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来到那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迎着已然认出了他的那位中年女营业员的朦胧睡眼,陈楚被她那哈欠过后似笑非笑的神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老娘们儿,有啥大惊小怪的!
陈楚犹在那里埋怨着中年女营业员大惊小怪,人家中年女营业员却在心头责怪陈楚不心疼女人呢:
我切,挺忙乎人啊!臭小子!只顾着自己享受,你不知道这药有副作用吗?!
暗骂及此,中年女营业员一边为陈楚找着零钱,一边笑问陈楚:“大兄弟,这药好使吗?”
卧槽,你个B老娘们儿,还TM埋汰我!
陈楚险些被那位中年女营业员给气笑了,他接过找回的零钱,在拿起柜台上的那盒药之时,陈楚横了一眼那位中年女营业员,“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我……”被陈楚噎了一句,中年女营业员稍显嘴拙,看着落地玻璃门外,陈楚那远去的背影,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老娘都快失去功能了,还用试这个……唉!再说我们家的那个老鬼,他也很少给我机会呀,不行,今儿晚上可不能再给他找到什么借口了,我都忘了上次跟他亲热是啥时候了……”
此时的陈楚,哪里会想到他的这盒药,已经把那位中年女营业员的情绪刺激起来了,步入假日酒店之时,他再次纳闷起这里怎么不给客房配安全措施呢,在他的记忆中,此时,那种东西已经是大多数的酒店,增加其客房附加值的标配产品了。
其实,陈楚在季洁房中没有找到安全措施,一是那个东西被季洁丢弃在角落中,陈楚又不熟悉环境,所以他没发现,二是,“满腹经纶”的季洁,被药效荼蘼得忘了自我,扑到在陈楚的怀里,忘情的用小腹在那儿乱挺乱蹭的,这使得陈楚根本没心思仔细找东西。
昨晚一直谈到三点来钟,陈楚才劝说身心俱疲的季洁睡去,因为自己是解药,二人又没有什么情感纠葛,所以,陈楚在套房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个把小时后,天光尚未见亮,他就走出了客房,去给季洁买药。
从详谈中,陈楚得知,季洁那位名义上的丈夫,正如他所知的那样,出身于名门望族,家族势力很庞大。
但是,这位宋波却有着叛逆的性格,虽然各方面都很优秀,却极少听从家里的安排,自是错过了很多次出人头地的机会,把家中的老爷子气得没法儿没法儿的。
因此,在宋波的终身大事上,宋家老爷子下了狠心,言称宋波再不听话,他将失去宋家的一切助力,这才有了宋波迎娶季洁这回事。
而季洁嫁进宋家,也是家族长辈的压力使然,季洁的父母都在科研单位工作,他们在季家的位置很淡然,只要有长辈在世,他们就很难决定女儿的婚事。
所以,季洁的婆家,是在季家老爷子的授意下,由季洁的二伯和三姑帮她张罗的,至于董大军,也是这二人给搅黄的。
季洁和宋波,自小生活在同一个部队大院,当然是早早就认识了,他们甚至相互说得出彼此间不少的童年糗事,并且谁也看不上谁的做派,自然也就很难被捏合到一起去,可是,这二人又拒绝不了各自的家庭,所以有了季洁说的那个婚前协议。
这个协议倒是挺简单:既然谁也违背不了各自的家族,那么只得顺应家人了,最起码他们知根知底,甚至熟悉对方的脾气秉性,这样在一起过日子也不错,但是,结婚后谁也不干涉谁的私生活,双方各玩各的,只要是一方找到了可以生活一辈子的人,那他们立马就去离婚,如果谁也没找到相爱的人、而他俩还是如开始那样彼此不来电的话,那么,五年后他们俩也各奔东西。
而今距这二人的五年之约已经不到一年了。
此次出来买药,陈楚没有忘记把房卡拿出来,正是因为陈楚拿走了房卡,季洁这才没像冯静雯那般的梨花带雨、泪染衣襟。
其实,季洁一直没有睡去,在距天亮这一个多小时里,她忍受着稍稍扭动身子,就会被触发的那忘情之后的丝丝痛楚;别扭着陈楚明明已在屋外,可小腹下却是陈楚仍在的那种让人心痒的感觉;同时,她还常常要竖起耳朵,听着陈楚在外间一会儿倒水、一会儿点烟的微细声响。
在这种种的干扰之下,直到听到客房大门的门响,季洁也没有考虑好今后该与陈楚如何相处。
听见陈楚走出了客房的那一刻,季洁的心尖儿之上,油然着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把她那颗芳心,侵凌的无比难受。
按着季洁的设计,陈楚应该进来与她再进行一轮详谈,好让她获得一个渐渐卸去羞涩的缓冲,没想到陈楚就这么悄悄的走了,这让季洁不免有些生气。
可是,在季洁打算找一点水喝,而信手扭动中控开关时,她发觉了房间没电,使得她的那颗心,猛的敞亮了。
直到季洁半咬着樱唇,抵御着丝丝恼人的隐痛,看到门廊的墙上的房卡,应该是被陈楚携带而出时,美人儿那娇美的一笑,端的是妩媚之极。
他出去干嘛了?
找了一个卡片,别在门廊墙上那个控制开关上,季洁返身坐在陈楚曾经坐过的沙发上,此时的她,有些像一个惦念着外出丈夫的小媳妇,她一边叠着为陈楚御寒的那条毛毯,一边时不时的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那颗丝丝沁蜜的芳心,已经被陈楚占得满满的:
我是不是爱上他了?!这小子,挺有本事的!这么快就把我的心偷走了……嫁给他,显然不现实,别说我家里怎么样,人家陈家怎么会同意他这么优秀的小伙子娶一个离婚女呢?可是……我大概已经离不开他了!
季洁坐在那里折磨着自己,已经好一阵子了,铺在她膝头的那床毛毯,也是叠了又展、展了再叠的,弄了还几个来回。
忽然,季洁听到了客房门外,似有向门锁中插卡的声响,惊得她嗖的一下,站起身子,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卧房的门后,浑不顾她曾下过的、要主动面对陈楚的决心,更不顾因步幅太大,而映上大脑皮层的那恼人撕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