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难闻的味道下,她可没办法好好休息。
隔着房门,凤若谨隐约能听见里面有些微的声响,是翻纸张的声音,侧过头一看,果然……旁边的窗户是开着的。不说凤繁会武功,轻而易举地就能知道周遭动向,这就算是个普通人,也都能听见她们的说话声了。
随意地敲了两声门,也不等里面的回答,凤若谨径自开门走了进去。
结合她那边书房的模样,这间书房的内部构造除了大小不同之外,本质上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和她那里特意摆放了方便疲惫时小憩用的软榻相对比,这间书房里……空当的大屋子里,除了最里侧能看见凤繁所坐的前面那张放了很多书籍的书案外,甚至连一张会客桌都没有,更别提是一张椅子。
刚走进去,就有一种被当成闯入者的不适感。书房内的景色似在无声地对她表示着,这里的主人并不喜欢在这里会见客人,也不愿意这里有人进入。
又不是她自己要来的,是他吩咐来了就来找他,平白无故为什么她一定要有这种感觉?
不自觉地拧起眉头,凤若谨冷眼看向了坐在里侧那唯一的一张椅子上的人。
凤繁把手上最后一份货物清单看过,才缓缓地抬起了头,发现凤若谨以一种轻微不满的神情望着他坐的这把椅子,不禁觉得好笑起来。
倒是忘记了,应该多背一把椅子的。
“你的确变了不少,竟学会敲门了。”凤繁冷不防地说道。
这叫什么话?
“你在讽刺我吗?”这种基本的礼节,她是弱智还是智障才不会?
“只是实话实说,以前的你想来都是推门而入,甚至连门都不知道关上。”凤繁用手指了指刚刚被她关上的房门,笑得意味不明。
“人总是会变的。”
反正她撞到头的说辞他也知道,对这件事情,她始终不愿多说什么。她就是凤若谨,这点不曾更改就是了。
“的确,人总是会变的……”
“你叫我来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些闲话吧?你不觉得你有更正经的事情应该告诉我吗?”从正门走进来走路就足足花了一刻钟的时间,凤若谨想找个地方歇歇脚,可是偌大的书房里却没有一个能坐的地方,最后……看见书案边上摆放花盆的看上去和一把简易椅子没什么区别,索性把花盆往窗台上一方,从怀里拿出手帕垫在上面动作自然地坐了下来。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空空如也的书房里就这么被凤若谨弄出了一把椅子出来,凤繁直勾勾地盯着她,目光里的温度似乎略微升高了一些。
嘴角的笑容也自然地扬起。
“想不到会有从你口中提到正经事的一天啊……果真是女大十八变吗?才数月的时间,竟有这么大的变化,还真是让我不太适应。”
让他忍不住多次怀疑,这真的是她那个刁蛮任性的妹妹吗?
“我不想听没用的闲话,你直接说正题吧。”
凤繁老早就开始派人监视她,她在家什么样,还怕那些人没告诉他吗?凤若谨毫不避讳地翘起二郎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对凤繁做了个请的姿势。
“三日之期早已过,你不会告诉我说什么都没查到这么令人失望的消息吧?说吧,我听着呢。”
“其实就算我不查,他们自己也应该已经查清楚了吧?”凤繁望着她翘起的腿抿嘴一笑,随意地说道。
“只不过没有告诉你而已。”
“那又如何?那些人是要云邪和上官的命的,难道他们不该查吗?这和你查可不是一回事,那天是你没做好防护措施,让他们遭遇危险,这责任,你别想轻易推掉。”
她当然知道月云邪和上官敛玉一定都在暗中调查过上次的事情,甚至于冷阙,也不会毫不知情。可他们谁也不会主动和她提起这件事,她想知道……就只能从凤繁这里得知。
“是威胁他们的性命,又不是你,你又何必如此在意。”凤繁嗤道,“就算真的有人想靠你从凤家拿到什么好处,普天之下恐怕也没几个人敢在我眼皮底下生事。与你无关的事,何必刨根问底?”
“你怎么就知道与我无关?”凤若谨故意露出恶质的笑容冷哼了一声。
凤繁不经意间看见她颈侧的一个印记,脸色一变。
“我是不知道你究竟监视我监视到什么程度,但是至少……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他们的事,绝对不会和我没有半点关系。”这里的江湖行情如何,她不知道,可是……既然她和月云邪在一起,她就已经做好了日后极有可能被和月云邪有过节的人袭击。
这点心理准备她早就有了。
而这次,除了月云邪还有瞄准上官的人,上官于她,也是朋友。她关心朋友,这并不奇怪吧?
说不定,这次上官说要回去,也可能是因为上次在船上遇袭的事情。
他们自己的事他们自己可以处理,可她也不愿意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那种感觉可相当不舒服。
“如果你是想说月云邪,想杀他的人根本不需要特意去查,对方做的很明显了吧?”凤繁冷着脸说道。
“绝夜……丹魔?”
“除了他,也没几个人会做得如此明目张胆。”凤繁冷哼。
说起这个丹魔,他也觉得碍眼得很,其他做杀手的都是能多低调就低调,尽一切可能隐去总计,可丹魔却不一样。只要是为了杀月云邪,他可以高调到几乎让整个江湖无人不知。
“他当真这么厉害?连你都不怕?”凤若谨蹙眉。
“嗯?”凤繁眼眉间带着笑意睨了她一眼,闲闲地说:“人家是一流的杀手,我不过就是一个商人,该是我怕他才对吧?”
“前提是,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不是吗?”凤若谨不以为然地笑道。
“不只是云邪,上官和无痕,甚至是冷阙……似乎对你的评价都相当高,这不可能毫无根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