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连夜商议,比武计划很快出炉,并在最短时间内传回城主府、盐帮、白家。
经帝国交易行秘密派遣的勘探人员观察,崩塌的乱石山山腹连结着一条贯穿乱石山脉的黄晶矿脉。矿脉最深约达数千米,总储量约有数万亿吨,属于难得的富矿,足够两个东海郡消耗两百多年。帝国交易行按精元矿纯度和密度高低,将矿脉分为上、中、下三等区域,只待城主府、盐帮、白家分出高低再行分配。
比武场地是在帝国交易行地下的一处隐秘擂台。这里本就是给那些黑色势力赌黑拳、洗黑钱的地方,而此次分矿脉的事不宜声张,正适合秘密处理。
比武前这一天,地下擂台并未清场,反而比往日更热闹,比斗也更激烈。原因无他,正是此次比武的规则所致。
本次比武,要求城主府、盐帮、白家在预赛阶段各派三名代表下场,与地下擂台的成名高手对决。对手有三人,而只要打败其中两人便能出线,进入决赛环节。决赛阶段就没有公平可言了,一方代表必须将另外两方全部打倒才算获胜,也就意味着,决赛阶段是可以团战甚至是车轮战的。
就算是看似公平的预赛阶段也并不公平,三方势力在地下擂台均养有一批高手。三方势力完全可以让这些高手对己方派出的代表放水,甚至是对敌对代表进行以命换伤的搏命攻击。
三方势力都想在比武前清除障碍,为己方代表创造优势。这也就是比武前一天,地下擂台会更加火热的原因。
而白天赐也正为地下擂台的事愁眉不展。原因无他,正是城主府和盐帮明目张胆地撬他墙角。原本地下擂台培养的打手大多都是认钱不认人的主,此番白家刚刚经历族变而元气大伤,更是无力对地下擂台的打手进行约束。过去三方互相收买对方打手的现象也是存在的,只是没想到如今城主府和盐帮会明目张胆地做此行径。
刚刚过去的家族会议,几位参谋和执事都劝白天赐退让,不如就将最好的两处矿源让给城主府和盐帮,待到日后恢复元气,再抢回来不迟。
但白天赐不敢有这种偷安的想法,要知道白家本就是外来势力,过去的强势入驻已经将城主府和盐帮得罪惨了,如今被他们抓住机会,如何能轻易放过白家?只怕这一次退让,白家就永无翻身之日。
不提白天赐如何打算,白释非这边又成功炼制了52枚白玉纳气丹,加上之前的32枚,又是一笔不菲的收入。用不了两天,就能将白杰和白玉的钱还上,而且还能大赚一笔。
白释非兴奋地打起空翻,凭他轻盈的身体,什么连打一百个空翻都是小菜一碟。
正当白释非偷乐时,家主的亲信找到他,将比武名单告诉他。显然,白释非便在此列。名单中的三人分别是白杰、白释非、白玉。
由此可见,这次比武的代表必须是三方势力的嫡系子侄。这就好办了,听闻城主府和盐帮中年轻一辈的子弟,最高修为不过练气八段。白释非在无法控制真气的时候就能打败练气八段的扬尘,更不要说如今他已经可以真气外放,那些沽名钓誉的年轻一辈子弟还不是任由他拿捏的份儿?
想到这儿,白释非轻松无比地哼起了小曲儿。他装好84枚白玉纳气丹,便离开白家庄园,径往帝国交易行而去。
还是找了香香做自己的导购,白释非以2金一枚的价格将白玉纳气丹全部卖出。
时隔一天,白释非便又拿出84枚白玉纳气丹,风猿不淡定了。通观察这些白玉纳气丹的成色,风猿可以肯定,全是这两天内炼制的。换言之,这其中透露的信息就是,白释非掌握着可以百分百炼制白玉纳气丹的秘诀。就算不是百分百,至少也有百分之七八十,不然白释非不可能满不在乎地将这种稀有的炼金精品成批售卖。
风猿和殷紫衣在与白释非攀谈的过程中,有意无意地提到白玉纳气丹的商机和利润,并希望能够分享其中的炼制秘诀。
白释非故作高深地打着太极,既不否认自己有秘诀,也不表示合作的意向。但言语之间,他总是透露着这门秘诀的唯一性和高效性。直将风猿与殷紫衣的胃口高高吊起,却不给二人品尝。
殷紫衣见对方总打着太极,所幸先岔开话题:“药老,今日难得光临,不妨在我们帝国交易行好好参观一番。正巧,这几日的地下擂台来了不少高手,不知道药老有没有兴趣?”
