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凌寒伸手拍在杨天的肩膀上。
“往后这里也是你的家。”
杨天闻言,倍受感动,再次真诚的说了声谢谢。
就在这是,清脆的铃铛声响起,惊醒了整个冷家村,村民们陆陆续续的走出木屋,朝村口聚集。
“冷大哥,这是?”杨天不解。
“这是村口哨岗的那口铃铛,只有野兽袭击和重要客人来访才会响起,用以召集村民,听这铃声频率,应该是后者,走,我们也去看看到底是谁来了。”
当两人来到村口时,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瞧见冷凌寒到来,都自发的让出一条道,但对走在冷凌寒身边的杨天很是陌生,不过略微一想,便也猜到了。这时负责哨塔值班的人来到冷凌寒身边,小声汇报着什么,之后冷凌寒点点头,又吩咐了几句,那人便头也不回的朝冷凌寒家的方向跑去。
这时村外渐渐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来,这动静,想必来的人不少,冷凌寒表情分外凝重,随后吩咐两人将村门打开。
随着沉重的橡木大门缓缓打开,一队人马朝村子气势汹汹的奔来,领头的是一光头大汗,背着一柄大刀,满脸络腮胡,脸上一条狰狞的伤疤,骑着一匹黑马,很快这队人马便跨过了大门,但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依旧气势汹汹的朝人群冲去。
村民中有些慌乱,甚至有几个小孩都哭了起来,几个妇人哄着将小孩带回屋子里,冷凌寒站在最前面,一动不动,脸色愈加凝重,双手拳头紧握,眼睛眯了起来,就在领头黑马快撞上冷凌寒的时候,光头大汗用力一扯缰绳,黑马一声嘶叫,两只前脚高高抬起,而后重重踩在地面,停了下来,马头几乎贴近冷凌寒的脸了。
“哈哈哈,冷小子,怎么是你,你老子呢,快叫他滚出来。”光头大汗哈哈大笑,脸上写满挑衅。
“哼!白蛮子,再怎么说家父也是你的长辈,你这么没大没小的叫唤,你老子就是这样教你的吗?你莫非忘了脸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
见白蛮子气焰嚣张,冷凌寒也毫不客气的揭短。
白蛮子脸上的伤疤正是年轻时在一场同冷凌寒的决斗中留下的,那场决斗他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若不是最后他服软认输,当时就已经死了。
但也因此让他们白家村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更是因为那次战败,让他彻底失去了竞争下一任村长的资格。
至于那条伤疤也就成了他耻辱的象征,他对冷凌寒的恨意越来越浓烈,无时不刻都渴望将眼前之人毙于刀下,在这几年里,两个村子更是冲突不断,他下手狠辣,冷家村有不少好手都伤在他手里。
此时白蛮子见对方在众人面前接揭他伤疤,顿时恼羞成怒,眼中的凶光犹如实质一般。
原本就剑拔弩张的气氛直接到了爆发的临界点,不论是冷凌寒身后的村民还是光头大汉带来的人马,都一副大战将起的神色,甚至已经有几个村民取来了诸多武器,开始在村民中分发。
白蛮子背后的人马见此也不含糊,把手都放在了随身背着的武器上面,这情形,仿佛双方领头只需一个手势,便是一场血战。
杨天立在冷凌寒身后,神情紧张,虽说他是昨晚才来到这冷家村,可不论是冷凌寒,还是那位老人,都真诚以待,两人还陪着他大醉一场,尤其是冷凌寒早上的那一句话,至今还在他的脑中回响。
连完全不认识的村民昨天见到他时也表示真挚的欢迎,这些杨天嘴上虽然不说,可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已将自己当做冷家村的一员。
此刻见双方一副大战在即的架势,即便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也猜了个大概,今日这白蛮子就是来找茬的。
其实杨天心中很好奇,他昨晚已经了解到这里不是他生长的那片天地,是一个对他来说全新的天地,是陌生的,可即便如此,莫非这里就没有王法吗,从双方的表情可以看出这样规模的械斗并不罕见。
可好奇归好奇,杨天觉得他也应该做些什么,见身后村民在分发武器,于是也走了过去,分发武器的村民见他如此,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时,杨天已经取了一柄钢刀,又站在冷凌寒身后。
冷凌寒虽没有回头,但仿佛对身后杨天的动作了若指掌,他凝重的脸上闪过欣慰和感动。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骚动,人群中让出一条道来,一位身材瘦小的独臂老人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杨天认得这位老人,正是冷凌寒的父亲,他不明白这种场合他一个老人家来干嘛,但见村民们都纷纷让出道来,想来这位老人身份不低。
