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伴着碎裂的响声,眼看着那部摩托罗拉8900X的保护皮套,在转瞬之间改变了形状,刘东震惊得无以言表,他愣愣的看着那个壮汉,心中不相信这件事是真的,怎么会有人胆敢在政府的派出所,摔坏一位政府官员的手提电话呢?
“你什么?赶紧给我滚回楼上去!我TM已经忍了你很久了!”
甚为不解那壮汉为何忽然恶语相向,刘东脸上的表情不免更加惊诧,他哪里知道,那位壮汉认识他。
昨天晚上,在医院急诊室的走廊里,刘东指天指地的用满嘴空话帮助梁学勤夫人泄愤的时候,作为负责事后观察的那名壮汉,就在距刘东不远的地方,很是不屑的撇着嘴。
刘东遇到兵,更是有理讲不通,人家都敢把你的电话摔坏,自也不惧怕你那官威,所以,刘东冷哼一声,快速跑上楼,还是先与外面取得联系要紧,他跑到所长室,偏巧李所长正在用着那部座机。
“老李,你是不是……”用拇指和小指做了个电话手势,在李所长眼前晃了晃,并做了一个放下电话的手势,那意思是让李所长快点挂断电话。
李所长自是明白刘东的意思,但李所长摇摇头,仍然仔细的听着电话,并不时的回应一句,“是,是,明白……”
电话大约持续了半分钟,李所长刚刚按下电话机上的卡簧,急不可耐的刘东,就要抢去李所长手中的听筒。
“刘秘书,不行啊,这个电话是省军区打来的,我要马上向分局领导汇报……”
就在李所长解释之际,手压卡簧解释之际,那部电话的振铃响了,李所长接起电话一听,原来是常河警察的大老板刘盼来的电话,刘盼在电话里说,已经接到部队的演练通告,她正在赶来的途中,并让李所长保持通讯顺畅。
一听刘盼正在赶来的途中,刘东可有些急了,这时候就算给司机打电话,也已经来不及了,他一咬牙,来到这间办公室的窗前,拉开了里层的铝合金窗户,却无法拉开已经被冻上冰的外层那扇窗户,气得刘东都想哭了,“老李,快点帮帮忙!”
李所长疑惑于刘东的这番动作,他不明白刘东这是要干嘛,即便是听到了刘东的请求,李所长也怔怔的在电话机旁看着刘东。
“老李,刚才我跟那个当兵的说的话,不知你听到没,梁市长就在外面呢……”由于太过瘦弱无力,刘东真的弄不开那一扇被从外面冻上冰的窗户,只得无奈的实话实说了,“咱们不能让刘书记看见梁市长来派出所接他儿子啊!”
卧槽!是你不想让刘书记见到梁市长吧!跟我有啥关系……
伴着腹诽,李所长快步上前,“拉开窗户,你想怎么办?是喊梁市长,还是你跳下去?”
“我……嗨,先整开这扇窗户再说!”
到底还是李所长有经验,他来到窗前,用力拉了两下,又推推窗框震动了几下,而后向上一用力,把那扇铝合金推拉窗,从窗框上卸了下来。
“谢谢老李!”道了一声谢,刘东迫不及待的伸出头去,却见此时派出所门口的街面上,停靠了六七辆各式警车……
刘盼接到从道西分局局长宋贵那里直接传来的消息,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她大概是想了那么一两分钟的样子,就给市局值班人员打去电话,说今晚她要亲自去基层单位突击检查,主要检查各基层单位,对春节前市局发起的“纪律作风整顿活动”的执行情况如何,而且还对市局值班人员着重的重申了保密原则。
把事情通知下去,刘盼穿上外衣,便亲自驾车向建设路派出所驶来,行至半途,刘盼接到了市里关于省军区的演习通报,并得知演习部队已经封锁了建设路派出所的区域,这不免让刘盼觉得,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啊!
怀着舒畅的心情,刘盼很快来到建设路派出所附近的一条街道上,只见有几辆市局的警车已经赶到这里,按约定在这里与她汇合。
一马当先的把车子停在派出所门前的街面上,刘盼特意看了看她车子前的那辆丰田大吉普的车牌,看见那92式军车号牌字头上的“甲”字,刘盼自是知道它来自解放军总部,从车牌字头号上的那两位数字,大体可知这辆车来自哪个总部。
“咦,这是……”甫一下车,刘盼刚刚站直身子,却发现梁学勤满脸羞恼的蹲在派出所门口,她赶紧上前两步,假意恍然道:“嗯?这不是……梁市长,你这是干嘛呢?”
看到刘盼站在派出所的台阶下,梁学勤的心中不免浸进丝丝的凉意。
虽然领导干部的子女也有自卫的权利,尽管领导干部的子女也是良莠不齐,但是,一个领导干部公然扰乱司法公正,这种事,有些时候对这位领导干部的政治前途是致命的,当然了,在绝大多数时候,这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可是,梁学勤明白这个世界谁最恨他,他也知道刘盼肯定会在这件事上做文章,不过,既然已经被抓住了小辫子,那就索性做得光棍一些,“我小儿子被别人打了,此刻正在派出所等候处理,我是来看看他的伤势如何……”
一边说着,梁学勤一边想站起身子,却被身边那位壮汉用力压了下去。
“蹲下!老实点!”
梁学勤那副惨象,令刘盼实在是难忍心中的笑意,她强绷着脸,冲着那壮汉说道:“同志,我是常河市政法委书记,喏,这是我的工作证……”待壮汉接过工作证后,刘盼一指梁学勤,“这位是我们市的梁市长,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噢,他果然是个市长啊!”那壮汉把工作证还给了刘盼,微笑着对仍蹲在身旁的梁学勤说道:“市长同志,对不起,要不是您擅自闯封锁线,我们也不会对你采取措施的,您请起。”
说罢,不管梁学勤是否愿意,他已被那名壮汉用力扶起,不但根本没有一丁点“请”的意思,而且还因用力过猛险些把梁学勤的腰给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