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老胡
老胡弹出一粒豆大的鼻屎,双手背负腰间,目中露出精芒,直直走向荆棘海,徐大公子几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纵然相信老胡所说此荆棘海为障眼法,可如何破解这障眼法,难不成就这样直挺挺往上撞不成?
“此荆棘海类似于奇门遁甲之术,想要穿过这里,硬闯的话必然过不去,这位南疆来的小子,这破解荆棘海还得靠你!”老胡站到荆棘海前端详一番之后,淡然说道!
“什么!我来破!不要开玩笑,南七哪有这份本事!”南蛮子闻言,脸色骤然一白,心中顿生恐惧,老胡是什么样的人,一句话便如天雷滚滚,只是溢出一缕气机便让自己身受重创,自己这点微末修为怎么破解得了。
“老胡,你确定?”徐大公子眉头一皱,沉声问道,跟随符文老者学过一段时间,南疆之人多学奇门遁甲,巫蛊之术,徐大公子对这些下三流的本事不屑学,所以未曾学得符文老者真传。
“陈家坳也对奇门遁甲有所研究,我虽未曾好好学过,可也算略懂皮毛,未曾看出这障眼法的精要所在。”陈二狗轻声道,看着眼前这片荆棘海,想到陈家坳里各种传承,自己所学颇多,却未学精。
“哼!障眼法之所以是障眼法,障的只是凡人之眼,如何障得了仙人之眼,既然南小子不像露一手,那老胡便露一手!”老胡闻言冷哼一声,气机澎湃而起,如广陵江大潮,猛烈而深不可测。
“区区小伎俩,也敢卖弄!”老胡大喝一声,身体一纵,足有百丈之高,一拳轰出,拳头之上蕴含毁灭的气机,一条宛如实质的真龙咆哮而出,龙吟声震九天,风云色变,使得周围风雨猛的凝固,万籁俱寂,只闻那惊天动地的龙吟,真龙咆哮而出,直直装向荆棘海深处!
地上的三人目瞪口呆,心头惊骇,徐大公子跟老胡行走江湖,见过几次老胡出手,可哪有这样惊天动地的威能,一纵便是百丈,一拳即真龙之威,更不要说首次见识到老胡真正实力的陈二狗,南蛮子,二人皆脸色苍白,呆呆的看着恍如天上仙人的老胡,此般手断也只有仙人才是如此。
“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震动整片荆棘海,一声高亢的龙吟之声传出,徐大公子等人眼前的荆棘海豁然消失,出现的是一条清幽古道,不知通向何处。
而在这一声巨响之后,风雨重新落下,老胡的气机收敛,缓缓落在地上,神情寂寥,抬头看了看乌云遮盖的苍天,一股强大的战意在心中涌现,老胡却强行压下,莫名的看了一眼徐大公子,故作深沉道:“怎么样,老胡这一手绝活算不算技术活!”
徐大公子从震惊中惊醒过来,闻言一愣之后,猛的伸出大拇指,沉声道:“技术活,该赏!”
老胡闻言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徐大公子也无声而笑,不由得想到了老胡带他初出江湖那会儿,瞧得一些花俏功夫,一番大赏,赚得面儿颇足,晚上靠徐大公子去农家讨饭,那些个婆姨,小媳妇那瞧得徐大公子俊俏,恨不得把自家姑娘嫁给他,纵然自己不能吃,好歹也肥水不流外人田,胆大的小媳妇趁徐大公子不注意,往裤子一摸,露出吃惊之色,暗道好大。
“老前辈,你这是什么神功,比我家老头子厉害了不知多少倍,能不能教教我!”南蛮子缓过神来,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猛的跪在老胡面前,哀求道:“胡前辈,你看我年纪轻轻就已学到了南疆多门不传秘术,若在学得你的神功,将来天下无敌时定不忘前辈。”
“你?资质太高,学不了老胡的功夫,再说南疆的功夫也不错,最起码我认得的那个老头,你以后见到他,自然就知道老胡的功法不过就是骗骗江湖仙子的小把式!”老胡摇头说道,斜眼看着徐大公子,嘴角露出一丝得意,仿若再说,你小子还不抓紧拜师
徐大公子把脸转到一边,眼不见心不烦,心情惆怅,暗道,老胡啊老胡,犹如刀在鞘的年轻儿郎,走过千山万水,走过世态炎凉,走过大江大湖,看过世间一等一的风流,你的执念就为这一声师父吗?
徐大公子看着清幽古道,眼眶微湿,很想转过头去叫老胡一声师父,可不知怎么的,有一股强大的意志告诉他,不能转过去。
老胡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却未曾受到打击,这么些年,他已经习惯了他的桀骜,自己万中无一的传人当如此!
陈二狗神色有些向往,但转瞬一想,陈家坳有祖训,但凡陈家坳族人,不得拜他人为师,学贯陈家坳,纵是陆地神仙亦可期,最终默默地背起少年阿九,踏向清幽古道!
“可我就喜欢这些小把式,教我吧!”南蛮子脸色不自然的说道,老黑狗龇牙咧嘴,目露凶光,对南蛮子忘本的行为颇为鄙夷。
“老胡说了不适合,便是不适合,你这小子怎的如此啰嗦!”老胡眼一瞪,怒声呵斥道!
“哦!”南蛮子哦了一声,情绪低落,片刻后又神采奕奕,老胡这般天上人物都说我南疆武功非同一般,哼,等小爷我登顶,定要叫老胡瞧瞧,我南疆亦有神功盖世。
一行人踏上清幽古道,走向密林深处!
…………
陈家坳里,花甲老者陈震天瞳孔里猛的射出一道骇人的光芒,摄人心魄,腰间古剑急剧颤抖,鞘中无数剑气透出凌厉的杀伐战意,陈震天猛的站起,看向村子外面,脸色凝重,他感知到了老胡的气机。
砰的一声巨响之后,整个村子里的男女老少慌忙的跑了出来,陈白熊握着那杆杏子黄,神色狂喜道:“阿叔,是不是你所说之人来了,我陈家坳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
“阿爷,真的有人来我陈家坳了吗!”陈溪灵美眸流出温热,脸上露出激动的红晕,不止陈溪灵,陈白熊,陈家坳所有的人此刻都感到激动,整整二十五代人啊,未曾见过外面的大世界,他们的渴望,在这一刻尤为浓烈。
“或许吧,也有可能来者不善!”陈震天神色凝重,忧心忡忡,看着面前的陈家坳族人,陈震天背对祠堂,有些迷茫,他不知道是对还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