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拔人才的“上下”法则
因事择人的一个重要原则,就是不用余人。因为事之有限,必然要求用人有限,即使是事业发展,用人增加,也毋需无限增加,就用人数量而言,其增长水平,一般来说,只能是低于事业发展水平。唐太宗李世民,任人一贯坚持“官在得人,不在员多”的方针,他常告诫群臣“选用精明强干的官员数量虽少,效率却很高,如果让唯唯诺诺的无能之辈占居高位,数量再多,也是人浮于事。”他责成房玄龄负责调整规划30个县的行政区域,减去冗员。唐太宗还亲自督促削减中央政府机构,把中央文武官员从两千多人削减为643人,他还提倡对年迈体弱的官员给予妥善的安排和荣誉,使他们乐于让贤,让更多年轻有为、办事干练的人有机会为国效劳。由于唐太宗采取一系列措施精简机构,裁减官员,使唐朝贞观期间,出现了官员精干、政治清明、生产发展的局面。
但是,“官在得人,不在员多”,并不是每一个君主都能意识到的。太平天国在南京建立政权以后,滥封王位,至天京失陷前,封王竟达二千七百多人,以至严重破坏了论功行赏的原则,造成“多王”并立,甚至各自拥兵自重的涣散状况,这不能不是太平天国失败的重要教训之一,也是自此以后任人、用人的重要教训之一。
既然“官在得人,不在员多”,那么为什么历史上某些朝代和当今一些部门、单位仍然官员众多,人员滥任呢?原因不外乎五点:一是缺乏一套严格有效的管理制度、法规和约束机制,尤其是国家机关定员和企业岗位定员缺乏严格规定,即或有之,也因缺乏配套措施而无法执行,有的甚至无人过问。二是副职设置太多。由于分工太细,各领一行,以致有一方面工作即设一方面副职分管,结果是一正三副、四副,乃至七副、八副,而且只增不减。三是机构小而全。上有部门,下面必有所设,以示对应、重视。结果,一个企业即是一个小政府,其机构之繁,不亚于“省、市、自治区”。四是新老交替不正常,该退的退不下,该上的还要上,新老重复,职务重复,机构重复十分严重。有的机关单位,占居职位而不正常工作者几近半数。五是能上不能下,受终身为仕思想的影响。虽然人们常常齐唱“能者上,庸者下”的高调,但是由于“终身为仕”的封建意识的存在,由于少数裙带关系的作用,对“关心人,爱护人”的歪曲理解,“多摘花少摘刺”的心理效应,造成在许多情况下能者、庸者齐上的状态,有的甚至出现“庸者上,能者下;亲者上,疏者下;顺我者上,逆我者下;犯错误者上,无错误者下”的极不正常、极不合理的情况。如此,在位者竞相溜须,以求长留;不在位者争趋拍马,以早求上进,以至许多人中能“进而为官”,不能“退而为吏”,更不能“弃官为民”,滥进少出,官员有增无减。
所以,要使人员精干,必得完善用人管理制度,尤其是严格控制定员,严格精简机构,强制推行“能者上,庸者下”的迁黜制度。同时,破除陈腐的“荣辱观”、“优劣观”、“是非观”,造就人员能上能下的社会舆论环境。
有人说:“油多不坏菜”、“人多好办事”,其实,此话大为偏颇。首先,人多未必好办事。“一个和尚担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一个和尚没水喝。”不正是一个很好的事例吗?人多事少,必致责任不清,职责不明,甚至无人问事。其次,增添一人、一个机构,就增添一层关系,增添一个“故障”因素,增添一组矛盾,必然造成管理层次过多,管理幅度过大,继而降低工作效率。三是余人闲置,无事生非,使忙者不安,积极性受抑,逐步形成“比闲不比忙,比钱不比事,比数不比效”的不良风气。正如宋朝包拯所言:“若任而不择,择而不精,非不能为治,抑所以为害矣。”
