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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小屋前,张小婉和林晓阳正在清理门前积雪。那落雪堆积渐厚,如不清理,柴门将被掩埋。此时,林晓阳面向松林,无意中他抬起头,忽然看到一座小山从林中慢慢滑出,不由大感惊奇。

“妈,你看那是什么?”

张小婉闻听顺着儿子所示方向看去,那移动的小山让她大吃一惊。“儿子,快跑,怪物来了。”苍促中她只来得及大喊。

“妈,你先走,我来掩护。”林晓阳反应过来,一边答应,一边拿起木铲飞快跑到母亲身前。

小山越走越近,它根本无视母子俩的惊骇,终于,在张小婉林晓阳越来越恐惧的眼神中,只听得“轰”的一声,那小山被摔在地上,林大伟从里面显露出来,“唉”他突然看见儿子和妻子全都一脸惊恐站在面前不由奇怪的干咳一声。

林大伟的出现让母子俩大感意处,而他的干咳声也让他们高悬的心一下放了下来,“爸,怎么是你?”林晓阳诧异的说道,边说边扔下手中的木铲向着他跑去。

张小婉也放下一颗心来,她扶了扶胸口,口中嗔道:“看你,这是把什么给扛回了,也不招呼一声,吓了我们一跳。”

“真是走运,也不知怎么回事,昨晚从山上掉下两个巨兽,全都死翘翘了,正好拿来给我们改善火食,我先扛回来一个,还有一个在石壁那儿,回头我再去把它扛回来。”林大伟倒是满不在乎,他不理妻子的话满面红光喜姿姿的说道。

“啊,还有一个,爸,我要跟你一起去。”林晓阳听了不禁乐道。

“行,没什么危险,你就和我一起去吧。”林大伟也爽快的答应。

张小婉心里也挺高兴,经过快十个月的磨砺,她是再也没有刚来时听说要拿蜻蜓做食物时的那种恶心和怪诞的感觉了,相反倒有一种磨刀霍霍,大施拳脚的冲动——那烤肉的香味啊,真是太长时间没有闻到了。“自己一定要做一顿绝妙喷香的美味大餐来好好招待一下一家三口淡出鸟来的胃。”她心中暗道。“快去快回。”在她喜悦的叮嘱声中,林大伟父子又向着掉落巨蜈蚣的石壁出发。

正午时分,当松林边缘巨蜈蚣庞大的身躯惭惭显露出来的时候,张小婉的喷香烤肉已差不多做好了。隔着老远,她就听到林晓阳大声的呼喊“妈,好香呀,烤得多不多,我饿坏了。”

张小婉连忙从屋中度出,此时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这让她行动起来不是十分的方便。可能是刚从火堆前离开的缘故,她黑黑的鼻尖上还有细碎的汗珠。

“多的是,够你吃的,没有什么意外吧?”她笑道。

“妈,没有意外,你看这条蜈蚣多大啊,够我们吃很长时间了,而且我们还发现了这个。”林晓阳接过母亲话头不等林大伟说话又赶快抢着回答,他和父亲一起使力把扛着的巨蜈蚣从肩上放下,又从怀中拿出一个亮晶晶的小石头来。

“这是什么?”张小婉接过石子看了看呐闷的问道。

“这是岩盐,从山上一起滚落的,这下好了,我们可以把吃不完的肉腌起来,不用怕它们给放坏了。而且从今往后我们再也不愁没有作料了。”林大伟终于插上了话,他欢快的笑道。

“喔”张小婉愕然“这个地方怎么会有食盐呢?这石头该不会是其它的什么矿物吧!”边说边把小石头放在嘴里用舌头轻轻舔了舔。果然一股咸咸的味道传来,仔细回味,还真的和记忆中现实世界中的食盐一模一样,这可太让人意外了。

一直以来,这一家三口所有食物可是全都是没有作料的,那些微量原素的获得都是靠从小溪中得来,但小溪中食盐等物的含量必竟有限,虽说可勉强维持自身需求,但平时的食物却淡得一点味道都没有,这真是难为他们一家子了。现在好了,发现了这么多岩盐,从此以后他们再也不用为缺盐而发愁了。

走入屋中,壁炉前的火塘上大块的烤肉冒着油光“滋滋”作响,一种难以形容的诱人香味弥漫整个小屋。“噢”林晓阳怪叫一声,他飞快冲到烤肉前,大手一伸就要“先下手为强”了。

“等等”身后张小婉的声音响起“还没有烤好,你急什么急?”

