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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众人从昨天中午路遇石壁进入到山缝之中,到和山洞中不明生物遭遇再到现在出得山来其时间没想到竟是过去了这么久,此时此刻,这一行人除了林大伟一家四口外其余之人竟是又累又饿,疲乏之极。

那瑞得曼或许还好一些,他身上穿着的衣物奇怪之极,似是可以护着他让他不受伤害。而一旁,那张小婉扶住面色苍白的欧阳明霞,至始至终她都没有离其左右。

“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小霞他们太累了。”她对着林大伟轻声说道。

林大伟回头看了众人一眼,此时大家一个不少的站在山坡之上,脸色虽差,但好在一个都没有受伤,那心里却是略感欣慰。听到妻子的话,不由点了点头。

“好吧,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他说道。略顿,那目光看向晓阳紫阳接着说道:“你两人去弄些吃的回来,快去快回。”

林晓阳,林紫阳答应一声望空而去,两人身影眨眼间没入远方不见踪影。

余下众人轻喘一声,各自坐地而息。

林大伟和张小婉却没有坐下,他们对望一眼走到一起,两人立于山坡之上向前望去,风淡云轻,视野开阔,那目力所及之处却是一片广阔的平地,无数茂密的植被覆盖其上在耀眼的阳光照射下显得绿意盎然,而在那一片绿色之中,在那平地中央却依稀可以看得到一个小小的湖泊,湖水反射着阳光轻轻荡漾,在离湖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不大的土坡,土坡上黄绿相杂,植被却是很少……

望着它,林大伟轻声叹道:“到了。”

张小婉依稀听到,她回头看着他:“是这里吗?”

“是的,那个土坡就是埋葬小跃族人的伏龙冢,没想到时间不长,冢上竟是长出了一丝绿意。”他再次轻叹一声,那心里似有感触接着说道:“人生一世,生死轮回寂灭,世事实在无常,想我夫妇二人还有小紫晓阳流落此地,天意究竟为何,却也太让人神伤了。”

闻听此言,张小婉不由再次看了丈夫一眼,她将手轻轻挽住他的臂膀将身靠在他的身上默默无声,此时,一缕晨风吹来,她乌黑的长发轻轻飘起,撩在林大伟的脸上,天地间显出一丝柔和的诗意。

时间不长,林晓阳,林紫阳从天而降,两人站在众人面前。大家抬眼看去,却发现这两个家伙出去一趟除寻回一些异果外竟然还捕到一头硕大的山鼠,那山鼠背在紫阳背上,看情形已是死透。山鼠皮毛光滑,肉质鲜美,用之裹腹却是再好不过。众人的情绪立刻活跃起来。

大家兴高采烈各就其位纷纷忙碌起来。不一会儿,一把大火升起,众人纷纷围了烤肉吃果,谈笑自若,而先前穿山之时遭遇不明生物时的那一丝紧张与惧怕已消失无踪,大家疲累的身体也在休息过后显得重新振作起来。

“小跃,刚才山洞之中那一个奇怪生物是什么你知道吗?”林晓阳口中轻嚼着一个山果看着他问道。

欧阳跃的脸红了一下,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轻声说道:“大哥,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在部落时我也没有听谁说起过,这个世上竟然还有那样的生物,真是好生奇怪。”

“喔,你不知道吗?”林晓阳将目光看向其他人,大家也是纷纷摇头,末了他将目光看向林大伟:“爸,您知道那是什么吗?”

林大伟低头想了一想,稍倾抬起头来看着众人说道:“自古相传,天地间存在着一种奇怪的生物,象是植物,也象是动物,还象是一种真菌,究竟是什么无人能够说清。古人将这种生物叫作‘太岁’。此物生命力极长,怕光喜黑,通常生活在极深的地下,因而人们遇上它的机会极少。传说此物是一种非常邪性的生物,碰上它的人灾祸连连。家乡时有一句老话:‘你竟敢太岁头上动土’就说明了这一问题。看我们在山洞中所遇生物,和‘太岁’象极,只不过洞中之物却象是有着思维一般能自设陷阱将进入的生物吞噬捕获,比起那传说中的‘太岁’来又是厉害太多,看来那究竟是什么生物也不好说,总之大家今后注意就是。”

听得林大伟所言,众人不由议论纷纷,人群中林紫阳嗓门一起大声说道:“爸既然说那东西是‘太岁’,我看不如我们将这座山起名叫‘太岁山’如何?”说完脸上大是期盼。

众人听他所言想了想纷纷认同,林紫阳见大家认可他的提议一时性起将身一闪跃入空中,他手中小刀化为流光在那山腰中一块巨大的石壁上刻上‘太岁山’三个大字,末了竟还不忘在那三个大字旁写上“紫阳神君”四个小字,刻完之后他将身停在空中看着自己的“杰作”,心情大是舒畅,那口里竟是“哈哈哈”大笑起来。

