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狐冷漠道:“你错了,我向来缺少耐性,我只是在观察像你这样的人在临死前的表现。”
“如果这世上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那一定就是等死。”他裸露出左臂,布满古朴诡异的纹身,“我每杀一个人就增加一个纹身,到现在为止我已杀了六十八个人。”他又裸露出右臂,同样布满纹身,比左臂更加细密精致,“我偶尔采花,每次获得一个处女的贞洁也增加一个纹身。我也知道我很啰嗦,其实道很简单,我就是一种道。”
“哦?”
他又开始煮茶,动作还是那么优雅温柔:“你看着这茶,它们多可怜,被人用热水把它体内的精髓活生生的煮出来。我杀人也像煮茶,我决不让他们好死,要把他们所有的恐惧和绝望都煮出来。我是人,他们是茶,所以我就有权决定他们的生死,就可以享受他们的死亡,道理就这么简单。”
“那现在呢?”
“现在我是茶,你是人。”他把煮好的茶小心的推到红狐面前,先闻茶香,再观茶色,然后才小抿一口,笑道,“好茶,就像处女那么新鲜。你还记得你的第一次吗,是被人夺走的还是主动奉献的。”
红狐不说话,那是她最惨痛的记忆。
他凝视着红狐痛苦的脸庞,摆出一种皇者的姿态,回味道:“杀人和玩弄处女是一样的,一定要追求那种********的极限感觉,否则就叫失败,这两件事都像是煮茶,处女就是那最新鲜的茶叶,要用温火一点一点的煮,把她们的****都煮出来,所以对于处女我从来不用强,也从不用什么春毒或迷药——”
红狐端起茶泼在他脸上:“你变态。”她开始鄙视面前这男人,她一定要把他分尸。
他一点也不气愤,伸长舌头****嘴边的茶,然后用一块粉红色毛巾擦干脸,如品茶般欣赏着红狐愤怒的容颜,那玩世不恭的笑脸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人生在世图个什么,我苦练武功又为了什么?”然后像变了个人,真的口若悬河道:“人为万物之长,自命天子,人类社会便是自然之浓缩。自然中有狮虎之勇、犀象之威,有毒若蛇蝎、顺若鹤鹿,也有狼袭狗盗、鸠偷蚁拾,各有其能皆为生存力,论欲望无外乎水食地偶,人视之荒蛮凶残,低等顽劣,岂知自身百倍无甚,常因权钱色利而背弃真善爱美,犯假恶恨丑,惹仇恨妒忌,一旦入魔则伤天害理,穷极万恶。而人又高明于禽兽畜牲,生出三六九等,七情六欲,纠缠错杂,作茧自缚,生不得脱,死则永困。世有不公、不平、不均、不衡,究其根源在于欲望侵蚀,堕入魔道,强权霸力,应运而生。又天地不仁,生多磨难,雪上加霜,谁非俗陋,或因无奈。此为天意,又名“命运”。
“天道无情,以命运玩弄众生,天力皇皇,不容违逆,信命者屈服于天,疑命者受惑于天,否命者受罚于天,抗命者受住于天。人之道,人为万物之长,自命天子,其文明社会便是天地之浓缩。自然中有狮虎之勇,犀象之威,有毒若蛇蝎,顺若鹤鹿,也有狼袭狗盗,鸠偷蚁拾,各有其能皆为生存力,论欲望无外乎水食地偶,人视之荒蛮凶残,低等顽劣,岂知自身百倍无甚,常因权钱色利而背弃真善爱美,犯假恶恨丑惹仇恨妒忌,一旦入魔则伤天害理,穷极万恶,而人又高明于妖魔鬼怪,在乎因智慧而学得改造力,却生出三六九等,七情六欲,纠缠错杂,作茧自缚,生不得脱,死则永困。世有不公、不平、不均、不衡,究其根源在于欲望侵蚀,堕入魔道,强权霸力,应运而生。天地不仁,生多磨难,雪上加霜,谁非俗陋,或因无奈,为贪图享乐劳慕虚荣而丧失真我,为取义成仁报雠雪恨而痛弃本我,为忠孝节义君亲师友而付出自我,而我又为何物,是生命,是尊严,是原则,是身体,是我之所有,我之所得,我之所能,我之所欲。
“死者天堂地狱,生者天牢地狱,夫天地之间,浩然之气蒸腾上升,阴邪戾气下降沉积,固万物皆有邪性,正气不足则邪性复苏,驱逐真善本性,埋种愚恶祸根,一旦受****驱使,邪毒蛊惑,必然魔性激发,屠善养恶,受弄霸天,堕为邪魔爪牙,欲望傀儡,伤人害己,残破文明。成王败寇,能者得之;鹿亡虎食,非虎者凶残,实乃鹿之无能,权力在人,强者为王,弱者为奴,无由天生富贵,全因拼杀使然,与其怨虎怜鹿,悲天悯人,不如磨牙利爪,争强好胜,舍身成王,为我独尊。
“我死神道,不伏神圣,不求天地,以强者无疆,以自强不息,生从炼狱,以身铸剑,噬魄摄魂,鲜血为淬,叛逆天道,奴役帝皇,弑皇诛仙,舍我其谁。天地万物,皆为我所用,不择手段,肆意妄为。”
他一口气说完,畅快不已,就像厚积薄发而终于突破“”,脸上一副自我崇拜的神情,然后又凝视红狐,目光变得纯净,毫无邪念,由衷赞道:“你真是个美人,若在以前我绝不放过你。”
红狐的神色中浮现出一丝悲悯,叹道:“只可惜我不是茶,你很好的解释了你的道,可毕竟人算不如天算,多行不义必自毙。”她戴上自己的面具,拿起对方的死神面具,转身离开。
他在茶中下毒,每种茶都是毒,喝遍所有茶毒就互相化解,红狐没有喝下最后一种茶,可惜她吸收花莲的力量而百毒不侵,即便玲珑花香也杀不死她。
迈出三步后红狐道:“你还是自杀吧,你的死你自己做主,我本想把你分尸了喂狗,可你的确是个人,那样太委屈你了。”
“我懂,可你若走了我会偷生,死永远也不如活着好,所以请你杀了我,用你的剑,这样我才算死的圆满。”
“成全你。”红狐提手从拇指射出剑气,打穿身后人的眉心。回去的路上她反复“品味”那番道,仔细的想: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呢,死亡是否就是一切的终结,还有自己,我又为何而活呢?
又一条生命逝去,红狐心里的感觉不知是更释然了一分还是更沉重了一分,她只觉得自己的步履越来越重,她已疲惫不堪。
月亮依旧很圆,却比昨晚黯淡,天空在聚集着乌云,只怕又在酝酿着大雪了吧!
此时蝴蝶正在石桥上等人,以生死神的身份。那人准时到来,也是一身黑衣,也带着面具,青铜面具,两只眼,眉心处绘着一颗六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