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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保护她,这是你的职责。”陈风的脑海中再一次浮现了那个苍老的声音,不知是从遥远的过去,还是从更远的将来。只是他只知道,这声看似平淡的话语,却在支配着他的神经,他的身体。陈风怒斥一声,运起幻杀,布成防御剑阵便迎着从天而降的巨大威压而去。

天空没有停歇,流云仍在飘动,即使在这种强大的压迫下,依然坚决的留在空中,这一刻,陈风感觉是这样轻松。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回忆。他并不是喜欢回忆的人,但是在他的脑海中,那些影像在不断的变换,就像他即将过去的一生。有欢乐,有辛酸,有哭泣,有微笑。那个清凉却又炎热的夏天,他那脆弱的心第一次跳动的时候。考上高中的喜悦,带着自己对青灵的思念与不舍,踏上长途汽车的那一瞬,坐在门前手捧着不可思议的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惊讶,挥别父母踏上自己人生的时候,那些点点在这一瞬间被无限的放大。

陈风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会想起这些,只是从微闭的眼睛中一些滚烫的东西流了出来,陈风感觉鼻子有点酸,有点喘不上气来。从模糊的视线中他看着迎面而来的箭矢,心中似乎变得坦荡了。

“再见了,我的家人。再见了,我的朋友,再见了,炎焰,爱丽丝,艾露法西亚,还有大家。谢谢大家给我这么多美好的回忆,我不会忘记你们,如果有来世,那么我们还要相遇。”陈风高喊着苍凉的口号,语气充满了孤单和不舍。炎焰张着嘴,这一刻时间慢了下来,她想叫住陈风,可是似乎他的名字在嗓子中那么艰涩,难以出口,她怕,她怕这一声喊出去了,就将一切希望都喊出去了。她深爱的人会在那声呼唤中永远的消失。

爱丽丝望着爱人的身影,她在微笑,只是眼睛里,脸颊上全是泪痕,她默默的说道:“别,别这样离开我,别,别这样离开我,我还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艾露法西亚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大脑中所有的思绪仿佛又一次回到了曾经的真山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挡住了攻击,挽救了她却永远成为她生命里的痛,和不能磨灭的伤口。当年的他已经逝去,那么现在的他却是在重复当年他所做的一切。她只能这样看着,不,不仅仅是这样看着,她要做的,她能做的,不仅仅只是看着他把挽救自己然后迈向死亡。明明毁灭是自己选择的,为什么他要阻止呢?

刺眼的强光占据了陈风所有的视线,可是置身于强光之中,陈风感觉不到丝毫的热量,似乎也没有恐惧,这种感想很让他享受,即使知道下一刻,他的意识就将永远成为这个世界的灰尘。

这时一道黑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在陈风与强光之间。“破”一声尖锐难懂的语言从来人口中发出,强光不停地压缩,淡漠,再压缩,再淡漠。直到一切成为虚无,万物化为平淡。来人抓住陈风的手继而消逝在了虚空中。

在场的所有人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全部惊呆了。欧巴桑扇动着她的翅膀不可置信的说:“怎么可能,空之女王的全力一击决然被这么轻易的化解了,那个人到底是谁。”

炎焰最先反应过来忙喊道:“零呢?零在哪?”爱丽丝也无力的坐在地上,不过这一次是真的笑了,无论自己的爱人现在在哪,至少他活着,他安全,对于曾经自己就没有得到过的爱情,对于曾经就不曾真正得到过的爱人,即使爱人对她是那样的体贴关爱,可是那层距离一直没能贴近。也许在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深深地依赖,原来自己已经在生活的点点滴滴中变得感性,原来他离开了,自己的心是这样疼……

艾露法西亚看着虚空中那些被击散的微小粒子心中一阵激荡,慢慢的从她充满流光的眼睛里流出了深红色的泪水。“零,你又再次抛弃了我吗?”

天空中的粒子慢慢的落下,落在炎焰的身上,这种失落,这种心痛她知道,她也明白。可是现在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无论是被救走还是什么。她的心里只知道,零,已经离开了。无助的泪水泉涌一般的流出,就像当初失去父亲一样,自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也许在几个女人中,炎焰才是最不幸的。从小就没有童年的回忆,在很小的时候就被迫冲上战场,当别的孩子在享受自己父母的疼爱与家庭的温暖的时候,自己却要背负着帝国的命运。这是多么悲惨的童年。然而当陈风渐渐地占据额她的心扉的时候,她觉得这个世界是这么美丽。当自己的父亲离开了人世,自己的哥哥背叛了自己,他所能依靠的也只有零了,不过现在,零消失了,即使知道他仍爱着自己,可是那份寄托,那份牵挂,那份温暖的关爱却离她而却,自己生命的支柱已经离开了,不知道今生还能否再次相见,如果能要等到何时。

炎焰扑通一声昏倒在地,爱丽丝忙跑过去扶起这个姐姐,他知道这个姐姐是多么爱自己的爱人,她也知道,零的失踪对这个关爱着自己的姐姐是什么样的打击。她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替自己的爱人继续照顾姐姐。