山坡上众人望着他得意的神情莫名其妙,但受他笑声感染也是跟着笑了起来,随即众人看到那石壁上的刻字,不由纷纷摇头。想这小子长得人高马大本领又强,其实还是小孩心性啊!这“紫阳神君”都出来了,再往后还不知道又有什么?真是会想。大家心里全都一乐。

是时,经过紫阳一闹,山坡上众人气氛似乎热烈了起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传出,天地间似可听到回响。

餐毕,林大伟告诉欧阳跃等,山下那一片平地中央的土坡其实就是伏龙冢,大家已经到了。欧阳跃,欧阳明霞,雷万里,吴铁环听罢立时作声不得,四人的脸色立马阴了下来。

其实,欧阳跃来过这里,他停下休息之时就觉此地有点眼熟,可那时他到这里时旁边没有那一个湖泊,有点不敢确认,如今听得师父所言不由悲从中来,那眼眶竟是眼见着红了起来。

林大伟心中轻叹,知他心里难过,也不劝止,末了开口说道:“我们去吧。”

欧阳跃轻轻点了点头,他回头招呼雷万里三人,四人一起向着山下奔去。林大伟一家四口还有瑞得曼紧紧跟随。

其实,从太岁山的山坡上看平地中央的伏龙冢,给人的感觉很近,实际走起来却是很远,一行人从山坡上向着伏龙冢奔去的时候时间尚在清晨,待得来到跟前却已是一轮明月升起,天上繁星点点了。

到得近前,欧阳跃四人顾不得身体的疲累当即跪在当初林紫阳搬来的石碑前放声大哭,四人的哭声在静寂的伏龙冢前传出很远。而不远处林大伟张小婉等人的心中也是一阵难过,想当初欧阳跃求他们挽救他的族人,却是一个人也没有救回,如今这剩下的除了眼前这一座高高的土坟外竟是再没有什么,而当初那一群蚂蚁也是无影无踪,不知道去了何方?天地虽大,这剩下的难道就只自己这一行数人?这个世界也未免太过寂寞。

一时之间他们就那样静静的站着,谁也不想再做些什么。

人群中,林紫阳尤其难过,可以说伏龙部族的发现是他一人所为,那欧阳跃在他的心里早已是如自己兄弟一般,是自己的亲人了。欧阳跃嘱他挽救族人,却是一个人也没救出,无形中竟是失信于他,那心中充满了愧疚。此时,一股自责与哀伤在他心头扩散,那身子竟是微微的颤抖起来。

他的肩头,那一直趴着的黄金小龙似有所觉,这神奇的小兽象是知道他心中难过一般,龙头微转,其头上金色小角间发出一层金色光晕,那光晕蒙胧柔和,无声无息中竟是渗入他的体内,扶着他的心灵……他郁闷烦躁的心情顿时一轻。

瞧着石碑前依然跪地伤心痛哭的四人,他大步上前将他们一一扶起,其口中竟是轻声说道:“小跃,你们不要再哭了,他们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们当要好好保重身体。来来来,让我们一起将这个伏龙冢整理整理,再给它重新加固,让他们在天之灵好好安歇。”

听到他的话,欧阳跃四人心中一暖,他们站于一起抬头向他去,却看到一双纯净的满怀期待的眼,四人不由点了点头,纷纷抬手擦干了眼角的泪水止住了哭声。是时,那远处静静站立的林大伟张小婉的心中却是轻吁一声,俩人心中,原以为欧阳跃四人到得此地心中悲伤,那一股哀痛会持续很久,没想到却是被紫阳小子一翻话止住悲痛。想来经历此事后,大家的心态一定舒缓不少,那心里的阴影也是可以放下了,不由大是欣慰。

当晚众人于伏龙冢前坐地休息,大家身上还有早上没有吃完的烤肉,于是再次升起一把大火将肉重新烤了分而食之。其间欧阳跃想到一个问题,他坐到紫阳身边问道:“二哥,当初你救我之时我来过这里,那时这个地方并没有那个湖泊,这是怎么回事?”

