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国三峡,上通神灵,下统峡地,传君主十二代,掌管此地三百余年,此代君主名曰祝蕤(rui二声),下有二弟祝准,三弟祝域。
三峡坝上水声涛涛,上弦月钩挂天边,星云寥寥,被夺去王位的祝蕤蓬头垢面侧着身子坐在岩石之上,石头洇湿,寒凉入骨,祝蕤目光灰暗,心中只觉,此事不仅是他更是三峡古国的奇耻大辱。
祝域漏液前来,左手握在腰间的长剑上,看向祝蕤的眸中多了些歉疚,许久,才迈开脚步,走到祝蕤身边,只念一声:“兄长。”
祝蕤听到这一声问候,转过头来看着祝域,眼中红血丝遍布,神情难测突然大吼一声:“为什么要这样做!”
祝域被突如其来的问声,惊滞片刻,未等祝域开口回答,祝蕤慢慢站起身,避开祝域,一步一步走到瀑布前,掩面痛哭:“夺了我的王位还要我苟活于世,你们杀了我的妻儿还要我活着,是为什么,我简直是历代君王的耻辱,我……愧对三峡苍生,我……我活着还有什么用!”说罢,未等祝域来得及反应,祝蕤已经纵身跃进滚滚水流之中,顷刻间,被吞噬干净。
崖边的祝域呆若木人,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一个踉跄,想些跌在地上,转而愤愤离去,来到祝准的大殿,彼时,祝准尚未知晓崖边瀑布所发生何事,看到祝域来了,便欢心拉他言说封地一事,谁料祝域一把推开跟前的祝准,凶道:“你说过不会伤他性命的!”
祝准起先是一头雾水,随即马上明白,但是看祝域这架势也未免太过了,自古成王败寇,他祝准不过是杀了祝蕤的后代已绝后患,这难道也不行?但是又要安抚他这个傻弟弟,说道:“为兄哪里伤他性命了?你说手足情深,我便将他安置好,锦衣玉食一概从前,哪里亏待他了?你这样兴师问罪为兄,真是冤枉!”
祝域早已听不进祝准的伪善说辞,怒道:“方才我去看望兄长,兄长他!跳进了万丈瀑布!”
听此,祝准也是感到惊慌,忙道:“好弟弟,为兄真没想过要他命。”
祝域悲伤道:“还用你动刀吗?咱们杀了兄长的妻儿,夺了兄长王位,两个他的亲兄弟让他遭受了如此羞辱,还留着他的命,我们如此假仁假义不过图自己心安,事到如今,兄长坐在这个位置上不觉得万剑穿心吗?”
祝准听着祝域噼里啪啦的一席话,他……舍不得这张椅子,他兵变弑兄,冒着逆臣贼子的名号得到这个位置,这是他心中最想得到的,说什么也不能放手。
说道:“三弟,事已至此……”
祝域难过的说道:“二哥,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此话一出,祝准大惊,离开?笑话。
祝域说道:“二哥,这里血腥气太重,我们去过小时候的逍遥生活好不好?这里就留给那些恋战权谋的人。”
祝准抽出被祝域握紧的双手,意思已经很明显,祝域见此,无力的垂下头,冷笑两声,便出了大殿。
祝准伸出胳膊妄图留住他,却没说出句别走。
自打祝域离开后,祝准只当他这个傻弟弟受不了诡谲阴谋,不理朝政也好,可是这朝野上也少了一个撑腰的,获得权谋的快感让祝准忘记祝域手中还掌握着半部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