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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拜访裴果提先生的家(1)

一天晚上,我母亲又到邻居家去了。我和裴果提像先前一样,一块儿坐着,她用怂恿的口气说:“大卫少爷,我带你去亚茅斯我哥哥家住两个星期,你说好吗?那不是很好玩吗?”

“你哥哥是个有趣的人吗,裴果提?”我随口问了一句。

“哦,他是个非常有趣的人!”裴果提举起双手喊了起来,“那儿还有大海,有大船、小船,有打鱼的,有海滩,还有阿姆跟你一起玩……”

她扼要地说了这么些有趣的事,我兴奋得脸都红了,于是便回答说,看来那儿确实很好玩,可是我母亲会怎么说呢?

“我敢拿一个几尼打赌,”裴果提看着我的脸说,“她一定会让咱们去的。要是你愿意,等她一回家,我就问她。就这么办啦!”

“不过,我们走了,她怎么办呢?”我把我的小胳膊肘放在桌子上,提出这个问题来问她,“她独自一个人没法过的呀。”

“我说!裴果提!她独自一人没法过的,这你知道。”

“哦,你这乖孩子!”裴果提终于又看看我说,“你不知道吗?她要去格雷珀太太家住两个星期。格雷珀太太家要来一大帮客人哩。”

哦!要是那样的话,我就很乐意去了。我急不可待地等着我母亲从格雷珀太太家回来,以便最后确定,我们是不是真能得到许可,去实现这个了不起的计划。

然而并不像我预料的那样,我母亲几乎没有什么吃惊的表示,她马上就同意了。当天晚上就安排好一切,我在这两个星期中的食宿费用,一切照付。

我们动身的日子很快就到了,甚至连我也觉得这日子来得太快了,而原来,我是迫不及待地盼望这天快到来的,还有点怕发生地震、火山爆发或者其他自然灾害,弄得我们走不成哩!我们乘的是一辆脚夫的马车,车子在早饭后就出发。要是允许我头天晚上不脱衣服,戴着帽子穿着鞋睡觉的话,不管跟我要多少钱我都肯。

当脚夫的马车停在大门前,我母亲站在那儿吻我时,对我母亲,对这个以前从未离开过一天的老家,我心中的感激依恋之情油然而生,使得我哭了起来。

我高兴的是,我记得我母亲也哭了,我还感到她的心贴在我的心上直跳。当脚夫开始赶动马车时,我母亲突然跑出大门,叫他停下,为的是要再吻我一次。现在,我老是喜欢回忆她的脸贴上我的脸吻我时,她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亲热和慈爱。

当我们离开站在路旁的母亲出发时,摩德斯通先生来到她的跟前,好像是在劝她不要这么动感情。我避开车篷向后张望,心里嘀咕,这跟他有什么相干。裴果提也从另一边往后张望,她好像很不满意;这从她带回车中的脸色可以看出来。

裴果提在她的膝上放着一篮点心:这些点心的数量,即使我们正在坐着这辆车子到伦敦去,也是绰绰有余的。我们吃得很多,睡得很多。裴果提睡去时,老是把她的下巴支在篮环上,她的手绝没有放松它一次。在我听到她的鼾声时,我简直不相信一个没有自卫能力的女人打起鼾声音还真不小。

我们弯弯曲曲绕过了许多小路,在许多地方交货,并在一家客栈里交付一张床,停顿了许多时候,所以我们望见亚茅斯时,我已十分疲倦,不过非常快活。

当我们到了我觉得十分奇异的那条街上,闻到那些鱼、沥青、柏油和烂麻绳的气味,看到那些走来走去的水手和叮当作响地在街石上往来的车辆时,我觉得我冤屈了这么热闹的一个地方,就把我这感想高兴地对裴果提说了。她听了也非常欢喜,告诉我说,大家知道亚茅斯大体上可算是宇宙间最好的地方。

“喏,我的哈姆在那儿呢!”裴果提大叫道,“长得不认识了!”

