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翎的能力,是绝对在夜罹之上的。
她之所以到现在还不出手,大约是有所顾忌。
她是她的女儿。
一直都是。
哪怕他们现在站在对立的一面,她还是她的女儿,血缘是个讨厌的东西。
“夜罹。”
夜翎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始终都说不出口。夜罹无法知晓,她这么做,说的那个牵强的理由,到底有什么意思。
事实摆在眼前。
他们站在对立面。
夜罹的左手飞出一道紫色的光芒,将从卡夫门内出来的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克制在了三米之外。
下一刻,她感到自己的后背一阵奇异的疼痛。
夜罹一声不吭,也不再转头,从夜翎的表情中,完全可以看出来,发生了什么。“焚,你觉得这样很有趣?背后偷袭?”
她终于知道,临出门前和走在路上时,那份不安到底来自何方。
原来。
她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后背上,湿漉漉的一大片。
夜罹默默的念动咒语。
夜矽说,夜罹,如果你在这段时间里面受到什么伤害,念这个咒语,伤口,自会复原,不过效果只针对你一个人。
夜罹还是转身过去了。
当血迹一点点在凝固,当伤口快速的在愈合,她看见焚不可思议的惊讶的表情,他一定是想不到,她还有这样的绝招。
“夜罹……你……”
夜翎的在身后,声音痛苦而难以忍受,“夜罹,你到底做了什么?”到底做了什么。夜翎自然不是白痴。
夜罹的身体机能,她自然清楚不过。
眼前的一切,就好像那个咒语到达了一定的境界。
“母亲,您知道吗?为了救下夜冥,你的确想了不少办法,但是你不愿意牺牲自己,再多的办法,也是无用,明明,最适合的机会,就摆在你的眼前。因为要耗费你的所有灵力以及你一半的生命,所以你退却了,你害怕不是吗?”
她既然如此害怕,当初为什么还要伤害夜冥。
为什么,还要让诅咒附加在她的身上。
如同一条枷锁,将她困在牢笼。
不断的从卡夫门内涌出来的鬼魅,一步一步的靠近他们,夜罹的结界在不断的变弱,她的气息有些不稳,面对着心他们几个人散发出来的控制力,对卡夫门根本不值一提。
耳边轰隆隆的好像有很多人。
夜罹,你答应过我的,二十年后。
是索菲娅,是啊,她答应过她,二十年后,从卡夫门走出来的人将会是她。
变得很安静很安静的卡夫门周围。
夜翎站的很高,紫色的长袍在高处,迎着风,飘荡。夜罹颓败的靠在身后的树干,拼命的呼吸,身后站着焚,眼神诡异的看向夜罹,时而和夜翎对视。
三个人。
各怀心事。
他们好像完全没有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两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打算考虑。夜罹似乎是察觉到了这点,忽然大声的说,“母亲,您知道吗?父亲死后,给你留下了一样东西,不过当时战争太过于混乱,没有人知道那到底是谁的,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我看见了它。”
她看到夜翎的身形晃了晃。
夜罹深吸了一口气。
真是作孽。
就连现在这样,大声的说话,都要耗费掉她很多很多的力气,说完,夜罹便猛烈的喘息起来。
不应该的。
和夜矽约定的时间还没有到。
不应该这时候离开的。
“是什么?”夜翎始终都无法忘记夜罹的父亲,那个男子,曾经带给她一小时的欢乐,却用一整天的时间,把她放在了地狱。
“是什么?你问焚吧,他想必,是知道的。”
面对夜罹直直的对视,焚的眼中,有一丝闪烁。
夜罹开始咳嗽,整个人拼命的咳嗽,好像要咳出肺一样,“咳咳——咳咳咳——”
不远处,结界的力量在不断的减弱。
夜罹再也没有办法,去用自己的能力布置任何的结界。他们始终都会要知道,然后随着时间,一点点的变得淡漠,一点点的让他们的生活变得安静。
没有一丝风的湖面,安静的没有一丁点的波澜。
他们终于是要知道了。
卡夫门处,传出一阵阵阴暗的气息,他们不愿意让灵出来,而灵却早已安安静静的坐在结界中。
他们想要他们的计划完美,却也无法预料到,半路杀出了两个程咬金。
焚看着一脸欠扁的夜罹,低沉着吼道,“夜罹,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对你下手吗?”一直不对夜罹下手。
夜罹真该唾弃自己的眼神。
为什么浑身上下已经这么疲惫了,却还是能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夜罹有些悲哀的想着,大概,自己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我知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她一直都知道。
那一日。
焚忽然出现在血祭城,对未的教唆,不是血祭城防范不够严密,是焚在血祭城有内应。而她始终都不会想到,这个内应,居然是自己的母亲。
初识时,那份正经和不安,现在已经渐渐的专为平淡。
战争一触即发。
傀等几个人从结界出走了出来。
卡夫门依然没有关上。
焚和夜翎用他们自己的能量,逼迫卡夫门开启。更多的鬼魅事物,从里面一点一点的走出来了。
“幽,怨,还有灵,你们三个去控制卡夫门里面怪物的出现,还有其他人,决,你和焕,对付焚,小心一点就可以,不要忘了提升自己的灵力,心,我给你报仇的机会。”谁都听明白了,“傀,你帮帮心吧。”
他们震惊夜罹的反应。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对自己的亲人。
夜罹似乎从他们的目光中,读出了震惊,读出了质疑,“当战争来临,站在战场的你,对面只有敌人没有亲人。”
没有亲人。
什么都没有。
如果你有同伴,你可以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如果没有,那么你只能孤军奋战。眼前,你没有亲人。
夜罹知道,自己的能力,已经完全没有了作战的资本,她一个人往后倒退,不断不断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