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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先驱者(2)

一天傍晚,当凉爽的沙漠之夜来临时,他到达哈兰镇,女人们正在打水准备晚饭。老管家从骆驼上下来,又累又热,他问一位姑娘能否给他水喝,姑娘说非常乐意。老人喝饱了,她请管家稍等,又让可怜的骆驼喝个够。管家问是否有可以过夜的地方,姑娘说她的父亲会欢迎他们,直到他们继续赶路为止。管家看着眼前这位姑娘,这不就是主人所描述的完美女子的形象嘛。她年轻、活泼而且异常美丽,这真是上帝的恩赐。

下一个问题是,她是谁的女儿。她叫利百加,是拿鹤之子彼土利的女儿。她听说过有个亲戚叫亚伯拉罕,但早在她出生前很多年就迁移到迦南去了。

老管家确信他已找到了要找的姑娘,他向彼土利说明来意。他讲述了他的主人的事迹,告诉他们亚伯拉罕是地中海一带最富有、最有权力的人之一。他把礼物悉数展开,优质的地毯、银耳环、金子做的酒盅。他请求允许他带走利百加,让她嫁给年轻的以撒。

利百加的父兄对亚伯拉罕的故事及礼品印象深刻,他们同意这门婚事。那个时候,婚姻是由父母决定的,不用与姑娘商量。但彼土利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便问女儿愿不愿意嫁给外国的从没见过面的表亲。

利百加说,“我愿意。”并想马上动身。

老乳母和众多使女陪伴着她,她们骑在骆驼上,想像着管家所描绘的美妙景象。第一次见面的印象非常好。落日时分,骆驼队在尘土飞扬的路上慢慢行走,这时望见一个年轻人在田野里漫步。他听到驼铃声,停下来,看清是自家的骆驼,他便飞奔过来,看到了那个蒙着面纱的姑娘——他的未婚妻。管家简单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他说利百加是既美丽又善良的姑娘。以撒认为自己太幸运了,婚礼随即举行。不久,亚伯拉罕逝世了,葬在麦比拉山洞他妻子的旁边。以撒和利百加继承了亚伯拉罕的所有财产,他们年轻而又富有。每天傍晚,他们都坐在帐篷外面,同他们的双胞胎儿子戏耍。大儿子叫以扫(意为“多毛的”),小儿子叫雅各,他们俩人都有很传奇的经历。

以扫和雅各两兄弟差别很大。以扫是一个粗野、豪壮的年轻人。他皮肤黝黑,强壮多毛,健步如飞。整天忙着打猎,布置陷阱,与飞鸟、野兽生活在一起。

雅各则不同,他是妈妈的宝贝,他整天待在家里,利百加的溺爱把他惯坏了。

粗壮的以扫,身上总是散发出骆驼和山羊的气味。他把小动物带到屋里,这让利百加很不高兴。她觉得这个呆小子,只对小事感兴趣。而雅各则不同,他举止文雅,总是笑容满面,在母亲的眼里是一个前途远大的年轻人。她为雅各感到遗憾,因为他不是长子,不能继承父亲的家产。现在,一个不喜欢精美的地毡、家具,智力不及牧羊人的乡巴佬,一个不愿意成为名门世家的粗人却要成为以撒的全部家产的继承人。

但是事实是不能改变的,在那个时代,雅各只能屈居次子的卑微地位。而对财富没有任何兴趣的以扫却是人们注意的中心。

关于利百加和小儿子雅各,如何合谋夺取继承权的故事,说起来让人生厌。但由于此事对下文影响重大,我不得不粗略地谈谈。

上面我们提到,以扫是一个大部分时间都在野外度过的猎人、农民、牧羊人。他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对他来说生活就是放羊打猎,风吹日晒,除此之外费神的事情他都没有兴趣。饿了就吃,渴了便喝,困了就睡。雅各却相反,整天在家里算计,他非常贪婪,总想把哥哥的财产弄到手。有一天,以扫打猎归来,又渴又饿,而雅各正在为自己煮红豆汤。

以扫说:“快给我喝点,我都快饿死了。”雅各说:“你用什么回报我哪?”

“什么都可以。”以扫回答,这时他只想喝汤,哪里想到别的东西。

“你愿把长子继承权让给我吗?”“当然,我都快饿死了,长子继承权有什么用,快给我一碗汤,把继承权拿去吧。”“你敢发誓吗?”“发什么都行,快给我汤。”

其他人也许会把年轻人之间的这段话当做玩笑——饿极了的小伙子用继承权换一碗汤。

可是雅各并不这样想,他认为誓言就是誓言。他告诉母亲,以扫放弃了他的权力。这样只要有办法让以撒正式认可,契约就正式生效了。机会马上就来了。这时,以撒染上了沙漠居民的常见病——视力丧失,而且他刚刚度过一段极度困难的时期。幔利平原出现大旱,以扫不得不让畜群向西进入腓力斯人的腹地。

腓力斯人当然不欢迎他们,他们把亚伯拉罕在贝尔谢巴荒原上挖的井都填了。

路途上的艰辛,劳累加重了他的病情,他渴望回到家里来。

现在他终于回到了希伯伦的家,他感到他活在世上的日子不多了。他要在死前安排好后事。于是他把长子以扫叫来,让他去树林里打一头鹿,烤给他吃,这是他最喜欢的,然后他将祝福以扫,把财物赐给他。