“村长……村长……”
果然,老人一步步走来,周围的村名都微微行礼,喊着村长,老人微笑着对大家点头回应,原来他是村长,杨天这才明白。
老人走出人群,瞧见杨天站在冷凌寒身边,手里握着一柄钢刀,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赞赏的对杨天点点头,几步便站在了冷凌寒身前。
“阿爹,你怎么出来了。”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平静的看着马上的白蛮子。
白蛮子眼中依然冒着凶光,可隐隐还有一丝忌惮,仿佛与老人这么近的距离让他很没有安全感,于是提了提手中的缰绳,连人带马后退了几步,直到同老人之间拉开一丈多距离才停下。
杨天见了这一幕非常吃惊,他这一年多里同幻魔岭的野兽打过太多交道,野兽不能言语,想法都是通过动作来体现,刚刚白蛮子的情形他在野兽身上也见过,那是野兽在遇见比自身强大的对手时才会表现出来的。
可这白蛮子正值壮年,他面对的只是一位身材瘦小,并且断了一臂的老人,白蛮子居然在害怕,难道老人比白蛮子还要强!杨天难以理解。
“冷老……冷前辈,你来啦。”白蛮子收起了嚣张,连称呼都恭敬了,这让杨天更加感到好奇。
“你刚刚大呼小叫的,不是叫老夫滚出来么?”老人依旧平静的说道。
白蛮子一听,顿时满头大汗,神色更加恭敬。
“晚辈哪敢啊,刚刚只是和凌寒兄弟开开玩笑,前辈莫要放在心上……”
“好了……说吧,你此番来所为何事?”
“是这么一回事,这几年附近的几个村子之间常有矛盾,也发生过好几次冲突,各有损伤,村联盟那边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召集周边的村子举办一个武斗大会,意在用武斗的老办法来解决这些纠纷,也可减少不必要的伤亡。武斗大会将在下个月十五日举行,地点是在村联盟总部,每个村子只能有三人上场,晚辈此番是来通知冷前辈的。”
“原来是此事,倒是有劳贤侄了,贤侄一路劳顿,不若这村里歇歇,吃个便饭吧。”
“不……不用了,晚辈还有其他村要去传达,时间紧迫,如今冷前辈这里已经传达到了,我等就不叨扰各位了,晚辈告辞!”
白蛮子哪里还敢留下来,朝老人拱手行礼,随后一拉缰绳,带着人马朝来时的方向奔去,不过再没有了来时的气势,很快便消失在杨天的视线里。
山林里,一队人马飞快奔驰着,正是白蛮子一行人。
“白老大,你刚刚看出了那老鬼的路数了吗?”其中一人长得尖嘴猴腮,跟在白蛮子身后,问道。
“不好说,刚刚在他面前有种被凶兽盯上的感觉,让人感到非常不舒服。这老鬼来历不凡,你们还年轻,有些秘辛并不知晓,甚至我都是从父亲那里听说的。”白蛮子一提及冷凌寒的父亲,顿时浑身不舒服,脸色凝重。
“什么样的秘辛,白老大说来听听。”尖嘴猴腮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而其余人也貌似很感兴趣,纷纷附和。
“也罢,在场的都是随我白某人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有些事情也该让大家知晓一些,免得日后吃亏。”白蛮子略微犹豫一下,还是决定告诉这些人,毕竟这群人都是以他为尊,往后能不能再去夺那村长之位,这些人都是他的依仗。
“据说这冷老鬼并不是本地人,是一名外来者,三十年前,他同妻子还有两个孩子一家四口,躲避仇家追杀才逃窜到此地,但还是被仇家发现踪迹,追了上来。”
“冷老鬼为了保护他的两个孩子,便将孩子托付给了曾经的冷家村老村长,这两个孩子大的一个刚满十岁,就是冷凌寒,小的则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托付给老村长之后,冷老鬼夫妻二人便引着仇家朝幻魔岭深处逃去,直至第二天夜里,冷老鬼独自一人浑身是血的回到了冷家村,手臂也断了一条,而他的妻子却不见了踪影。想来是和仇家大战了一场,至于结果如何,他从未跟人提起,不过惨烈程度都可以想象,从那以后,冷老鬼便在冷家村住了下来。”
“这冷老鬼虽然断了一臂,可实力仍旧不可小视,据传当年这里并不太平,时常有马贼作乱,鱼肉村民,有几个村子曾试图联手反抗,结果被马贼屠了村子,之后便再没有人敢反抗马贼了。”
“但在一次马贼抢劫冷家村时,提到了铁板,不知为何,惹怒了这冷老鬼,冷老鬼只用了三掌,便拍死了马贼的三个当家的,顿时吓得马贼们四散逃窜。马贼最厉害的三人被除掉之后,剩下的都是乌合之众,被周边趁机聚集的村民给彻底给打散了,村联盟也是那个时候建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