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一道金色的雷电划破天际,直直的流窜过来,“刺啦”一声劈在那个被白雾萦绕的人身上。那人的周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破碎。
“哗啦!”
那缕白雾一瞬间消散,一块块透明的像玻璃的东西跌落下来。封邪认得出,那是结界的碎片。
没有了结界的保护,穿着战甲的人下坠的速度又变的飞快,好在离地面已经不太远了,不然非摔的全身粉碎性骨折。
凌乱的金属碰撞的声音传来。封邪就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她看见那一大片一大片光泽黯淡的青甲中,鲜红的液体滲透出来,融入了满地的红水。
封邪的心像是被一把用炭火烧的滚烫的匕首反复凌迟,她的脚控制不住的往那个人的身边迈去。一步,两步……
天上的红雨没有变大,可是她的眼睛却模糊不清了。她看不清那人的脸,但她能看见汩汩的鲜血从那人的唇角流出。那人的发冠早已不知去向,也许是在战争中被敌军挑落。青丝尽散,不再飞扬,而是随着那密集的雨水,凌乱不堪的粘附在泥泞中。
很狼狈!封邪想,一个身穿战袍的人,恐怕,这是一生中最狼狈也是最后的狼狈。
这是一个女子,不知为何,封邪看不清她的长相。不过虽然看不清她的面貌,但是却能看见这个女子生着一张精巧的下巴,她的手指很纤细,在肮脏的泥土中显得异常苍白。
那女子还没有死透,还在微弱的喘息。她缓缓抬起手,似乎非常的吃力。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死已是奇迹了,可即便是不死,她身上的骨头也都断裂了。要抬起手,必定要承受撕裂的痛苦。
那女子从手指上取下一枚青色的戒指,封邪不敢靠太近,所以看不清,但总觉的那戒指甚为熟悉。女子默默的盯着戒指,眨眼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出现在她手中。
她摊开手掌,一颗闪着金光的像璎珞的东西横陈在她手中,琉璃般五色缭绕。封邪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上的佛链,那是…婆罗果。
女子的胸膛突然剧烈起伏,一连串的血沫从她唇瓣间冒出来。她挣扎着用手在泥泞的地上挖出一个浅坑,将婆罗果轻轻的放进去。
“你说过,你要和我一起种的……”女子嗓音很沙哑,一说话就接连不断的咳嗽,她伤的很重,估计已经五脏六腑都错位了吧,她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允许她说话。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哭的很悲哀,那是一种无尽的绝望,还有不甘,与强烈的怒怨。
“为什么,是你,是你亲手杀的我。还要打散我的魂魄,让我堙灭,让我千年无法凝聚。是怕我报复,夺了你的神皇之位么?”
“这朝夕相处的几万年,我都看错你了么?”
“重渊,我生不能啖汝之肉,死亦不能追汝之魂!他日,待我回归本体,哪怕是穷尽碧落黄泉,也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
那声音的尾音哀转久绝,在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红雨间穿荡,传到很远,很远。
封邪不禁寒然,这般刻骨铭心的恨,该是多大的伤害才酿的成。这该是---情伤吧!
------题外话------
‘死亦不能追汝之魂’。
她被重渊打的魂飞魄散,鬼魂都没有了,当然不能再追重渊的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