他真的正在一家客栈里等候我们,见了我就像一个老相识似地向我问好。最初,我觉得我并没有像他熟识我那样地熟识他,因为自从我诞生的那一夜以后,他从来没有再到我们家里来过,所以他自然占着我的上风。他把我背在背上,驮回家去,这使我们的亲昵程度增进了不少。

现在他已是一个身高6尺的壮健大汉,躯干很魁梧,肩膀圆圆的,但脸孔却像一个憨笑的孩子,一头浅色的鬈发,这些使他显得很像绵羊。他穿着一件帆布的短外套和一条十分僵硬的裤子:那些裤腿即使不套在腿上,恐怕也一样会直立。而他所戴的帽子,简直不能称为帽子,竟像是一个涂着沥青的陈旧屋顶。

哈姆背上驮着我,腋下挟着我们的一只小箱子,裴果提则带着我们的另一只小箱子,我们就这样弯进了一些布满着零碎的木片和小小的沙丘的小路,走过了一些煤气厂、制缆厂、造小船的作场、造大船的作场、拆旧船的作场、填嵌船缝的作场,装配索具的高棚、五金匠的锻冶场,以及杂然纷呈的许多这类场所,我们终于走到了我曾在远处望见的那一片乏味的旷野上。

这时哈姆说道:“大卫少爷,那边的就是我们的房子!”我向四面八方一望,竭力纵目在这片旷野上眺望着,一直望到海里,望到河边——但是我看不到一所房子。在不远处的旱地上,耸峙着一只黑色的驳船或别种老朽的废船,突出于其上的铁烟囱里正在袅袅地吐出烟来;除此以外,我看不见一个可以住人的场所。

“不是那个吧?”我说道,“那好像一只船的东西?”“正是呢,大卫少爷。”哈姆答道。我敢说就是住在阿拉丁的宫殿,看见大鹏鸟的蛋什么的,也不及住在这个小屋子浪漫迷人。它旁边开着一道有趣的门,上面也有屋顶,里边有几扇小窗,但其最奇妙的动人处,乃是它原是一只曾在水上航行过几百次的真正的船,绝没有预备在旱地上供人居住。这就是它最使我着迷的一点。

假如它本来是预备供人居住的,我或许会觉得它太小,或不方便,或太孤寂了,但既然它原来毫无这种用意,它就成了一个尽善尽美的住所。里边也干净得可爱,且十分整齐。其中有一张桌子,一只荷兰钟和一只有抽屉的橱柜,上面放着一只茶盘。

裴果提随即推开了一扇小门,给我看我的寝室。那是我所看到过的最完备、最悦意的寝室——它在船的尾部,在原来插舵的地方开着一扇小窗。有一面镶着贝壳的小镜子,钉在墙上跟我差不多高的地方;还有一张恰巧可以容身的小床;桌上放着一个蓝色的花瓶,其中插着一束海藻。四壁粉刷得跟牛奶一样白,那用各色的布缀成的被褥鲜明得竟使我眼痛。

在这令人愉快的屋里,我特别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鱼的腥气:它的气味是如此的强烈,当我摸出袋里的手帕来揩鼻子时,发现它也腥得好像刚刚包着一只虾一样。

有一位穿着白色围裙、非常客气的妇人迎接着我们——当我还在1∕4里以外驮在哈姆的背上时,我就看到她在门口屈膝行礼。此外迎接我们的还有一个极其美丽的小姑娘——至少在我的心目中是如此——她戴着一个蓝色念珠结成的项圈,当我要想跟她亲吻时,她却不让我这么做,逃去躲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当我们已丰盛地吃过了一顿煮熟的比目鱼、溶化的奶油和马铃薯时,有一个毛发蓬松,脸色非常和善的人回来了。他称裴果提为“小姑娘”,在她的颊上很响地亲了一个吻,知道她一向很规矩的我,就深信他是她的哥哥;结果证明我的推测是对的。他立刻被介绍给我,正是这家的家长裴果提先生。

“真高兴见到你,少爷,”裴果提先生说,“你会发现我们很粗鲁,少爷,但你也会发现我们是殷勤的。”

我向他致谢,并且答道,我在这么令人愉快的一个地方,一定会十分快乐的。

“你妈好吗,少爷?”裴果提先生说,“你离家时她很高兴吗?”

我告诉裴果提先生,她是如我所能希望的那样高兴,并且她要我向他致意——这是我杜撰出来的客套话。

“我非常感激她,真的,”裴果提先生说,“嗯,先生,如果你能跟她”——他向他的妹妹点着头——“和哈姆,以及小艾米丽,在这儿同过两个礼拜,我们将不胜荣幸。”

“裴果提先生!”我说道。“先生。”他接应道。

“你是否因为自己好像住在一只‘方舟’里,所以把你的儿子命名为‘哈姆’?”

裴果提先生似乎认为这是一个很深刻的意见,但是却答道:“不,先生。我绝没有给他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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