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中第七根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摇下车窗，散去满车的香烟味儿，季之洋摁着有些疼痛的太阳穴。
不出所料，石小蛮还是住在这个老房子里。
这里是条老街，人们习惯吃完饭后在葡萄架下乘凉，三三两两的团在一起，话话家常。
这里不如他现在所处的圈子繁华，但是却比那边温暖、热闹。
闭上眼，你几乎可以嗅到世界上最平凡的袅袅炊烟，却是那样弥足珍贵。
年长的哥哥牵着幼小的小妹上商店，买了两根儿冰棍，在秋千架下荡着双脚，吃得满嘴都是。
看了看已经熄灯了的七楼，曾几何时他也有过那样简单的快乐，只可惜他弄丢了。
而现在，那个位置似乎被另一个人取代了，而那个人此时正在阳台上无声的打量着他。
zippo火机玩味的跳跃在季之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双唇抿成一条线，他像是发现了有趣的东西。
优雅的朝着那个方向点了点头，带着致命的微笑，季之洋驱车离开。
那一瞬间，阳台上的乔潇只觉得浑身冰冷。
那是一张和石小蛮珍藏在书里的照片上一模一样的脸，他是石小蛮的禁区!
刚来到这个家里时，自己不小心翻出了那张照片，那是石小蛮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对他发脾气。
从那以后他便记住了这张脸，所以当他第一次出现在这里，乔潇便认出来了。
“他走了？”石小蛮穿着薄薄的睡衣坐在乔潇身边，眼睛注视着季之洋离去的方向。
“嗯。”乔潇应了一声，忽略她落寞的语气，转身走进卧室。
不多会儿，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件厚厚的毛毯，轻轻的盖在石小蛮身上。
“你没有想要问我的话吗？”石小蛮将手放在乔潇的手里，头靠在他的肩上，看着天上若有似无的星星。
“没有。”乔潇有些心疼的替她捂着冰冷的双手。
石小蛮深深的吮吸着乔潇身上的气息，鼻头有些酸酸的。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久到石小蛮差不多快要忘掉季之洋的时候，他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回来了。
那时候没有解释，没有道别，连他离开之前两人的争吵都显得可笑。
还好，在她最绝望的时候，乔潇的出现填补了她生命的空白。
她有了弟弟，有了亲人。
乔潇带来的温暖，不多不少，正好足够她可以坚强的活下去。
哪怕是心里面会缺少一块。
过去的点点滴滴在脑袋里走马观花的过了一遍，光是想想便让石小蛮抽尽了全身力气，此时半梦半醒，声音有点糯糯的问：“你在吗，乔潇？”
“嗯，在的。”
天上的乌云盖住了月亮，景色有些朦胧。
“你会一直在吗？”
“姐，我想一直都在的。”
“嗯。”石小蛮已经睡得有些迷迷糊糊，双手却还抓着乔潇。
将石小蛮横抱在怀里，乔潇小心的将她抱回卧室。
轻轻的放在床上，仔细的替她掖好被子，将床头的灯调得暗些，温柔的在她的额上留下浅浅的吻后，乔潇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有些苍白的手指拉开床头的抽屉，取出其中标有维生素字样的药瓶，乔潇面无表情的吞下了两粒，关上灯，世界陷入一片漆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