听到母亲呵哧,林晓阳讪讪的收回了大爪,他把手伸到头上挠了挠“嘿嘿”傻笑起来。

张小婉白了儿子一眼,她不再理他而是不慌不忙把炉上烤肉翻了个面,然后取出林晓阳带回的岩盐把它轻轻敲碎,再均匀的撒在烤肉上,顿时一股异香扑面传来,这哪里是人间美食,分明就是天上绝味啊!林晓阳口舌大动,涎水直流。连林大伟也食心大动,跃跃欲试。

终于,当张小婉用小刀将烤肉切成三块的时候,在林晓阳父子期盼的目光中,“可以吃了。”天赖之音翩翩传至,大餐开始。

好一顿午餐,但听得“吧叽”吞咽之声,“哧溜”撕咬之态,这真是各尽其能,风卷残云,转眼若大一块烤肉无影无踪,凭空消失。末了,林晓阳摸了摸油光水滑的黑嘴还显得意犹未尽,“妈,怎么不多烤一点,我还没有吃饱呢”。小家伙拍着肚子高声抗议道。

“去,你还没吃饱,你可是吃得最多的,等晚上我再多烤点,让你吃个够”。张小婉温言。

林晓阳只好作罢。

餐后一家三口作了简单分工,因为没有什么危险,就由林晓阳独自一人到林中去把那些掉落的岩盐捡回,林大伟和张小婉留下在家里拾倒那两个巨兽,这么大的家伙一个人根本收拾不了。

至此,这一家又忙开了……

苍天似乎长着眼睛,在这天寒地冻,落雪宾纷的时节,而且正当张小婉将要分勉的时候,这意外的大礼让这一家子真正进入到一种过节的纷围,从他们舒展的面容,欢快的笑语声中,头一次让他们把这个地方当作了自己真正的家园,那种“离家万里,不得返回”的忧伤在这个时候真正开始离他们远去,生活简单,日子孤单,这样的感觉也真正的不那么明显起来。

经过差不多一星期的忙碌,两只巨兽终于被收拾妥当,而石壁前的岩盐也全被捡回。此一星期,大雪断断续续,有时是零星小雪,有时是鹅毛大雪,还偶尔会出一下太阳。白天,平崖的气温很低,到了晚上就更冷了,屋前的世界已经被一米多厚的飞雪覆盖,出了栅栏柴门,根本无路可走。远方的群山再也看不到其它的色彩,触目全都是一片银色。

那晚之后,再也没有听到奇怪的声响了。

小屋岁月温暖惬意,其乐融融。每天,林大伟和张小婉除了必要的收拾巨兽外,剩下的就是教导林晓阳必备的知识。他们有时由张小婉教受儿子诗词文字,历史典故。有时又由林大伟教受他自己专业的电工电路知识,还时不时的讲一些发生在现实世界中自己遇到的一些有趣事情。林晓阳聪明好学,过目不忘。偶尔他会被父亲故事中有趣的事情惹得哈哈大笑,有时也会提一些莫明其妙的问题请教自己的父亲母亲。其间,他似乎开始真正懂得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件不可思义的时空穿梭,他幼小的心灵终于肯定了再也无法回去的现实,曾经的玩具,电脑,电视,等等一切在现实世界中拓手可得的东西现在是再也别想得到了,他好象慢慢长大了。

一星期后,大雪终于停住,林大伟在门前清理积雪,而张不婉在屋中教儿子认字。是时,天阴沉沉的,远方是银色群山庞大的身影,没有风,世界一片宁静。隐约的,林大伟好象听到屋内张小婉低低的“唉哟”声,还没等他醒悟,林晓阳就已经站在门口对着他大声喊叫了。