林紫阳回答道:“这个湖泊所在之地,原是群蚁的巢穴,那个蚁洞想你还有映象。”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那天我和父亲还有大哥将群蚁驱散后,从那巢穴中却是钻出一只巨大的家伙,瞧它的体型怕是有两百多米长,其身高也足有六米,大得惊人。父亲说那是这个蚁穴的王后。我们和它一场战斗将它赶走后,它钻出的地方就是这个巨大的深坑了,想是前些日子山雨落下将这个深坑填满,这可能就是这个湖泊的由来。”

紫阳说完,欧阳跃听得炸舌不已,身长两百多米,身高就有六米的大家伙,仅只出来的地方就能形成一个小湖?这天地间怎会生长着如此不可思义的兽类?他有点不相信。

瞧他惊奇模样,林紫阳不由哈哈一笑,他大手伸出拍了拍他的肩头同时目光却是瞟向父亲口里得意的说道:“这算什么?还有比这更大的家伙呢,你忘了当初我们在发现龙儿的地方离开时那赶来的巨型生物,那个家伙比起那只蚁后来就不知道要大上多少。不算它,就你曾经和我们说过的南定,北定山间,蜥龙湖中那一只长项蜥龙,比起那巨大的蚂蚁来更不知道要大上多少倍,光它一个颈子就比那蚂蚁还要长上许多,如今想来,那个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欧阳跃听得好奇,他想了想忍不住问道:“二哥,那蜥龙湖中的怪兽难道你曾经亲眼看过?”

林紫阳听得大是得意,他向着林晓阳的方向望了望,却见大哥一张脸似笑非笑,似在看在他,口里却说道:“当然看到过了,不光是我,你师父,师母,还有你大哥都见到过,想我们住在北定山中,初次下山就遇上那么厉害的家伙,我们一家四口差点全都葬身它的口中,现在想来,当时的情形真是危险之极啊!”

欧阳跃听得更是好奇,他看了看师父师母还有大哥晓阳正准备再次开口询问,火堆对面,林大伟一声低呵轻轻传来:“小紫,不要乱说,小跃他们现下本领低微,不要让他们听得性起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听到没有。”

听得父亲呵斥,林紫阳看了看欧阳跃挤了挤眼睛住口不说,欧阳跃不由失望。其实,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师父一家来历神秘,想那群山之中异兽横行,步步杀机,师父一家却是如何在山中生存?而他们身上的那一身本事却又是如何获得?平时,师父在说话之时言词闪烁,语音不详,想来是有什么事情满着众人,心里有着一丝疑惑。一直以来他都想要找个机会向师父问一问,而此时,本想借机会向二哥探听探听,满足一下自己心中的好奇,但师父却叫二哥不要再说了,只好压下心里的这一股念头。他张了张口将要问的话吞入腹中。

是时,夜色已深,一轮清辉挂于中天,那清冷的月光洒了下来,照在天地之间,照在身旁的伏龙冢前,有着一丝落莫。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轮红日从远方群山之颠升起,群峰秀丽,大地旖旎。一干人从已经熄灭的火堆前站起,大家面向东方眺望,顿觉视野开阔至极,那凝重秀丽的天地山河在此一刻竟是那么的美丽……大家的心胸顿时开朗起来。

欧阳跃走到林大伟身前低声说道:“师父,我想在这里停留两天陪陪我的族人们,并将他们的冢家再修整修整。”

林大伟点了点头说道:“小跃,我们一起在这里陪他们吧!”。

“谢谢师父。”欧阳跃对着他深鞠一躬。

林大伟连忙将他扶住,他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跃,不要这样,不要将师父当成外人,你的难过为师也很清楚,事情已经过去,你就不要再伤感了。好了,你去把明霞他们三个叫住,我们一起来把这个冢家整理整理吧。”

“不敢劳动师父,还是让我们来吧。”欧阳跃赶忙说道。

“不要再说了,小跃,你去吧。”林大伟说道。

见师父坚持,欧阳跃也不好再说什么,他走到雷万里,吴铁环,欧阳明霞面前,四人一起低声商量了一下,然后大家分开行事。

依照大家商议的结果,众人先将冢上长出的杂草清理干净,再将那没有堆好露出缺口的地方重新挖来新土填平夯实,然后想办法移来两棵青松栽于伏龙冢前。那青松自古意指长寿,是美好怀想之树,此树长大后也好让安息于此的族人们有一个“歇息乘凉”的去处。

林晓阳,林紫阳更是从山中搬来巨石,他们将这些巨石切成大小不一,整齐划一的石块,再将这些石块逐一码砌在伏龙冢上,使它变成一个石砌冢家,然后再用另一些巨石沿石冢围了起来。

一个星期后,大山深处这个埋葬伏龙部族人的墓葬初据规模:两棵青松大树分列石冢石碑两则,树高三米,树围一尺;冢上平铺的暗青色石块凝重肃穆,青石铺设严实构成整体形成一个小小的石质“山包”;围绕“山包”,一圈厚厚的石墙高过一米,那石墙于石碑处露一缺口,石碑处于正中。石碑上,原先被林紫阳小刀刻立的“伏龙冢”三个大字之下另加上“宁静安息,永世长存”八个小字,蕴怀欧阳跃等美好心愿。

众人站于这个修整一新的冢家前,大家不言不语。是时,那天色已近黄昏,西边一轮红色斜阳照来,将他们的身影拖得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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