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赵若晨扭头,看着湖边停着一艘挂着轻纱竹帘的船。
船不大,能看见船上走动的人影,因为是在宫外,大家都穿着低调。
她回望一下身边的赵烟寒,低调……这词用在他身上似乎不适合,这个男人不管穿什么,放在任何地方都是那么夺目,主要是他淡笑间那种自然而然的威严,那就是王者的气势吗?
“臣,秦千风,参见陛下,参见王爷。”伴随着一声低沉的称呼,身穿藏青色云锦袍的冷峻男子出现在赵若晨的跟前,朝着他们单膝跪下行礼。
“免礼。”赵若晨微微愣着,他什么时候出现在跟前的,完全没注意到这人的靠近。但既然赵烟寒一脸淡定地微笑,是不是表示此人是他所信任?
既然如此,那她可就要提防了。
待那秦千风站起,赵若晨才发现,这人好年轻啊!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就现代人而言,这不过是刚刚踏足社会的青年吧?不过倒是蛮高的,至少一米八五。
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人看着很是沉闷的感觉,不苟言笑大概就是这种表情,明明是个懵懂的青年。
“千风,如今在外,不要那么拘谨,我们是出来赏风景的。”赵烟寒浅笑,邀二人到画舫上。
“臣不敢妄为。”秦千风拱手抱拳,自顾自地站在一旁,静立如松。
赵若晨眨了眨眼睛,随意地座在圈椅上,她目光好奇地打量着那站在一旁的秦千风,这人,还真的是一板一眼的石头脑袋。
清风吹动,扬起竹帘,发出清脆的响声,别有一番韵味。
若这艘船上不是三个大男人在约会的话,或许会更美好。
赵若晨晃神之后,稍稍看着船上的两人,心中暗叹,现在在她看来,怎么看都是一个不正常的场面。
这种时候,若是眼前换做几个绝色美女,配上她这个‘男’皇帝这才是正确的约会啊!
还好,这时候赵烟寒也觉得有点沉闷,便一边浅酌着小酒,一边浅笑着说道:“我有点怀念,皇上称臣为寒兄的那段时光,只怕日后也不会再有。”
把玩着手中的杯子,赵若晨微微一顿,果然如她所打听的那样,这两个年幼相仿的叔侄,平日也会如兄弟相称,关系,还真不错。
“为何不会?此情此景,称呼一声寒兄,不是更为适合吗?”回以浅笑,赵若晨举起手中的酒杯,微微浅酌一点点,恩,比起啤酒,这种带着淡淡梅香的酒,更加带劲。但可惜,她不能多喝,只能意思意思地舔一下。
这也是让她脸上微微泛红。
赵烟寒本就因为她的话而愣着,却没想到一杯饮尽之后,竟是看到眼前人略带娇俏的样子,一时间傻了眼。
许久才浅笑:“晨弟这个样子,让为兄不禁想起,我们第一次偷喝酒的事,那时候的晨弟,也是这般表情。”
恩?他们还有这种经历?只是这个‘晨弟’是怎么回事,她一直以为皇帝跟她不同名。不过想想也是,既然连长相都一样了,名字相同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这样倒好,倒是不会因为别人叫她名字而反应不过来。
“寒兄说笑了,对了,那个……千风啊,你也过来休息一下,这难得的好天气,在如此好的环境下,就不要再拘束了。”赵若晨朝着秦千风招手,她跟赵烟寒独处也够了,再跟他闲聊下去,搞不好就会被抓住把柄。
“臣不敢。”秦千风赶紧立正谢绝,依旧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倒是赵烟寒微微叹气,亦是回首看着秦千风,“晨弟就放弃吧,千风这孩子,就是性格有点奇怪,整天就惦记着繁文缛节,明明是获得榜眼的武将。”
“此言差矣,王爷,臣此乃‘规矩’,凡事都应该讲求规矩,若无规矩,岂不是天下大乱?”秦千风淡淡地说着,依旧面不改色,目不转睛。
用力摇头,赵若晨苦笑着,这人真麻烦。
“画舫很好,西湖环境很美!但皇叔,你不觉得此时很应该有歌姬出来表演吗?”赵若晨也只是自随意地说说,走到床沿边,她此刻宁可坐在这里发呆。
不知为何,总感觉赵烟寒对他的那位晨弟十分重视,而目前为止也没有对她有什么不信任的举动。
突然,一阵安雅的古筝声由远而近,又是忽远忽近,就像是什么人,为了这里的湖光山色,弹奏一曲以表此刻个感慨把。
但这曲子真的很动听,让赵若晨整个人都迷迷糊糊地靠坐在护栏边上,出神地欣赏着这曲子。虽不知曲子应该要配上什么词,但她听着听着,却是忍不住把脸埋入双膝之间,暗暗叹气。
又是一个突然,淡雅的箫声自船上响起,调子虽然还是刚才那古筝弹奏的调子,然而箫声却较为尖锐,听起来会让人忍不住觉得有些许愉悦。
稍稍抬首,赵若晨有点愣住,那站在船尾的秦千风,居然就是吹奏之人。刚才还说着凡事要将规矩,而现在却是不发一言就自顾自地离开船舱,走到船尾去吹奏。
“好。”待一曲终,赵若晨不禁轻轻拍手,这是真的动听,对于一个对古典乐没什么研究的人而言,这种快速的调调反而让她为之而神圣。
秦千风似乎也是刚刚才反应过来,迅速把跪下,“臣失礼了,求皇上恕罪。”
“这样啊,那你再给朕吹一曲,朕便原谅你。”赵若晨暗暗浅笑,所以说这人实在是太拘束了,得调教!
而就在秦千风立即遵旨准备在吹奏一曲的时候,突然一声破空的响声由远而近,他身形一顿,脚下滑动,手中长箫挥动。
哐当……
被他所击落在地的是一支利箭,而刚才那距离,距离赵若晨只有一只手指的宽度。
“刺客?”赵若晨半响才反应过来,天啊,她刚才那一瞬间,是不是九死一生了啊?!
却见秦千风眉头紧皱,看着地上的箭矢,顿时脚下一踏,抓起那事先被放在一旁的佩剑,直接从画舫跃出,踏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