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无魂,只是废铁。主人,村正双刀已被破了……”
孙木像是没有听到黑怪的话,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手中的断刀。自从得到这对村正妖刀之后,孙木没有召唤过刀魂几次。但是,他心里清楚,这无数场战斗中,有不知多少次是刀魂保护了他。他与刀,就如同无需多言的战友,彼此信任,彼此依赖……
“一世剑奴……居然连自己的兵器都保不住……”孙木将断刀狠狠地插入巨剑旁边的地面,一种难以言喻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錚~~”
随着断刀入土,巨剑突然开始剧烈颤动,剑刃发出急速的金鸣声。孙木一楞,心里仿佛在期待着什么,急忙上前拔起巨剑观察。只见急速抖动之中,巨剑宽厚的剑刃上出现了一行小字……
魂由志生,刀主相融。正邪同一,方铸中庸之魂……
孙木握剑的手开始不自觉地抖动,“您连这些也猜到了吗……”孙木第一次感觉自己眼底有一股难以抑制的热流,“师傅……这就是您最后想跟我说的话吧!徒儿受教了!!”
孙木不顾巨兽疑惑的眼神,径自将巨剑横放在地面上,同时将村正双刀的刀尖垂直对准了巨剑。
“疯了吗?想把所有兵器一次性毁掉?嘿嘿……也好,自行了断也省得我动手!”噬魂兽在一旁嘀咕着,时不时地还嘲讽两句。但是,其眼中的疑惑仍就没有消退。
孙木闭目合睛,周身没有一点气息的波动,即看不到圣光,也感觉不到杀气……
“乒!!”
一声脆响,孙木没有任何感情波动地径直将双刀插入了巨剑之中。随之而来的巨变终于解释了巨兽眼中的疑惑——随着双刀刺入巨剑的一瞬间,一股强烈的光芒自巨剑剑身发出,使得处于永夜之中的冥界一时间亮如白昼。巨剑像是一个没有穷尽的能源源头,不停地向四周放出猛烈的气流,由是巨大如斗的石块也被吹得满地翻滚。噬魂兽猛地抓住身旁的一块巨大石板,这才勉强站稳了脚。
波乱渐息,但白光没有退去。孙木持剑立于白光之中,看不清面容和神色,只能依稀感觉到一束目光——冰冷,却又柔和,仿佛看穿了时间一切一般,没有任何感情的起伏,无正无邪……
“神铸之法?!”噬魂兽惊觉,“不可能!你一介冥界小鬼,怎会懂得神界的炼器之法?!”
“五霸纷争时期,有一用剑之人,毕生习剑,老时有所大成。死后回归冥界,借由冥界魂魄只身继续研习,终参破剑道,飞升成神。即剑神!”孙木的声音仿佛从极远之处传来,空洞却不乏力量,“剑神不喜功名,自愿留在冥界,以魂魄之身长存,一切只为将毕生所学传于自己唯一一个徒弟。这是巨剑老人——也就是被你吃掉的那个巨剑的主人——死前留下的讯息。”
噬魂兽越听越怕,连说话也有些颤抖,“你……放屁!那个、那个不中用的老头会是剑、剑神?!”
白光渐渐收敛,开始向孙木手中的巨剑凝聚,“无知的魔界畜生又懂什么?神识一旦离开神体,必然会力量大减。否则……剑神你这种杂碎可以妄动的!!”
白光一闪,尽数归于剑中。孙木持剑而立,其变化却让巨兽不得不相信他所说的一切——巨剑已经完全改变了形状,变得更像是一把双刃西洋剑,且长度又有所增长,将其立起,比孙木还高出一截。孙木持剑的右手衣袖尽碎,取而代之的是包裹住右臂的臂甲。铠甲与巨剑一样,闪烁着白色的光芒,上面还有一条青蓝色的龙纹。远远看去,臂甲仿佛与巨剑相连,恰似一体。
“这……这是……”噬魂兽眼中闪现出贪婪的光芒,直直地盯着孙木手中的剑。
“冥剑•混沌!”孙木手提剑柄,剑刃自然地垂落在地面上,“对剑如此贪婪,你的本体是魔界五刹中的剑痴吧!”
噬魂兽额头上的玉石一亮,半空中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幻象。此人头生双角,面目倒是与常人无异,而且十分俊美,身着长袍,但是由于幻象的缘故,看不清色彩。
“没错,为了辅佐魔帝,我们五刹才附身于魔兽之上……”
“少在那里自作多情!”孙木淡淡地说,语气中不乏讥讽之意,“我们在人界遇到的五魔星,就是魔界五刹的转世!你们在人界被我五鬼重伤魂魄,不能转世回魔,可魔帝又想利用你们的力量,所以只得让你们寄附于魔兽之体。这才是真相吧!”
幻象中的男子脸上青筋暴起,显得无比暴怒,但还是压住了火气说:“让你逞一时口舌之快又何妨?呆会儿夺了你的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我剑痴看中的剑,没有一把能逃得掉!出!七十五魔剑!!”
男子的幻象消失了,继而在巨兽身后渐渐出现了几十把刀剑。群剑在巨兽身后围成一个圈,并同时将剑尖指向了孙木。孙木大略一看,这七十五把刀剑均是名作,任何一把都足以让一个刀客或是剑士垂涎。
“看你那一把钝剑如何应付我这几十把名作!上!”七十五魔剑齐齐飞出,密密麻麻地环绕在孙木四周,围成一个球状,让孙木动弹不得。
孙木平静地看着群剑飞舞,脸色没有一点变化,“剑多就能取胜……吗?你连最基本的剑道都不懂呢……”
说着,孙木将手中的冥剑提起,举向天空……
“中庸道——天镇!”
巨剑再次放出白色强光——白色,让人看不清虚实,只有恐惧与温和的交杂感……白光一凛,孙木高高跃起,巨大的冥剑在他手中像是没有重量一般,任他挥舞。白色的冥剑旋转一圈,攻击的目标却不是群剑,而是……地面!
无视四周群剑的攻击,巨剑的白光抵挡了一切伤害。孙木双手反扣住剑柄,将巨剑剑刃指向地面,猛然落下。巨剑插入地面的一瞬间,一股令人难以想象的力道向四周发散而出……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