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还没全亮时,唐七就被夕水从床上摇了起来。“姑娘姑娘,醒醒啊,主子问你去不去南山坡呢。”
听着夕水激动的声音,唐七却睁不开眼睛,“南山坡?干嘛的!我不去!让我睡觉!”
见唐七不醒,夕水故意拉长了声音说道:“唉,既然姑娘不愿意去,那就算了,可惜了,看不到满坡的玉堂春一起开放了,唉。”听到这,唐七瞬间睁开了眼睛。
“玉堂春?什么啊?”夕水笑了笑,这几日看唐七每天都去花园里摆弄花草,虽然弄死了好多百香草的药草,被百香草追着打了好几回,却还是不改地去摆弄。就知道她一定喜欢花,尤其是这玉堂春,只有在南山坡才有,而且一开就是满坡一起。
那场面,她一个奴婢怕是一辈子都见不到的,只因那花是皇家才能种和观赏的,但因着主子身份特殊,每年都会去看,且在清晨去,因为近晌午就是皇家去了,主子不能随意出面。虽然都好奇这墨未遮的身份,但观云园有个规矩就是不乱问不乱说。曾经有几个丫鬟传闲话,直接第二天就卖进了军队当军妓。军妓,那是什么啊!进去就别想活着出来了,后来就再没有人问了,夕水没心没肺自然不会想太多了。
等夕水回过神,唐七已经在鼓捣身上的裙子,夕水笑了笑,赶紧过去帮忙。不一会儿就出了门,见墨未遮在外等着,对身边夕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悄悄地走到了他身后,伸手蒙住了他的眼睛。正准备说“猜猜我是谁呀?”谁知道墨未遮一个反手差点把唐七按在了地上。
“啊!”听见唐七叫声,墨未遮赶紧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唐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呢?”卫宁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却被正去扶唐七的夕水一记刀眼瞪了回去。
“喂,墨未遮,你这是干嘛啊?把谁都当敌人这样可不好啊,就是跟你玩一下,你怎么这样,很疼的!”揉着手,唐七幽怨地说着,顺带剜了墨未遮好几眼。墨未遮心里默默记住了这个游戏,自从她进入了自己的生命,真是出现了好多新奇的东西。
本来夕水是不能去的,却在唐七的坚持下,一起去了南山坡。墨未遮看着唐七一路上眨着星辰一般的眼睛,转来转去看着路上的风景,一会儿激动地喊道“香草!你看丁香!遮遮你看,丁香…不对,未遮…”“牡丹!香草你看!遮遮!额…未遮…”“遮遮,紫罗兰!这里竟然有…不对,未遮…”
n多次之后,墨未遮扶额说道:“罢了罢了,你愿意叫遮…遮遮…便是遮遮吧,只是,切不可在人多的时候喊啊。”听到他这么说,唐七惊讶地回头,上一次这样叫他可是差点被他的冷脸冻死啊,百香草也惊讶地看着他们两个,想起私下里唐七都这么叫他,当面一下改不过来很正常,可是,未遮竟然许别人这么叫他,有趣。
而唐七却已经一心扑在外面的花上。咦?这是什么?入眼的是一面的淡紫,像是一张铺在地上的地毯。正要问,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下来吧,姑娘,南山坡到了呢。”直到马车外传来了夕水的声音,唐七才恍然大悟,哦~这儿就是南山坡了。那紫色的便是玉堂春了?一想到这种没有听说过的花就在眼前,唐七立马冲了出去,墨未遮见怪不怪地看着唐七跳下了马车。
唐七的举动却把一旁的车夫吓得个半死,赶紧跪了下来,边磕头边说着:“主子主子,奴才的不是,没有护住姑娘,恕罪啊!”看着车夫颤抖着,墨未遮轻声说了句“无妨”,就跟上了前面那个迫不及待冲向花丛的身影。墨未遮不自觉嘴角勾了勾,让身后的百香草更是确定了这人的心思。
走近了才发现,原来这玉堂春还正在开,开始的淡紫慢慢变成了一簇一簇的深紫,还带着淡淡的清香。看着在花丛中这里转转,那里跳跳的唐七,百香草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不知她一个人是否自在。转头看到了墨未遮也看着唐七,眼里却带着些许宠溺。宠溺!怎么可能?未遮喜欢上了七七?
唐七看了很久,转了好久,总是觉得这花很熟悉啊。低头想了半天,直到百香草过来叫了叫她,才惊喜地跳了起来。“香草!这是紫玉兰!原来是紫玉兰!不过玉堂春这名字也挺好听的啊。”说完又扑进了花丛中。玩着玩着,看到这花上都镀了一层金光一样,抬头却发现,原来是日出。
想着这是来古代第一次看日出呢,就坐在了花丛外,看着地平线上缓缓露出脑袋的太阳,心里满满的都是满足。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墨未遮,看着他也看向了自己,连忙低下了头,像是被抓到偷东西一样地脸红了起来,心里又不知道为什么。看完日出,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回到了观云园。看着一回房又趴在床上开始补觉的唐七,夕水无奈地摇了摇头,把唐七从南山坡坡底偷偷挖回来的一株玉堂春栽在了卧房内的一个空花盆里。
百香草心里却一直在想,这唐七,到底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