那么,面对余人过多的既成事实将如何处理呢?首先,必须具体分析余人过多的原因,余人分布及余人类别,然后据其不同情况区别处理,对年老者可劝其退休,对体弱者可劝其退职,对中青年人员可分期组织进修,提高业务水平,对不称职者可免职、降职,力求因事而置,不多用一人。其次,对精简余人要有决心,有措施,并长期坚持,永不“破例”。
首都钢铁公司在1986年前后的几年内,下决心裁减官员,仅厂长级领导人员就调上来297人,调下去409人,此举在人们的心中,普遍地树立起了“能干就干,不能干就让”的新观念。
四川省遂宁市从1986年1月起,对全市各级领导人员进行了政绩考核。据其考核结果,表彰了13名政绩比较突出的县级领导人员,提拔了63名德才兼备、政绩显著的人员担任高一级的领导工作,降职安排了23名政绩平平的领导人员,罢免了53名不称职的领导人员,从而使遂宁市各级机关工作效率大大提高。再次,戒除任人问题上的各种不正之风,奉行“有能则举之,无能则下之”的用人原则。
北宋时,有许多八九十岁的老人,占居高位,不愿退位。为此,当时身为监察御史的包拯给仁宗上书《论百岁致仕》的奏章,建议对那些年老而不愿退位的人,应由御史台监察劝其退位,并给予适当安排。包拯就曾上奏皇帝要求弹劾年过八十、身兼数职,不能治事而又贪恋官位的张若谷。说:“龙图阁直学士,兵部侍郎、知洪州张若谷,年逾八旬,眼花耳聋,仍未自请致仕,人之寡廉,一至于是!臣欲奏明皇上,促其致仕。”在包拯的呼吁下,皇上终于让张若谷告老还乡。而包拯自己,则更以身作则,年逾花甲时,曾七次上书求退,仁宗皇帝不但不准,还在包拯晚年时提升其为礼部尚书,但他至死不受此职。
让“士”为知己者“悦”
曹操初起兵时,兵少粮乏,却能迅速壮大起来,由最初的每战必败,到后来每战必胜,这与他每到一处必招揽天下贤士英雄有极大的关系。
最初追随曹操的,只有武将夏侯渊,但没过多久,他就得到了原来投靠袁绍的荀彧。荀彧,字文若,颍川颍阴人。年少时就被曾看中曹操的南阳名士所推崇,认为他是“王佐之才”。在袁绍那里,他得到了上宾的待。荀或,字文若,颍川颍阴人。年少时就被曾看中曹操的南阳名士所推崇,认为他是“王佐之才”。在袁绍那里,他得到了上宾的待遇。初平二年(公元191年),即曹操起兵推荐袁绍为盟主而讨董卓的第二年,荀或看袁绍终不能成大事,而投奔了曹操。曹操喜出望外,当时就高兴地说:“吾之子房也。”也就是说:我得到荀或,就像刘邦之有张良一样。而张良是汉刘邦的总军师。一曹操当即任命荀或为司马。当时荀或只有29岁。
“虑为功首,谋为赏本”,逐鹿天下,得办事之人当然不错,但能得上智之士、谋略之才,则最为上乘。曹操本人虽然也是个大谋略家,但得了荀彧,就犹如周文王有了姜太公,刘邦有了张良,如虎添翼,如龙得风雷之助。可以说,自从曹操得了荀或之助,便由弱及强,步步为营,逐渐走上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霸主之位。而荀彧也是在曹操这里,屡献奇策,屡建奇功。
