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吴生站在门口,江面上徐风吹来,吴生不由得抱了抱肩膀,这一幕正巧让掌柜老头看见了,掌柜老头磕了磕烟袋,嘿嘿一笑,说道:“怎么?吴老板有些冷了?”
吴生闻声回过头,笑道:“是有一些冷了。”
话音刚落,店小二就已经不知何时备好了一件薄厚适中的白色斗篷,披在了吴生身上。
吴生理了理身上的斗篷,说道:“想来,已是十一月了。”
掌柜老头说道:“是啊,又一年了。”
吁——
一阵马嘶长鸣——
逼得吴生退后了几步。
那马车正好停到了江淮楼门口,待马车挺好,从马车上急急忙忙下来一个白面小生,见到吴生,连话都没说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吴生上前扶起他,说道:“兄台哪里人士?初次见面怎么行如此大礼?快起来快起来!”
白面小生并没有从地上起来,急切说道:“你可是吴生吴老板?”
吴生说道:“我便是吴生,你先起来,再说。”
白面小生,面露犹豫,然后起了身,交代随身小厮几句后,就随吴生进了江淮楼。
吴生叫店小二沏了上好的冻顶乌龙茶,可是这位白面小生并没有心思喝,说道:“吴老板,在下令慈杭,家住城北,我家夫人……我家夫人……”说着说着,许是太难过,一个大男人竟呜呜的哭了起来。
吴生好一通安慰,说道:“有什么困难只管说,只要是我吴生能帮得上的,定当全力帮助。”
男子停止了哽咽,说道:“我家夫人,自打一个月前就开始浑身……溃烂发脓,请了数位大夫都不见好转,听闻吴老板会奇门易术,还望吴老板能帮帮我们……我们夫妻情深……要是她去了……我……我家也算是大户,只要吴老板能救回我家夫人,令某人不惜散尽万贯家财!以报吴老板大恩大德!”
吴生是个不怕事的主,听这个令慈杭这么一说,他也就觉得一定要去看看,毕竟正想着要把江淮楼重新装修装修,这不就是一个送钱的嘛。
于是乎,站起身,说道:“事不宜迟,还请令公子带路。”
吴生上了令慈杭的马车,马车跌跌晃晃,马蹄声在这夜里更是突兀,路上吴生掀开马车上窗帘一角,不自觉的说道:“好黑啊。”然后放下了帘子。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驾马的小厮向府门高喊了一声:“老爷回来了!”
吴生跟令慈杭下了马车,一下马车,吴生就觉得刺眼,原来是令府周围都挂满了昼亮的灯笼,恍惚如同白昼。
府门内的小厮们开了门,迎了出来,令慈杭立马询问:“夫人状况如何?”
小厮回答:“吃了药,睡下了。”
吴生随着令慈杭进了府,当即心下泛起了合计,原是门外挂灯不觉什么,只是这府内也挂满了灯笼,光线异于平常时的灯笼,于是问走在前面的令慈杭,说道:“令公子夜里也掌这么多盏灯,不怕影响休息吗?”
令慈杭说道:“我夫人怕黑,怕得紧,所以掌了灯……这些灯要一直点到天亮。”
吴生听后,也没说什么,一直跟着令慈杭走。
来到一间厢房门口,令慈杭轻轻开开房门,吴生也手脚放轻的跟着进了去,外间一名容颜较好的女子靠在椅子上,歪着头睡着了,令慈杭走过去拍拍她,女子恍惚,醒来,一看是令慈杭,立马精神了起来,站起身,小声说道:“相公回来了,姐姐已经睡下了。”
相公?这令慈杭不是说他们夫妻情深吗?这个是他的妾室?吴生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
令慈杭招呼着吴生过来,让他先在这里等一下,他去去就来,吴生等令慈杭走了,问刚才的女子,说道:“姑娘是?”
女子行了礼,说道:“公子有礼,奴家是令郎的妾室。”
吴生点点头,又问道:“你家夫人怎么生的病?”
女子思考了一会,抱歉的回道:“这……不是很清楚。”
正在这时,内室传来女子沙哑痛苦的叫喊声,令慈杭的妾室急忙奔了进去,吴生也跟着去瞧了瞧。
来到内室,软榻之上,在令慈杭怀中好像抱着一个怪物,那怪物浑身褶皱,沟壑密布,眼中浑浊,头上只有零星枯燥的发毛,正在痛苦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