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良运转真元治愈自己,经过小半日的努力,终于可以勉强行动。
小梨花处于极端疲惫之中,早已趴在卫良腿上沉沉睡去。
因为丧失了生机,她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美丽,皮肤不再光滑,头发不再柔亮,脸上没有了青春的气息,乍一看,哪里是十六岁的少女,分明是年近三十的少妇。
卫良痛心不已,对阴司妖主恨得无以复加。他试着调动真元,企图修复小梨花的伤势,却徒劳无用,她身上的死气实在太浓郁了,根本不可逆转,之所以还活着,是仅存的一点生气在支撑。不过这一点生气也再缓缓消散,阴司妖主所言不假,恐怕小梨花真的只有三天寿命了。
根据万幻大圣的提示,要救小梨花,需找到化生仙泉,这乃是极为珍惜的天地珍宝,想在三天内找到,难如登天。
小梨花身躯颤动,悚然惊醒。
“做噩梦了吧?”卫良心疼的抚摸着她的后背,不断安抚着。
小梨花看到卫良后,渐渐找回安全感,抱住他的臂膀,颤声道:“我还以为自己死了。”
“傻丫头,就知道胡思乱想。”卫良隐藏起自己的悲哀,柔和望着她的眼睛。她那双眸子已经不再明亮,变得暗淡、疲惫,卫良心如刀绞。
小梨花愁眉紧缩,问:“我快死了,是吗?”
卫良剧烈摇头,道:“不会的!我一定会救你,只要找到化生仙泉,你就可以活下去。”
“嗯!”小梨花重重点头,问:“你知道它在哪儿吗?”
“不知道。”卫良一阵低落,随后又坚定道:“但我一定可以找到的。”
小梨花灿然一笑。她一向是个懂事的女孩,尽管心头有太多的无奈与茫然,却不会表露出来,知道自己哭哭啼啼的卫道士肯定会更加难受。所以她尽量笑得灿烂一些,不让卫良承受太多的压力。
一个修士从头顶飞过。
“道友留步!”卫良用尽全力大喊。
修士没有理会他。
卫良急了,再次呼道:“道友请留步,在下有急事相问!”
修士这才不情不愿的降落下来,一脸不耐道:“有话快说,我忙着呢。”
卫良希冀问道:“你可有化生仙泉的线索?”
修士一愣,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盯着卫良,嗤笑道:“化生仙泉早已绝迹了,就算世间真有那等天材地宝,也轮不到我等占便宜。”言罢,他便神色匆匆的离开了。
卫良心下一沉,忙呼道:“道友别走……喂!你说什么胡话?化生仙泉怎么可能会绝迹!”
修士却懒得争辩了。
卫良呼喊半天,颓然跌坐在地,说不出的低落。片刻后,他便调整好心态,对小梨花道:“会有办法的,你别怕。”
小梨花嘴角扬起,牵住卫良的手,道:“只要有你陪在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
眨眼间,天已经黑了,卫良问了许多修士,答案均大同小异。
小梨花关切道:“奔波了一天,早就饿了吧,我给你做饭。”
她想要施展神通,身体却软绵绵的提不起一点力气,不得不放弃,歉然道:“对不起,我太虚弱了。”
卫良柔声道:“你睡一会吧,我来做饭,做好了叫你。”
小梨花有点不好意思。在她看来,做饭本是自己的分内事,实在不该让卫良操心的。可她实在太困了,呢喃了两句之后便沉沉睡去。
卫良凝视着她的睡容,心中的哀愁无穷无尽。
小梨花更加苍老了——这是生机消逝的自然反应,在这三天的时光中,她会经历成年,中年,老年,直到死去,过程比普通人快千百倍。
她的皮肤不再白皙,变得灰暗深沉,眼角生出鱼尾纹,眼窝开始塌陷,额骨开始突出,好似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她安详的躺在花丛中,似乎在做一个美梦,嘴角蠕动,轻声呓语:“卫道士,你会娶我吗?”
说出这句话时,她嘴角扬起,眉毛下弯,满脸都是幸福。
卫良神色复杂的望着她,再次发出一声重叹。
……
又是一个清晨。晨光万丈,绚烂的阳光照射在卫良脸上。古语云:一天之计在于晨。他一直认为早晨是一天最美妙的时刻。而此时,他从朝阳的光芒中却看到一股绝望。
卫良摇头,驱散脑海中的杂念。
小梨花依旧睡着,她的模样比之昨天更加苍老,已经有了丝丝白发。所幸她并不知晓自己的模样,卫良也没有打算告诉她,准备一直隐瞒下去。
小梨花醒了,缓缓睁开眼睛,弱声道:“睡了一觉,可还是好累。”
卫良背起她,说:“趴在我背上睡吧,咱们时间不多,必须要启程了。前方三百里就是莫寻山,上面坐落着一个大宗门,我们进去打听一番,说不定能寻到化生仙泉的线索。”
小梨花轻轻趴在他的背上,问:“我感觉自己正在迅速衰老,卫道士,我是不是变丑了?”
卫良认真道:“哪有,你仍一如既往的漂亮。”
“真的吗?”小梨花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安道:“我的皮肤好粗糙。”
卫良开导道:“因为这几天事太多了,一直没顾得着洗漱,脸上有尘土,当然粗糙了。”
“原来是这样呀,我还以为自己变成了一个黄脸婆。”小梨花笑了起来,之前的紧张消散一空。
卫良一阵心痛,强笑道:“你啊,总是爱乱想。像你这么朝气蓬勃的姑娘,与黄脸婆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前行千米,遇见一处清澈水洼,小梨花道:“卫道士,停下来,我去洗把脸。”
卫良呆滞片刻,下意识的就想满足她,随后醒悟过来,万不能如此,若是小梨花看到自己的倒影,她如何能接受?他婉拒道:“我们时间不多了,要懂得珍惜,等找到化生仙泉之后再洗脸,行吗?”
小梨花乖巧的点点头。
正午时分,他们来到莫寻山,传说这里坐落着龙旗宗,已经存在了数百年。可他们却没有见到一个人。
攀上山顶后,印入眼帘的是荒凉与破败,四周全是残垣断壁,无数人与妖的尸体横亘于此,到处都是苍蝇与蛆虫,空中蔓延着阵阵恶臭。
小梨花忍不住干呕起来,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卫良皱起眉头,叹道:“很明显,在不久之前,这里出现了变故,人妖爆发了一场大战。龙旗宗应该是被灭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