兴平元年(公元194年),曹操为报父仇征讨徐州陶谦,荀彧带领少数兵马留守曹操的大本营鄄城。当时张邈、陈宫等背叛曹操,潜迎吕布,欲攻鄄城,并佯装来告诉荀或说,吕布来助曹操攻陶谦,要荀或备军以迎吕布,荀彧洞识了张、陈的阴谋,即勒兵防备,并驰召留守东郡的夏侯渊,杀了一些谋反者,吕、陈、张等看阴谋不成,且鄄城有备,遂引兵去。这样,范、东阿、鄄城等三城得以保全,以待曹操归来。如果这次不是荀彧的洞察和巧妙周旋,待曹操归来,将无立锥之地可待。此荀彧献奇谋之一也。
这一年,陶谦死,曹操欲攻战徐州。荀或献策日:“过去,高祖刘邦保守关中,汉光武刘秀征讨天下时据守河内,都是深根固本以制天下,进足以胜敌,退足以艰守,所以虽然时有困败而终成大业。曹将军您本从兖州起事,并在这里平了黄巾军,这里的百姓对您归心悦服。这块地方就是您的关中、河内也,不可以不先定。”曹操遂采纳荀彧的谋略,分兵平定诸县,并广储粮草。这样原为流寇式的曹兵遂有了块坚固的根据地。这又是荀彧的策划。
建安元年(公元196年),流亡度日的汉献帝自河东还洛阳。曹操有意欲迎汉献帝都许昌。但有人反对说,东边的吕布、袁术等都未平定,况且洛阳挟持皇帝的守军也未必能制服.荀彧则劝曹操说:“过去春秋时,晋国晋文公(重耳)纳周襄王而诸侯服从,遂定霸业;汉刘邦东征项羽,以讨其除义帝的不义为名,而天下归心。今献帝还归洛阳,宫室烧尽,百官披荆棘,在这种情况下,仁人志士有存本之思,百姓感旧而增哀。假如能于此时,奉主上以从民望,这就是大顺;秉至公以服雄杰,这就是大谋略;扶弘义以致英俊之士,这就是大公德,天下即使有叛逆之臣,也不会造成太大的患累,这也是明智的。如果不以此时定此事,就会四方生异心,丧失得天下的大机。”在荀彧的劝告下,曹操才进兵洛阳。已如惊弓之鸟的汉献帝.立即拜曹操为大将军,封武平侯。荀彧的这一策略使曹操获得“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政治、战略优势。从此,曹操的地位威重四方。此又一荀彧的策谋也。
荀彧对曹操的最大贡献,应该说是他一策而定曹操与袁绍决以雌雄的决心,并出奇谋使曹操取得官渡大战的胜利,而官渡大战的胜利,使曹操统一了中原。建安五年(公元200年),曹操与袁绍各领大军相拒于官渡。在此之前,孔融曾对荀彧说:“袁绍地广兵强,文有田丰、许攸作为智谋之士;审配、逢纪是尽忠之臣,为袁绍周旋调度;武将有颜良、文丑这样勇冠三军的战将,恐怕很难克服。”荀彧则精辟地分析说:“袁绍兵虽多,但治理不严,调度不明;田丰则刚直而犯上,许攸则贪于财宝而无用,审配是专而无谋,逢纪更是刚愎而自用;颜良、文丑只是匹夫之勇,可一战而擒。”后来的官渡之战,袁绍集团的表现基本上一如荀彧所作的判断。官渡之战刚开始,曹操就一举斩掉了颏良、文丑这两个袁绍的战将。两军在官渡相持四个多月,不能相下,曹操的兵力远少于袁军,且粮食缺乏。曹操自度难以取胜,又怕其他地方的豪强乘其不备,遂相持到十月便有退保之心。这时曹操便写信给留守许昌的荀彧商讨退军之事。荀彧立即写信劝阻,力主决战。他说:“您的军粮虽少,但也不如刘邦与项羽相持于荥阳、成皋间时那样困难一当时刘、项没有一个肯先退守的,因为先退者势必屈:您以相当于十分之一的军队,划地而守之,扼住袁绍的咽喉而使其不能进军已半年矣。到这种情势不支之时,必将有变,这正是用奇谋的时候,不可失去良机。”曹操遂用荀彧谋,并用袁绍那边反叛过来的谋士许攸的计谋,偷袭袁军粮库.使袁军大败一败后不久,袁绍就病死了。