“爸,快来,妈妈肚子疼得厉害。”

扔下手中木铲,林大伟飞快跑进屋中,“不会是要生了吧!”他边跑边寻思。

果然,当他进得屋来,看到张小婉已经手捧如山小腹,面露痛苦之色在那里呻吟。

“是不是要生了?”他走到妻子身边关切的问道。

张小婉边呻吟边艰难的点点头,她示意丈夫将自己扶到木床上。婴儿临盆,是需要躺着的,这点经验她还是有。

林大伟赶紧照办,张小婉又示意他将炉中炭火拔旺,再在上面烧一盆热水,林大伟也一一做来。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暖暖小屋中,林大伟和儿子静静矗立,床上张小婉在不断呻吟,终于,一声辽亮的啼哭如惊雷般传出,孩子出生了。

是个男孩。

只见他皮肤通红,双眼紧闭,两只小手握着拳头向空中挥舞,一张小口大张发出“哇哇”如雷啼哭。

林大伟赶紧把孩子脐带剪断,再将他抱在手中。凭感觉,他觉得这小子比大儿子林晓阳出生时要长得多也重得多。这么大的婴儿,在现实医院中那可是要剖腹产的,但在如今这里这样的条件环境中,剖腹产显然不可能,真是辛苦妻子了。

张小婉躺在床上,她黑黑的脸上满是晶莹的汗珠,显得非常疲惫。她慢慢转过头注视着林大伟怀中的婴孩,脸上露出一抹爱怜的笑容,“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她虚弱的问道。

“是个男孩,你看他长得象你,多好看。”林大伟把婴儿抱到妻子眼前高兴的说道。

林晓阳也走过来,他兴奋的用他的黑手摸了摸婴儿的小手,“我说是个弟弟吧!”他哈哈笑道。

林大伟也哈哈大笑起来,“还真被你说对了。”

“那是,我是他哥哥,那还有错?”林晓阳得意的说道。“弟弟,叫我,我是你哥哥。”他边笑边逗弄着父亲怀中婴儿。

仿佛有感应似的,婴孩忽然停止啼哭,他本来紧闭的双眼一阵翻动竟然睁开眼来,忽闪忽闪的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哥哥,小嘴一张竟然笑了起来。

“啊!”林晓阳吓了一跳,他显然被弟弟的笑容惊住了,“爸,妈,你们看,他听得懂我说的话,在对着我笑呢。”他失声喊道。

林大伟和张小婉也看到了小儿子的笑容,他们显然也有点不知所措,这可太奇怪了,刚出生的婴儿怎么可能听得懂说话呢?可能是巧合吧。他们心中暗想。

“儿子,弟弟对你笑呢,你今后可要对他好啊!”林大伟嘿然道,他看了妻子一眼又对着林晓阳说道:“记住,你叫林晓阳,你的弟弟叫林紫阳,你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两兄弟了。”

“我知道,我一定会对他好的,我保证。”林晓阳赶紧说道。

“相信你。”林大伟笑道。他弯下腰将小儿子放入张小婉怀中,并将事先烧好的热水端来,孩子需要洗个热水澡了。

一阵忙碌之后,在林大伟满头大汗中,嗦碎之事终于做尽。张小婉在床上已经甜甜睡去,林紫阳被烤干烤好的巨鼠皮裹好放在母亲身边也甜甜的睡着了。看着熟睡中的母子俩,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露出开心的微笑。

黄昏时分,鹅毛大雪再次飘落,天地间再次充盈“沙沙”飞雪之声。经过白天充足睡眠,张小婉疲惫之态稍去,林大伟也早已做好浓香松羹随时侍候,美美喝过,张小婉叫醒紫阳,她产后奶水充足此时****发胀正是喂奶之时。

将次子抱入怀中,看着他红润白静的小脸,张小婉面露自豪神情。看着看着,她双颊忽然一红,又想起了天上挂着紫色太阳的那个早晨,正是那天早上自己和丈夫的激情缠绵才有了如今怀中这可爱的儿子。冥冥中老天奇妙安排,让自己一家三口多上一个人儿,在这个寂寞山岭不会显得太过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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