旁接些凉水,再滴几滴消毒水在里面,轻轻地给爱玩洗伤口。爱玩感到自己的创口在药水的刺激下有些星星作痛,说:“你肯定这茶水可以治疗我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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