爱德华步履蹒跚的背着落云行了过来,落云此时无精打采的趴在爱德华的背上,似乎只剩下一口气了。“我们回真山,我知道零被谁带走了。只是这件事牵扯太大,我只能回去请示了世尊之后才能确定我的想法。”艾露法西亚慢慢落了下来,展开翅膀,柔和的光线射在落云的身上,落云感觉一阵舒爽,身体好了不少,向艾露法西亚点头微笑。

“你们走不走我不管,艾露法西亚你得留下,你是我们神族的后裔,我是不会让任何人得到你的,你的命运牵扯到神族的存亡。”艾露法西亚紧闭翅膀,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大声喊道:“那该死的神族跟我有什么关系,就算它覆灭了,有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两次把零从我身边夺走,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说着诡异的长弓再次出现在艾露法西亚的手中,强大的能量波动在一次涌动,大战一触即发。

陈风只感觉身体一阵虚晃,便恢复了知觉,再次恢复意识时,满眼的只有漆黑的石壁,眼前的人影也变得清晰,宽大黑色的长袍把他的身形全部笼罩在了其中,甚至连脚都没有露出来,头上披风延伸出来像帽子一样遮住了这人的脸。陈风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人觉得很怪,他身上没有散发出任何气息,甚至连正常人该有的气息都没有,就像是一个死人一样。不过陈风还是谦卑的鞠了一躬道:“多谢前辈搭救。”那人没有说话了转身向山洞里面行去。陈风一时疑惑忙又道:“前辈?”这时那人停住脚步艰涩的嗓音就像是摔碎的玻璃碎片在钢板上摩擦发出的声音,那样艰涩,难听“跟我来。”便不再说话继续前行。

陈风不敢怠慢赶紧跟上了脚步,隧道很长,山东很深,越向深处走陈风感觉就像去亚特拉的地牢一样,那种对未知的恐惧再一次席上心头。山东的墙壁很潮湿,时而从上面掉下来两滴水滴顺着陈风的脖子钻进他的衣服里,那刺骨的凉意加上这诡异的气氛真是让陈风煎熬的有苦难言。

另一方面,艾露法西亚的那一箭并没有射出去,在千钧一发之际,三道流光划破夜空冲进了天使的阵营,接着就是三朵美丽的彷如玫瑰的蘑菇云慢慢升起。天使一方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方寸大乱。巨大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这是机器运转的声音,爱丽丝吃惊的望着那个方向,好像要从那漆黑的夜色中看到些什么。无数道亮光从远处射来,霍雷将军上半身探在作战机甲的外面,高深的呼喊着:“爱丽丝,别怕,爸爸来救你了。”滚烫的泪水终于再一次抑制不住的从爱丽丝的眼眶流出。

欧巴桑组织了一阵骚动后,天使们再一次排起了严阵的队形,可是就在这一刻。R4那短小的身体再一次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他仰望着天空高深呼喊着:“你们,也不过只是一种生物,把要把自己看的太高傲了,全体注意了,刚才的开胃菜怕是没有让他们长什么记性,换点大餐给他们,中量子战略弹头准备,发射。”瞬间机甲阵营方面犹如庞大的烟花队,弹头发射拉出的火光就像红色的瀑布张照亮了黑夜,如果说这只是前奏的话,那么接下来在天空中爆发的光华才是真正的交响乐。如血一般的火光,夹杂着被炸得支离破碎的血肉,还有奋力抵抗支起蔚蓝色屏障的光芒,这一切是那么的凄美,却又是那么的血腥。

几辆机甲停在炎焰等人身边,霍雷一下子跳了下来,快步跑向自己的女儿,这些天他一直都在牵挂着她,前光着女儿的安危,有一个信念一直在支持着他,他一直深信这自己女儿还活着,还好好的活着,因为他答应过艾玛一定要和自己的女儿好好活着,要让女儿幸福的生活下去,一辈子。

爱丽丝酸盐噙泪,一下子扑到父亲的怀里,积压许久的思念终于在这一刻得以释放,自从上一次跟陈风一起离开铃兰成,这时第一次和父亲重逢,她有太多的话想对父亲说,有太多的思念想对父亲讲述,有太多的变化想让父亲看到,可是这一刻,无言的拥抱胜过千言万语,血浓于水的亲情在这一刻战胜了一切。

在这凄美血腥的大战之下还在上演着浓浓的亲情。

霍雷扶起女儿的脸:“爱丽丝,我就知道你还活着,我一直相信我的女儿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死去了,他老爹可还活的好好的呢。”爱丽丝看着父亲憔悴苍老的脸再一次扑到父亲怀里,她的眼中满是水花。

霍雷拍了拍女儿的后背向身后的士兵吩咐道:“把他们都带上医务机甲,我们回去。”士兵敬礼离开。

欧巴桑还在努力地组织天使们支撑屏障以挡住的攻击,看着自己被小小的凡人逼迫到这种地步她真的很难承受,她微笑着,嘴角诡异的弧度昭示着更加血腥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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