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些古代作家的作品里,人们会看到这样一个说法:奴隶也被称为“不会逃走的奴隶”,而且,耶稣是个奴隶。这是怎么回事呢?奴隶为什么不会逃走呢?耶稣怎么也是个奴隶呢?
还是让我们来看一看古埃及奴隶的命运吧!
埃及奴隶制的发展情况比较复杂。法老时期的埃及,没有专门的奴隶术语;而到了希腊化时期,在希腊人建立的商业城市或希腊人集中居住的地区,奴隶的处境不同于其他地区;而且希腊人统治的前期和后期,奴隶的命运也是不一样的。
就奴隶的来源来看,他们分成三种:买卖奴隶、神庙奴隶、债务奴隶。
所谓买卖奴隶,主要是由于战争引起的,军队摧毁村庄和城市后,居民也随之沦为奴隶,商人乘机将他们出售,从中获利。当时叙利亚、巴勒斯坦地区的居民是埃及奴隶市场的重要来源。公元前260年,托勒密二世颁布了一部法令,禁止将被征服地区的居民卖为奴隶,但是仍有许多商贩暗地进行非法交易,以牟取暴利。
在希腊人刚到埃及时,买卖奴隶在奴隶中所占的比例相对比较高,而且主要分布在希腊人居住的地区。事实上,在此之前就有希腊商人买战俘奴隶处理家务或者充当生意上的助手。亚历山大进入埃及后的一个世纪里,随着大批的希腊人进入埃及,战俘奴隶的买卖也一度活跃,造成奴隶制在希腊居民区的表面繁荣。
大多数买来的奴隶都是充当家奴,此外还有厨师、按摩师、看门人、竖琴手、教练、商业代理等等,希腊人和罗马人最初是将他们当做仆人看待的,这从他们给奴隶起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来:他们对奴隶的称号近似于“孩子”或者“男孩”的意思,而并非把他们看成下等人或者不当人看。在狄奥克里图斯的田园诗,赫龙达斯的喜剧,以及芝诺档案中关于经营阿波罗尼鸟斯在都城的地产记录里,都有关于奴隶的日常生活的描述。
值得一提的是,在芝诺档案中就有一个奴隶的名字叫做“Onesimos”,是主人的商业代理。但这个词与“Chrestos”意思相同,而后者在当时又与“Christos”(意思是“涂过油的”、“救世主”)发音相同,碰巧耶稣又是在十字架(古代常用来惩罚奴隶的酷刑)上殉难的,所以有些古代作家认为耶稣也是个奴隶。
买卖奴隶出现在各类手工业作坊中,但人数极少。即使在公元前三世纪希腊人的居住区,奴隶的使用人数也并未超过当地人口的百分之十。但罗马有个重要的法律条令规定,罗马公民的奴隶释放后自然会获得罗马的公民权,而这项特权是其他同盟城市的公民都难以获得的。
托勒密王朝的统治,标志着希腊化的开始。公元前三世纪以后,随着托勒密二世法令的推行,以及大规模希腊移民的中止,买卖奴隶的活动渐渐沉寂下来。而由于托勒密政府实行高压税收政策,又迫使越来越多的埃及自由民不堪重负投靠到神庙,成为神庙奴隶,或者沦为国家的债务奴隶。
在希腊人征服埃及的过程中,神庙以其特殊的身份保持着强大的经济势力,从而可以为前来投靠的人们提供政治上的庇护和经济上的免税特权。但它们要求人们交纳庇护费,还要人们签订契约,声称自愿为神庙提供各种服务,也就是要作神庙的奴隶。
神庙奴隶主要是在神庙内,从事农业和各类手工业的劳动;债务奴隶则主要是为政府服各种劳役,有时也从事农业劳动。由于使用主语的模糊性,我们无法知道神庙奴隶和债务奴隶的确切数字和比例,不清楚他们的法律地位,也找不到大庄园里农业奴隶的相关资料,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越来越多的埃及自由民沦为了奴隶。
尽管如此,这一时期的奴隶生活处境并不悲惨。在托勒密王朝统治时期,大量最辛苦最低薪的工作是由农民来承担的,而非奴隶。在芝诺文献中记载,芝诺本人和他的家人、几个显贵的奴隶得到白面包吃,而普通的工匠只能吃黑面包。贵族以及宫廷中的奴隶会比小工场主得到更多的升迁机会,生活境遇也相对好些。织布作坊里的女奴还可以拿自己的产品出去兜售。
这一时期的奴隶身份十分模糊,债务奴隶只有在为国家服役期间丧失人身自由,但并非终生为奴。神庙奴隶签订的契约中也没有严格规定其子女也要沦为奴隶,各种类型的奴隶都可以通过赎买、被收养的方式获得自由。
奴隶可以被赎买,也有机会离开主人,但是,奴隶不可以选择逃亡。逃亡后的奴隶会成为全社会追捕的对象,没有任何的退路,可以说是死路一条。奴隶也叫“不会逃走的奴隶”。
为帮助人们识别逃亡过的奴隶,主人会给他们带上铁环作为标志。铁环上还会有简短的铭文,不外乎:“抓住我”、“我是逃亡者”、“将我带回主人那里”,还附有主人的名字和地址。目击者或者抓获者将会得到主人的酬金。
有特长的奴隶是主人的重大资产,更值得主人在全国搜寻,甚至动用官方政府的资助。奖金是促使人们帮着主人抓获逃亡奴隶的最好手段。一般来说,抓获一个奴隶可以得到相当于一个工匠十个月的奖金。所以,奴隶一旦走上追求自由和光明的道路,就会成为全社会搜寻的对象。
在希腊人来到之前,埃及的奴隶数量很少,主要是从事一些杂务性的劳作,并没有大规模应用于农业和手工业生产中,劳动者主要是国家招募的工人。希腊化时期奴隶介于“人”和“物”之间的模糊身份正说明了,托勒密王朝不仅没有削弱埃及原来的经济体制,反而被当地的文明所同化。一部征服者的历史同时也就是一部被征服者的历史,在托勒密王朝自上而下“希腊化”的同时,也不可避免的接受了当地自下而上的“埃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