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攸之看着苏雅,也只得割舍下来,一朝风雨,一朝天暖,自己将所有的事情若是安排好,若是心愿已了,是不是这些事情,都是会不一样呢?席攸之万般悔恨,奈何不是因为自己不愿意,而是自己,做不到。
席攸之此时也是怕苏雅尴尬,也是觉得觉得自己唐突了,低声说了一句。“小雅,下次走路要小心些。不要不看路,过马路的时候要仔细一些。”心里却是直骂着自己真不会挑时候说话,只是在事后对自己摇了摇头。
苏雅有些心不在焉,只听到席攸之与她说话,她抬起头看着他,连忙点点头,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
席攸之只当她听进去了,心中也是欣慰,他心里就是觉得苏雅就是这样的一个孩子,还没有长大,就是应该被人呵护在手掌心的,摔不得,碰不得。就是应该被人捧在手心里,她的喜怒哀乐,娇嗔蛮横,都应该是被自己惯出来的,不假于其他人手。
他牵着苏雅的手走了很多条街,大约也是闲逛,苏雅在小饭店中吃的食物此刻也是被慢慢消化了,又走了一会,苏雅看着此时正在走的路,心里也是惊讶,走的不是她平日里走的路。
她抬起头看了看,此时也怕是走错了路,连忙对席攸之说,“攸之哥哥,是不是走错了?御湖城景那条路不是在这里走的。”
席攸之笑了笑,“我带你走的是条近路,大路太远,我怕你走多了身体吃不消,还是走些近路吧,人也轻松一些。”
苏雅心里微微有些纠结,其实她也是想走大路的,这样,就可以,和席攸之多相处一点,哪怕多走一分钟的路,只要是和他在一起,也是好的了。
她对自己有些无奈,明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为什么自己偏偏要执迷不悟呢?
在很久很久的以后,苏雅有天在半夜中醒来,想到那晚的灯火阑珊,再想到那天晚上他们的谈笑风生,只觉得讽刺,那天夜里,她没有了大哥,没有了姐姐,没有了她最爱的攸之哥哥,只有长久的,孤独。浑身在冷透了后静静的窝在被窝里,不想其他,不想以后,只觉得黑暗。那一晚,泪水不知为何会这样的多,多到自己毫不知情的地步。
她从半夜中醒来,却怎么也睡不着了,那天太多美好,现实就有诸多残酷。
睁开眼睛的时候,竟再也找不到许多人的踪影了,余下的,只有她自己。她掩泪,泣不成声。
苏雅看着席攸之的侧脸,心里也是赞叹,怎么会有人生的这般的好皮囊,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他的眉目这样分明,他的棱角这样立体,每看一眼,皆是忘不掉的以后。
苏雅也是年轻,虽然也懂人情之事,但到底还是一团孩子气,很快也就忘了刚才的不愉快,对她而言,活在当下,比什么都重要。
苏雅跟着席攸之走在那条小路里,席攸之在前面走的也是极快的,到底是军人,走路的速度就会不自觉地提高很多,苏雅看着他微微挺直的背,走得虽然快,但是也是照顾着她,有的时候也会微微停顿。
苏雅在后面跟不上席攸之的节奏的时候,到底是没有吃过苦的孩子,终究是忍不住了,只得朝着席攸之喊了一声,”攸之哥哥,慢一点好不好啊,我有点走不动路了。“
席攸之在前面停了下来,转过身很是担忧地看着苏雅,只觉得苏雅累了,也是连连自责。怪自己刚才走的太快,没有照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