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莱城,登仙楼,门口站着一高一矮两道人影,正是陪同上官燕一起拜访李振峰的两名妙心门弟子,高的那人叫张君,矮的那人叫谢畅,此刻两人似约定好了一般,并没有急着进去。
“谢师弟,明人不说暗话,此番可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不知师弟作何打算?”
高个的张君率先开口。
“张师兄所言,谢某自然明白,但这是上官师姐吩咐的,莫非张师兄……”
“上官师姐吩咐的自然照办,但上官师姐只是让我们将众弟子分队搜寻,至于那人的实力……”
“哦?那人实力如何?在下不知,还请师兄解惑。”
“呵呵,好,谢师弟也是明白人,不如咱俩合作,若是师弟先发现或擒获此人,可到城南的竹文轩,在下愿意付出相应的报酬,向师弟买一个名额,不知师弟意下如何。”
“呵呵,没想到师兄与在下想到一块了,既然如此,我们便约好在那竹文轩碰头,若是师兄先行找到,在下同样以师兄满意的报酬换取一个名额。”
两人既已达成共识,便不再迟疑,进了登仙楼传达上官燕的意思。不一会儿,从登仙楼陆陆续续走出妙心门弟子,他们或两、三人一组,也有独自一人,朝东莱城的各个方向搜寻。
……
夜幕降临,东莱城如吵闹一天的小孩一般安静的睡着了,但与往日不同的是,街道上不时有人影匆匆闪过,这些人都是一些年纪轻轻的少年,他们身着统一的白色道袍,领口上绣着一个“妙”字,正是妙心门四处搜寻血魔的弟子。
城北一条空荡幽静的小巷,突然窜出两道人影,两人身着夜行衣,蒙着面,背着一个麻布裹成的包袱,包袱很鼓,似乎里面装了不少东西。
“大哥,没想到这李员外家境如此丰厚,也不知平日里搜刮了多少百姓,哈哈,明日那李员外若是发现小金库空了,表情一定很精彩。”
其中一人拍了拍背后的包袱,小声说道,言语中充满了得意与欢快。
“嘘……小弟,别声张,若是遇上那位我们就完了。”
“嘿嘿,怕什么,咱们和那位做的都是劫富济贫的好事啊,说实话我真的很想见识一下那位英雄。”
两人似早已计划好了路线,顺着小巷子小心的移动,就在快要走出巷子的时候,两人突然顿住,只因前路被一人给堵住了。
那人背对两人,坐在一块石墩上,体型略微臃肿,长发披肩,手中握着一个玉制的酒杯,杯中有酒,反射着月光,似感到身后两人停下了脚步,那人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随后把酒杯小心的放在地上。
“清风配美酒,月下斩宵小,没想到这种感觉如此快意!”
两人骇然,互望一眼,将背后包袱放在地上,扯下面罩,露出本来面目,双手抱拳对着那人行了一礼。
“想必前辈便是血魔大人吧,晚辈携小弟在此见过前辈,这两个包袱里面都是那李员外平日搜刮百姓的不义之财,我们兄弟俩本意也是劫富济贫,给他一个教训,顺便将这些财物还给那些百姓,还请前辈高抬贵手,放我们兄弟一马。”方才被唤作大哥之人率先开口,此人是一中年大汉,浓眉大眼,若不是这身行头,平日里见着绝对不会将此人和梁上君子联系起来。
“我可以认为这是你的遗言吗?”那人似乎对中年男子的辩解毫无兴趣,冷漠中带着几分萧杀之意,转过头,露出一张白皙的脸庞,正是杨天。
“前辈,我们和你一样做的都是劫富济贫,伸张正义的好事啊,不是真的强盗,我们两人并没有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啊。”两人闻言有些胆寒,知道今日恐怕凶多吉少,可依旧努力辩解。
“哦,那你们敢说所盗之物都尽数分了出去,你们没有留下分毫吗?”
“我们……”两人也不见得就是光明磊落,一时被问得哑口无言。
杨天见两人如此,脸上带着讥讽,心中冷哼。
“哼,强盗就是强盗,居然还打着劫富济贫的招牌,虚伪,可笑。”
这时浓眉大眼的大汉似做了决定,掏出一把一尺来长的匕首,一咬牙,手起刀落,竟将自己的左手齐腕而断,顿时鲜血飞溅,手掌落在地上,断手的疼痛让大汉剧烈颤抖,可他没有叫喊,忍着疼痛艰难开口。
“前辈方才说的有理,我们兄弟俩的确将盗来的财物分出去了大半,可也私下占用了一部分,既然私自占有,便也是强盗行为,晚辈自愿断掌为惩,立誓洗手不干,不知前辈是否满意,能否就此放过我二人。”
“大哥,你这是干嘛啊,我们留的都是一些无主之物,不过分啊,而且都是些不太值钱的东西,更何况他也抢了那么多东西,难道就没有私吞吗,还杀了那么多人,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我们跟他拼了就是。”一旁的青年男子没有料到大汉居然会如此果断,看着鲜血直流的断腕,睚眦欲裂,将心中对杨天的恐惧抛之脑后,愤怒的吼道。
杨天也震惊大汉断腕的举动,心中有些不忍,可那青年男子似乎戳到了他心中的某处禁地,顿时恼羞成怒,双目血红,尖尖的獠牙也露了出来,这是发狂的征兆,他也很奇怪,为何会变得如此暴躁易怒,隐隐有些不安,可这不安只持续了一瞬间,就被愤怒和鲜血的诱惑替代。
“哈哈,我何时说过自己是好人了?啧啧……血的味道似乎不错呢。”
杨天慢慢的朝两人走去。
“小弟,你快走!”大汉见到杨天的异变,顿时胆寒,可他不跑,反倒提起匕首对着杨天冲了上去。
“大哥,不要,你走,你若有三长两短,嫂子和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青年男子也害怕杨天此时的摸样,可他不愿独自逃跑,掏出匕首,也冲了过去。
两人哪里是此时杨天的对手,只一个回合,青年男子就被杨天一脚给踢得飞了,远远的摔在地上,而大汉则是被杨天一手掐着脖子,举在半空。
大汉不停挣扎,发现徒劳之后,竟双腿一手顺势将杨天缠住,口中怒喝。
“小弟快跑,不要管我,帮我照看……啊。”
杨天不待大汉将话说完,一口咬在其脖子上,用力一吸,眨眼功夫,大汉便成了一具干尸,可四肢仍旧挂在杨天身上。
“啊!大哥!我要杀了你!”
青年男子艰难爬起来,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挥动手中的匕首乱刺。
“滚!”杨天又是一脚将对方踢飞,见已是干尸的大汉仍旧挂在他身上,双手挥动,几下便将干尸撕裂。
“啊!”躺在地上的青年男子已经爬不起来,只能愤怒的吼骂,满脸泪水。
“你知不知道他的孩子就要出生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啊,我们偷东西,可也罪不至死啊,你有什么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你杀的人还少吗,不,你根本就不是人,你是个怪物,是魔,迟早要遭报应的。”
“我不是人?怪物……怪物!”青年男子的言语再次触动了杨天,使得杨天的神智有些混乱,看着青年男子绝望而又悲愤的脸庞,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一时愣在原地。
就在这时青年男子背后出现一名身穿白袍的少年,少年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
“哈哈,太好了,看来是我谢畅先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