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细雨濛濛,在相约的地方,来的是安依而不是霞,谷雨看着雨中的安依,心中的不安渐渐的平息,是霞让她来的吧,霞还会对她说些什么?
黑色的雨伞,身穿一身黑色的套装,黑色的半高跟鞋,肩上背着黑色的小包,左手捧着一束鲜花,凝视着走过的人群,生怕错过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人,苗条的身材,秀美的面容,引得不少人回首注目。
“安依?”谷雨走了过去道,“在看什么?”
安依转过身来,露出笑容道,“在看雨也在看你,看你几时会在雨中出现。”
有些感动,谷雨不知道怎么说话。
“你没发现我的样子变了吗?”
谷雨鼓起勇气仔细地看了看近在眼前的安依:“你把头发剪了。”
“剪得好看吗?”安依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嗯,还是那样漂亮。”谷雨由衷道。他承认安依永远是那样的美丽温柔。
“剪去了长发,也剪去了许多烦恼,谷雨,你说有谁能把这缠绵伤感的雨丝剪断。”
谷雨忽然感受到安依说这话时眼中的忧伤,他的心不由得痛了起来,他第一次强烈地感到安依浓浓伤感的神情,我能剪断这雨丝吗?我能吗?能剪断这忧伤的雨丝吗?一个声音突地在心底不断地回响。
天空依旧灰蒙蒙一片,纵横交错的小路间,一座座墓碑座落其中,不远处时不时地传来哭泣声,那是对亲人离去的哀悼。安依打着雨伞,谷雨摆上祭品,点上香烛,然后倒上一杯水酒,喝上半口,把剩余的酒洒在碑前,“一碑一人生,碑立人断肠,从此生死两回望,再见君时魂亦亡。”谷雨轻轻的念道。安依的眼中突然滑落两颗晶莹的泪珠,她仿佛想到了什么悲伤的往事,转过脸,她不想让谷雨看到她哭了。
路边的小酒馆里,谷雨和安依两人选了个靠窗的座位,点了几个家常炒菜,再来了瓶女儿红,外面雨不停,行人也不绝。
“你知道吗?我这个人从小就爱喝酒和抽烟。”安依看了谷雨一眼突然道,然后从小包里拿出打火机和一包白色的剑牌,与安依认识了四年多了,谷雨第一次见她抽烟,虽然他不反对女人抽烟,但是心里还是惊讶,这才是真实的安依吗?
“我家里兄妹四个,我年纪最小,所以也最受宠爱,小时候我爸抽水袋,我趁他不注意时,就偷着抽一口,那个够呛啊!眼泪都流了出来,现在的烟淡而无味。”安逸不再看谷雨,双眼看着窗外的细雨自顾自说道。
她轻吐了口烟,薄薄的烟雾让谷雨有些看不清对面的安依,她停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家里用老白酒浸药,因为放了糖,所以我也偷着喝,呵呵!好甜,可也好烈啊!我大哥结婚,那些陪新娘的,都喝趴倒在桌下,他们都说我这个小姑喝酒厉害,喝起酒来一大杯一大杯,那天我也喝醉了,一个人干趴下了一桌人,你看得出来吗?”
安依的眼里除了自嘲还有忧郁,她端起酒杯:“来,干杯。然后一仰脖颈,把酒喝了,她也不管谷雨有没有干杯,自己又把酒满上。
“我知道你有许多话要说,今天乘这个机会,把话都说出来吧。”谷雨轻轻道,也许眼前的安依才是真实的安依。
“谷雨你这个人挺善解人意的,平时能给我问寒问暖,可你不了解我想要的是什么?我想要的是个港湾,是可以让在外面飘泊孤独的小船停靠的,躲避暴风雨的港湾,我孤身一人来到这城市打拼。第一次进这星海茶室上班,你知道老板怎么对我们说,:“你们每个人到这里来干什么?是来挣钱的,我们是高档场所,来我们这里的客人都比较有钱,有时客人喝多了会动手动脚,你们要记住,客人是上帝,是金钱,所以尽量要满足他们的要求,当然你们的回馈也是相当高的。那个死胖子说完单独把我叫去,说是要重点培养我,说我年轻漂亮就是资本,还对我动起手脚来,我拼命挣扎,可我一个弱女子那是他的对手,正在我将要受侮辱时,霞姐出现在房里,一巴掌就把死胖子打下床。还对他说,我是她的亲人,如果我要是在这儿受到一点儿委屈,就把他的店给拆了,还要把他扔进垃圾桶。如果没有霞姐,现在我也不可能坐在你面前了,霞姐可以说是我的恩人,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受到伤害过,薪水也比别人多了一倍,她还介绍我认识了你,我尊重霞姐,可是我在你心中重要吗?我常对自己说做人要求不要太高,只要他人好有套住房就行了,我们认识有四年多了吧,除了谷海,我还认识谁?连你家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二个星期前,你说我们结婚吧,我想摇头却还是点了头,这些天我一直在等你的消息,可等来的是陪你上坟,其实,我知道霞姐在你心里头的位置比我重,我不知霞姐为什么要说我是你生命中的重要女人。”
安依的话依旧温柔,眼中的忧郁却更盛,谷雨的心很痛,现在他能给安依什么?一个终生爱她的承诺吗?想不到她的内心是如此的多愁善感。谷雨知道他已经伤了她的心,他忍不住一阵咳嗽,白色的纸巾上一滩鲜血,安依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