袁绍死后,曹操欲挥师南下,攻打盘踞荆州的刘表。荀彧又建议曹操:“今绍死,其众离心,宜乘其困,愿公急引兵定河北,然后修复旧京,南临荆州,责其朝贡之不入,则天下都知道你的意思。如果于此时放弃攻河北,而挥师远征江、汉,若袁绍的儿子收其余烬,承虚出你之后,那你的大事也就难济了。”于是曹操从荀彧之计,北定河北之燕、代,收复了大片土地,基本平定黄河以北地区。
荀彧向曹操所献的奇计奇谋,皆如此类,而每一次所献奇策,都具深远之洞察力、高深的政治眼光和战略眼光。正是由于荀彧对曹操事业的卓越贡献,曹操于建安八年(公元203年)表封荀彧为万岁亭侯,建安十一年又上表请增封荀彧。在曹操的表封书中对荀彧是这样评价的:“臣白始举义兵.周游征伐,与或戮力同心,左右王略,发言授策,无施不效。或之功业,臣由以济,用披浮云,显光日月。”“昔袁绍作逆,连兵官渡,时众寡粮单,图欲还许。尚书令荀彧,深建宜住之便,远恢进讨之略,启发臣心,革易愚虑,坚营固守,徼其军实;遂摧扑大寇,济危以安。绍既破败,臣稂亦尽,将舍河北之规,改就荆南之策。或复备陈得失,用移臣议,故得反旆冀北,克平四州。向使臣退军官渡,绍必鼓行而前,敌人怀利自百,臣众怯沮以丧气.有必败之形,无一捷之势:复若南征刘表,委弃兖、豫,饥军深入,逾越江、沔,利既难要,将失本据。而或建二策,以亡为存,以祸为福,谋殊功异,臣所不及。是故先帝贵指趴之功,薄搏获之赏;古人尚帷幄之规,下攻拔之力。”荀彧觉得自己无野战之功,所以对曹操的两次加封都坚辞不受。曹操就给荀彧写信说:“与君共事以来,立朝廷,君之相为匡弼,君之相为举人,君之相为建计,君之相为密谋,亦以多矣。夫功未必皆野战也,愿君勿让。”
以曹操的雄才大略,对荀彧有如此的褒扬,可见荀彧的才略,亦可见曹操对他的赏识。因为荀或德行周略,非正道不用其心,名重天下,莫不以为仪表.海内英俊之士皆以他为宗。所以以他为中心,为曹操汇集了一个卓尔不群的人才群体,他为曹操举荐重要人才就有:荀彧、钟繇、司马懿、郭嘉等。由他引致而来的当世知名之士就有郗虑、华歆、王朗、苟悦、杜袭、辛毗、赵俨等,这些人中位及卿相者以数十人。荀彧本人则折节下士,坐不累席,举荐人则不拘一格,皆以智策举之,而这些人则终各显名:他所举荐的苟攸,后来成为魏的尚书令,也是推贤进士的伯乐。曹操本人非常佩服二苟的知人之才,他说:“二苟令之论人,久而益信,吾没世不忘。”由此论之,可以说得一大才,就不会只得一个,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时可以说能得一大才,就会同时得到以这个大才为中心的人才群体,而使得之者享用不尽。曹操得荀彧,可谓大幸。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曹操之得苟以及由他而带出的这个人才群落体,已使曹操治国平天下的大志实现了大半。
曹操于马背上揽英雄之心,不仅仅是得到了荀蘸,谋臣中还有荀彧、郭嘉;经世之士则有辛毗、毛介、崔琰、钟繇、田畴、陈群、郑浑等;武将则有曹洪、夏侯渊、张辽、于禁、张邰、李典、徐晃、乐进等,这些武将个个勇冠。三军,智勇都不在关羽、张飞之下;而文士则更是群贤毕至,有孔融、陈琳、阮禹等。加之曹操与其儿子曹丕文武双全,更有他的小儿子曹植文才最为璀璨,一时群星灿烂,蔚为壮观,形成了我国文学史上的光辉时期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