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闭着眼睛缩了缩身子,刑菡天只觉周身冷得出奇,全身更如虚脱了般无力。
“嗯……”她迷迷糊糊地呻吟了一声,可听在耳里,恍惚觉得,那似乎不是自己的声音……
迷蒙中,浅浅的呻吟声传来,似有人在痛苦中挣扎。
似乎……和刚才入耳的声音不同……
刑菡天心中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闹鬼了?
她的意识渐渐清醒,很想睁开眼来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刑菡天第一次发现,原来睁眼也是这么费力的事,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醒来!醒来!可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她记得自己为了减肥,已经五天没吃东西了,此时应该在浴缸里泡澡呢。可现在……?
她耳边仿佛听见自己在说:“好困……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可是在那之后,她便坠入黑暗里,再也听不到声音了……
而此时,究竟是何时,她又在何地?
寒气,越来越蚀骨,那痛苦的呻吟声也越来越大。
不行,她必须醒来了!
再不醒来,她会被冻僵!
刑菡天紧锁了眉头,在沉睡中挣扎,只听得那呻吟声渐渐演变成凄厉恐怖的嘶吼,如野兽濒临死亡边缘一般,凄厉得令人魂魄离体……
忽的,那嘶吼猛然窜高,达到前所未有的顶点,她一个激灵,终于睁开了眼睛。
骤然的亮光刺得她眼睛发痛。
她微微眯了眯眼,迫使自己去适应这突来的强光,渐渐看清周围的环境。
这,竟然是一个冰窖……
难怪会这么冷,可是,她为什么会来到一个冰窖里?
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吗?昏倒,沉睡……
不,如果是梦,为何她醒来了,那嘶吼声仍一阵惨似一阵?
在这极寒的冰窖里,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惧意,要知道,她的记忆里,自己明明只是在浴缸里而已……
而此时,浴缸变成了冰窖,而那叫得人魂飞魄散的嘶吼究竟是什么声音?
鬼?
冤魂?
她动了动身体,还好没有冻僵……
不行,她得出去!离开这鬼地方!离开这恐怖的声音!
她想瘦,但不想死!
用力地搓着自己的手,让它渐渐不那么僵硬。
拖着已然冻麻木的腿,她半爬着寻找着出口。
然,在这陌生的冰窖里,她找不到方向,莽莽撞撞中,却听得那嘶吼声仿似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她心中明明已生恐惧,却莫名的,仿似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支配着她顺着那声音的来源爬去。
终于,她看见了让她惊恐的一幕……
这是怎样一副情形?
她看见一张巨大的冰床,冰冷地躺着一个赤果的女人,皮肤如雪,一头黑发散乱,完全遮住了脸。
她仿似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在铁链的束缚下奋力扭曲挣扎着,竭斯底里地嘶喊着,果真如一头穷途末路的兽……
刑菡天吞了口唾沫,结巴着说:“你……你是谁?”
“嗯……”床上地人低吼着,微微抬头,透过乱发看向她,像极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鬼:“你来了?”
沙哑的声音让刑菡天浑身一颤。
刚才还以为是在做梦,如今却希望,这场梦永远都不要醒……
“这不是梦。”
“嗯?你……你怎么知道?”
看着刑菡天瞪大了的眼睛,她冷冷一笑,说:“你以为,我是聋子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吗?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
“你说什么?”
不顾刑菡天惊讶的眼神,她继续说道:“我,只能听见别人的心声……不过,这不重要。请你好好照顾娘亲,别让她受委屈。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
“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了她的话,刑菡天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感,上前了一步还想再问,却发现眼前的景色再次变得混沌,越发地觉得寒冷……
…分…割…线…君…
“嗯……好冷……好黑……”
刺骨的寒冷袭来,眼前是一片的黑暗。
刑菡天使劲儿缩了缩身子,抱成一团。
身体像是散了架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
“菡儿,菡儿,快醒醒吧!”
嗯?是谁在喊她?
“菡儿,你怎么还不醒?”
声音中明显带了些哭腔,让刑菡之有些不知所措,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
惨白的小脸上滴滴汗珠滚落,让身旁的女人越发焦急:“菡、菡儿,你这是怎么了?我、你……”
惊呼中,刑菡天的眼前终于透出了一丝亮光,刺得她又微眯起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菡儿,你终于醒了……”刚才的女声见状一阵欢喜。
“好疼……冷……”
依然是冷到刺骨的疼,刑菡天的身体紧紧蜷缩,眼睛终于适应了强光,看清了眼前的人。
两鬓微乱,脸色消瘦、苍白,两眼泛红,衣着简朴,布料明显洗得苍白了。
眼前的女子约么四十岁左右,表情既喜亦忧,口中一直不停地说着什么,刑菡天却一点儿都听不见,皱着眉头说:“你……说什么?”
干涩的嗓子让她觉得很不舒服,更让刑菡之惊讶的是,她连自己的声音都没听见!
妇人似乎是听见了她的话,顿了顿,握起刑菡天的手,在她面前放慢了语速,用夸张的口型说道:“菡儿,对不起,娘亲太懦弱,让你受苦了……”
迷茫地看懂了她的唇语,还不待刑菡之反应,只听见一个声音:“可怜的孩子!娘亲怎么就忘了,你听不见啊……”
什么?
娘?
她……她这会儿没有说话啊!
刑菡天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继而环顾了四周——
屋里似乎终年不见阳光,昏暗潮湿,墙上凹凸不平,灰蒙蒙的一层,以及破损的桌椅和挂着青灰色帷缦的破旧古床……
怎么看都像是电视里常见的柴房!
“这是哪里?”感受到嗓音的颤动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刑菡天觉得别扭极了。
面前的女人神色一愣,“你……你怎么了?”
看懂了她的嘴型,刑菡天苍白的嘴唇轻轻咬了咬,无力地说:“我……我的头很疼,许多事都记不清了……”
女人的眼睛又红了红,带着呜咽为刑菡之一一解惑。
原来,她真的穿越了!
沼国刑将军府的二小姐,嫡女刑菡天,十二岁,最重要的是--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