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夜罹将视线投注在外面的黑暗。
她走了过来,站在窗口。“心,你还有多少时间?”心啊了一声,大概是开始算日子了。“还有七八天左右的时间。”
七八天之后,心会丢失自己所有的灵力。
成为一个废人。
“那正好,三天之后,打开卡夫门,然后,决,你带着心会血祭城,告诉城主,心发生了什么,城主会想办法的。”
“为什么不是现在?”
决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决,你是一碰见心的事情,就傻了吧,现在?现在哪有什么解药?”噬心虫的解药,连夜罹都没有。
“那到时候,就会有了吗?”
决不大可能相信,到了那时候,心的病就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他感觉到,心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在自己的眼前。“散了吧,暨,我们这里不欢迎你,所以,请你走吧。”
夜罹说。
她僵硬着点了点头。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待在这里,再多留一秒。临走之前,暨看了一眼焕,然后说了一句,“对不起。”
她说的时候,很真诚。
若不是事态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他们还真想立马就原谅她。
“暨,我希望你离开这个城市,留在这里,对你没好处,算是我对你的忠告。”夜罹说这些话的时候,视线至始至终都看在外面。
不曾回过头。
暨走了,剩下一屋子的人,也明白他们要干什么了,离开的离开,回房的回房。动作最迅速的,却是夜罹。
她好像在刻意躲避什么。
暨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是可以让她去的。她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走到自己心目中的地方,才停下。
然。
她不知道自己心目中的地方,在什么地方。
她只能一直走一直走。
走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来。或者说,再也没办法回来了。
天刚亮,夜罹却没法入睡。
她坐在自己的床边,脑子乱乱的思考很多事情。然后,她留了一张纸条,说明自己晚饭后才回来,让他们不要等她。
便出门了。
心起床看到纸条的时候,有错愕,有惊讶,也有害怕。
他们害怕夜罹像上一次一样,一走,就是好多天的时间。
再也不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心竟然会有这样的恐惧。
“来了?”
夜罹走到和傀约定的地方,不过才八点。而傀已经等在那个地方了。他们是约了九点吧?却没想到,两个人,一个来得比一个早。
他们珍惜他们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夜罹来说,她感觉得到,时间已经不多了;对傀来说,他更害怕这只是一场美丽的梦境。
他们都在害怕。
然后,不约而同的早到了。
“嗯,傀,你来的有点早哦。”夜罹笑着对傀说,她是想到了傀会早到,却没想到,傀竟然会早到那么久。
比起原先约定的时间,起码早了一个小时以上。
“不早。你来的也很早。”
“我不喜欢迟到。”
“我也是。”
他们终于恢复了这个年龄的少男少女特有的精神面貌,不再为了公事所困扰,只是面对面的说着。
他们自己的事情。
“怎么样,今天要干嘛?”
“我也不知道——”夜罹无奈的耸了耸肩,她几乎是一夜未睡,不仅仅是因为要和傀约会的兴奋,还有昨晚上,暨的事情给闹腾的。
大约,昨夜注定了是个不眠夜。大家都没有好好休息啊。“傀,我们去看定影吧。看完电邮去吃午饭,下午我们就去逛逛书店什么的,行吗?”
夜罹难得的一次征求别人的意见。
其他往常时候,夜罹都是独断专行的果断的判断。
“好。”
然后他们走到了最近的一家电影院,选了情侣套票,开始看电影,电影是最近在影城上映的某部科幻3D电影,自从阿凡达之后,这样的电影,仿佛多了许多。
第一个是新鲜。
第二个,第三个,注定了失败。
所以当看到电影院内寥寥几人捧着爆米花小声的窃窃私语着,并没有其他特别的状况的时候,夜罹和傀同时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他们果然。
是被人注目的太多,现在害怕了。
“小心点,这里光线不太明亮。”夜罹笑着点头。她明白傀说的话,自然是明白的。心里理所当然的温暖了起来。
电影非常的无聊,夜罹一直觉得,自己的生活没有任何娱乐方式有些遗憾,但如果这些所谓的娱乐,就是看这样的电影的话,那还是算了。
她宁可一个人被闷在学校。
不过,身边有一个人,那就另当别论。
这一次,夜罹没有说谢谢。
夜罹不是傻瓜,她自然知道,谢谢这个词,在什么场合下使用比较恰当,又在什么场合下使用,会造成尴尬的气氛。
她没有说。
他们安静的坐在座位上,等待着电影的开始。现在这个念头,什么都带着广告,就连电影的开始,荧幕上也播放着广告。
一段段长长的广告,以至于有一种错觉,他们看的不是电影,而是这个长长的广告。
想来,也是有些好笑的。
“傀,你说我们今天,是不是来看广告的?”
“啊?呵呵。当然不是,广告比较长而已。夜罹,你有多久没有好好的看电影了?”少女在黑暗中苦思冥想,在思考,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好好的看电影了。
“大概,很久了吧。我记得我小时候看个黑猫警长。”然后,不出意料的听见了身旁少年的笑声。
“这么久?”
夜罹点点头。
“我觉得没必要非要到电影院看,在家看也是一样的。”
他点头。
这倒是。
还不用在开头的时候,被强迫看那么多的广告,自己做主的生活,果然是比较好的。现在的人都喜欢主宰自己的命运,自己的生活。
夜罹自然也是。
“昨天暨怎么样了?”
傀状似不经意的问了那么一句,“走了。”夜罹努力的盯着前面的大屏幕,想要抛开脑子里杂七杂八的念头,“她承认错误了,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