看别人打架?好啊。白释非知道明天的比武将在这地下擂台举行,索性就当提前熟悉战场了。
殷紫衣领路,乘坐帝国交易行的升降梯(一种炼金术控制的机械),一直下到地下十层,深度约40米的地方。
随着升降梯闸门打开,一股热烈的氛围夹着疯狂的声浪席卷而来。
白释非有一种身临前世UFC无限制格斗赛场现场的感觉。厅中共有六处擂台,五座稍小的擂台呈五星拱卫式围绕着正中最大的擂台。五处小擂台上,选手们戴着各色面具激烈地拼斗。情绪激动的观众挥舞着双臂,为擂台上的选手呐喊助威。
这些观众有的是修行者,有的是行脚的商人。不管是谁,手里多少都有些钱。没钱的人不会来地下擂台。这里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地下交易和超过五百金的大额赌局。
放眼可以看到贵宾席的五处高台,其中三处已被城主府、盐帮和白家所占,而白释非所处的,正是五处高台的其中一处。
受帝国交易行的贵宾之礼,白释非怎能没有一点表示。
“不知道,今天哪些不错的盘口?”白释非似是自言自语地问道。
殷紫衣知道对方也是想入盘试试手气,满面春风地解说道:“管保药老不虚此行。今日正有三处稳赚不赔的盘口值得一试。”
说着,殷紫衣指着场中一处擂台:“2号擂台,那位体格壮硕的虎头男人,正是人称虎王的‘虎行拳’高手,本身实力虽只有练气八段,但曾经两度夺得地下擂台的月赛冠军,练气九段的高手也鲜有人能打败他。而他的对手,自称文士,资料中说他只有练气八段,而且此人无根无源,想来是比不上背后站着白家的虎王。此二人的赔率分别是,虎王1赔1.5;文士1赔10。”
所谓“无根无源”,就是指背后没有任何势力赞助,修行全靠个人的意思。从这二人的赔率上来看,所有人都不看好这个文士呢。
白释非点点头,殷紫衣指向另一处擂台:“四号擂台,戴着罗刹面具的女人,是有着‘罗刹鬼婆’之称的罗刹女。不要看她一介妇人,她已经是练气九段的高手了。此番的对手是白家培养的饿狼,善使短匕。这二人都曾经多次夺得过月赛冠军,但是每当二人遭遇的时候,饿狼都不敌罗刹女。所以此番二人的赔率分别是,罗刹女1赔2,饿狼1赔5。”
殷紫衣接着指向五号擂台:“那个戴着纯黑铁面具的男人叫做铁面,是上一届黑榜的亚军,背后有白家身影,已经是练气九段巅峰强者,实力强劲。他的对手是近日新加入的练气九段选手,因其戴着无脸面具,所以大家都称他为无脸男。这场比赛几乎没有悬念,铁面的赔率是1赔1.2;无脸男的赔率则是1赔20。
“相比于其他场次,这三场比赛是几乎没有悬念的。所以药老可以放心下注,虽然赢的不多,但胜在稳赚不赔。”
“哦?”白释非听完殷紫衣的话,问道,“多谢殷姑娘的情报。不过药某有一点不明,为什么殷姑娘总是强调与白家有关系的选手,却不提其他势力呢?”
殷紫衣早料到对方会有此疑问,笑着答道:“药老有所不知,这滨海城中有三大势力盘踞,他们便是城主府、盐帮和白家。原本三方是不分伯仲,旗鼓相当的。但就在半个月前,白家发生族变,内部势力损失惨重,已经无力与城主府和盐帮抗衡。
“此时的白家,可以说是外强中干。而白家在地下擂台所培养的选手,多数已被另外两家所吸纳。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正是因为多数选手被人撬走,才能看出剩下的这批人是真正忠于白家,而且有真本事的。白家也会不遗余力地留住这些人。所以小女子才会提醒药老多关注白家培养的选手,他们大多具备相当高的胜率。”
白释非又是释然,又是无奈,有些不安地想到:“原来家族内部的情况早就被外人看得通透了吗?这么说来,城主府和盐帮肯定会不遗余力地打压白家。我又该在其中如何作为呢?”
白释非:“殷姑娘刚才提到‘黑榜’。是否就是每年一度对这些选手的综合评价?”
“正是,”殷紫衣从袖中取出一份卷轴交给白释非,“这地下擂台每月都要从当月服役的20名选手中决出月赛冠军。而这黑榜就是由每个月的冠军进行最终角逐产生的,名额是12人。可以说,黑榜里的每位选手都拥有月赛冠军的实力。”
“这么说,每个月只有20名选手,其他选手则休息吗?”白释非问道。
殷紫衣点头答道:“选手也是人,不可能接连不断地打擂台。不过药老相当好运,这几天的情况特殊,几乎所有选手都会回来。而且,黑榜上的选手一个都不会少。”
白释非知道,这可能和三家争夺黄晶矿脉有关系。
就在白释非翻阅着黑榜卷轴时,城主府所在的贵宾高台,正有一双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他。而这地下擂台,也正有一场阳谋正在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