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冥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恐。
如果不是夜罹拦着,恐怕他现在早已经冲进去了。
“别冲动。”
她不动声色的依旧拦住了夜冥。
说实话,那一刻夜冥对夜罹是恼火的,毕竟谁都不愿意被人摆布。夜罹的表情早已告诉了他,她是知道了全部的实情的。
那为什么她自己不说?
非要拉着他来这里偷听?
“杀了我?焚,你觉得你有能力杀了我?”
那轻描淡写的语气,会令焚更加恼火吧。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夜翎和夜罹,相似的惊人。
“夜翎,别以为光凭现在的你还能制服的了我,难道你忘了,当初你能打败我,可是在许多人的帮助之下,现在的你,不过是风烛犹残的老人而已。”
激动的语气,在她面前拼命的做着手势,生怕别人理解不了他内心的某种想法。“焚,你别太激动了。”
现在,是不是人质和罪犯的的角色进行互换了?
焚激动的像夜翎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一般。他手舞足蹈的站在夜翎的面前,拼命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有点可笑,有点幼稚。
反观夜翎。
满脸的疲乏,却能淡定的接受焚的狂轰滥炸。
“焚,是你当初偷了血祭城的秘笈,你还伙同外人刺杀老城主,把整个血祭城搞得一团糟,难道我们不应该消灭你?”
十几二十多年前的恩怨。
统统一笔一笔的被提及了出来。
不堪。愤怒。尴尬。
各种各样的思绪忽然的涌上了心头,难以平复的情绪。
“焚,你别再拿什么我拒绝了你当做借口,你难道真的以为是因为当初我拒绝了你你才会变得这样的吗?你分明就是一个十足的野心家!你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折手段,这一点,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你。”
“哪怕是我们最后在战场上相见,哪怕最后夜飒被你害死,你有没有一丁点儿的自责?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你要是还有人性,你压根就不该用这种谁欠了你的想法,你难道不知道你的想法是大错特错了?焚,你以为你的计谋没有人知道?”
她一连串的话语,竟然说的焚毫无反驳能力。是不想反驳,还是终究,自知理亏。可能不知道了吧。
焚,他是到了最后,终究没有说一句话的人。
沉默到最后,是后悔悠扬的曲调,最终的沉默,沉寂到了最后是喧嚣的寂寥。
“我就没有一丁点儿的可取之处?”
人到了最最可悲的时候,是没有任何一丁点的可取之处的。
焚,你现在是到了这种地步么。
“现在来说,焚,你还真没有。”她依旧是如此的淡定。这种程度上的淡定反而让人变得更加的恐怖和不安。
这就是焚眼中的夜翎。
多少年来,一直都是这样的。
他做什么,夜翎总是很鄙视。
夜罹是像她的母亲,有着如出一辙的气场以及鄙视人的态度。大概,他们一整个家族里面的人都喜欢这样。
“你觉得你有什么可取之处?杀人放火,你无恶不作,你难道还真以为自己是有什么可取之处了?”
“你难道让我对一个杀了我丈夫的人摆出笑脸?”她冷漠的脸庞,焚看着极慢极慢的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果然。
夜翎的反应,是这样。
“我可做不出这样的事,这辈子,你也别指望我能做出这样的事了,焚。我今天被你绑在这里,你想杀了我?还是要拿我威胁夜罹他们?”
她终究是一个女人。
终究会害怕。
终究,会害怕他伤害自己的孩子。
阴暗的室内,她坐在地上,手上密密麻麻的被绑着绳子,脚腕上,被绑缚着相同的绳子,典型的人质。
而他。
站在他的对面,不断的来来回回的踱步,内心的焦躁和不安可想而知。面对如此夜翎,他原本该做的事,多下不去手。
焚,你是怎么了。
残忍是你一向信奉的教养,动摇是不可信的篇章。
他一步一步的走进门边。
“怎么,来了不进来觉得很有趣吗?”夜冥愤怒的目光直直的盯着焚,“是你。”他不再多说,定定的站在原地。
“夜冥啊。”
不要让仇恨蒙蔽自己的双眼,不要让愤怒的情感控制自己不理智的行为。“母亲。”他站在了夜翎的身后,蹲下身子帮夜翎解开绑住了她手脚的绳子。
“没想到你们能来的这么快,我还以为自己真的是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呢。”焚调侃的弯了弯嘴角。
从进门之初,便一言不发的夜罹。
也在某种程度上,宣告着自己的不满。
夜罹依旧不开口。
有些话,不必说,很多人自己是明白的;也有些话,你说的再多,永远也无法明白你表达的真谛和真理。
现实就是这样。
带着残酷的混搭。
她微微松动了自己的右手,终是没有任何动作,从焚的身边擦肩而过。以往,焚在自己没有任何胜算的情况下,总是以开溜而告终,今天焚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尽然待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
他要么是伺机行动,要么就是傻了。
“妈妈,我们先离开这里。”
一切都是夜冥一个人在动手。
“夜罹啊。你没事吧?”
是不是他们刚刚的对话,对夜罹来说,冲击太大而导致到了现在依旧无法接受?“没。”简单的一个字的音符的回答。
夜罹啊,你是真的没事吗?
夜翎的眼中闪过的疑惑。“比起我,你更应该注意的人是夜冥。”的确是那样。她的承受能力可比夜冥好多了。
“夜冥?”
“我没事的。”他摇了摇头。脑子里依旧是一片混乱的思绪。“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儿。”他果断的下了判断。
一切,等到离开了这里再说吧。
夜冥有了自己最后的计划,想的也很好。那之后,等离开了这里吧。
一切都会好转。
回到原地。
他想的如此的理所当然。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想走?
焚的目光闪烁了下。
他背转过身子,离他们的距离,不远不近,大约2米的距离,站定。“夜罹,你说我今天该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