以扫答应了,拿起弓箭出了家门。利百加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她赶快找到了雅各。“快,”她小声说,“机会来了,你父亲今天怕是不行了,他要在入睡之前祝福以扫。你要装扮成以扫的样子,让老头子认为你就是以扫,他就会把一切都给你。”

雅各不同意这么做,他觉得太冒险。他皮肤光滑,声音尖细,怎么能假装是大嗓门,又多毛的以扫呢,可是利百加早就想好了。

“这很简单。”她说。她迅速杀了两只羊,按以扫的做法烤熟,然后把羊皮裹在雅各的手臂上,再穿上以扫旧的、带汗味的上衣。让雅各用粗嗓门说话,动作就像以扫平时一样。

以撒完全上了岁数,他眼睛看不见,但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闻到了以扫身上的气味,摸到长子多毛的手臂,他吃完肉以后,就为那个跪在地上的假以扫祝福,让他继承所有的财产。

当这一切都做完,雅各已离开父亲的房间时,以扫回来了。这是一个可怕的结果,以撒不能收回他的祝福。他说他爱以扫,但错已铸成,雅各偷去了哥哥的财产,他是一个贼。

以扫怒不可遏,发誓要宰了雅各。利百加吓坏了,她知道她的宝贝儿子不是以扫的对手,何况以扫正在气头上。

她让雅各向东跑到她的哥哥拉班那里,等以扫怒气平息了再回来。在那里,他还可以娶一个表妹,在舅舅那里安个家。

雅各照他母亲的话做了。但是,他干了这件亏心的事,一定得吃尽千辛万苦,才敢回来面对被他欺骗的哥哥。

他很容易就找到了舅舅的家,不过在路途中他做了一个怪梦。他在靠近伯特利的沙漠上睡着了。梦见天门忽然打开了,天地之间立着一个梯子,上面站满了耶和华的天使,而耶和华则站在梯子的顶端,对他说要做他的朋友,并许诺要帮助他。

我不知道这件事是否是真实的,我宁愿认为这是雅各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行而想出来的,目的是让人们相信,耶和华都愿意与他交朋友,所以他并不像人们想像的那么坏。

至于说上帝答应给他的帮助,我们也没有看到多少。他的舅舅乐意收留他,但当他要求娶年轻、漂亮的表妹拉结时,拉班要求他先要无偿干七年活。七年后,舅舅却把大女儿利亚嫁给他。雅各不喜欢利亚也不想娶她。舅舅说:本地的风俗是大女儿未嫁,小女儿就不准出嫁。如果雅各还想娶拉结,那他就还得干七年。

雅各能有什么办法呢?以扫正在家里等着揍他,这里又不是他的家。而且他真心地爱拉结,相信只有和她在一起,才会幸福。他又干了七年才娶了拉结。

这时,他还是离不开舅舅,因为他没有自己的羊群,不能自立。于是他与拉班再订协议,他再干七年,期满后他可以得到所有的黑绵羊和有斑纹的山羊。

这是个奇怪的交易,拉班知道黑绵羊和有斑纹的山羊都是很少见的。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他把黑绵羊和斑纹山羊都交给他的儿子,转移到另一个牧场。

雅各不愧是个牧羊高手,他既是内行又有很多技巧,他知道如何调配饲料和饮水,就可以得到黑色的或有斑纹的羊。

而拉班不懂饲养的新方法,没等他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他的羊群有一大半就归雅各所有了,拉班很生气,但一点办法也没有。雅各走了,带走了所有的黑绵羊和斑纹山羊,还有两个妻子,十一个孩子,另外他还趁老岳父家中无人,把屋里的家具也拿走了。

虽然,雅各与拉班从来没有发生公开的冲突,但雅各决定离开乌尔。可是他无处可去。只好冒险回家,也许以扫会原谅他。而且如果以撒死了,那还有遗产可以继承。

据雅各说,他在穿过沙漠的时候又做了许多怪梦,他发誓说他真的和耶和华的天使摔过跤,天使扭伤了他的腿,让他从此改名为以色列,而且他还会成为他出生地的一位尊贵的王公。

离幔利越来越近,雅各的心里越来越紧张,他听说以扫带着许多人来迎接他,他感到死期将近了。

但是以扫虽然粗鲁,心地却非常宽容,当他见到雅各时,亲切地拥抱了他。雅各极力讨好哥哥,他把自己的羊群分成三份,每天送给以扫一份。以扫不要雅各的任何东西,他早就原谅了他,并且说让过去的都过去吧。他告诉雅各他们的老父亲还活着,虽然老了,但看见新来的孙子们也会高兴的。

雅各在回希伯伦之前,有十一个孩子,在回家的路上他又多了一个。

长期以来,拉结和利亚相互仇恨,雅各不爱利亚,但她却生了十个子女,而可怜的拉结只有一个孩子,叫约瑟。在回希伯伦的路上,生下第二个儿子便雅悯后,拉结就死了。

这是多么不幸的事啊,雅各把拉结葬在伯特利,然后带着人马继续前进,直到希伯伦。

以撒依然健在,他百感交集地迎接久别的儿子。不久,他就过世了,葬在他的父亲、母亲长眠的麦比拉山洞。

雅各(现已改名为以色列)继承了父亲的家业,享受着不正当手段得来的财产,这样的生活是不会安宁的。不久,雅各再一次被迫离开家园,来到遥远的埃及,在那里度过了生命的最后岁月,他去世的地方距离祖先的墓地很远。

其中的原因,下章再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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