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若谨气恼地望着蓝墨远去的身影，发现原地只剩下她和凤繁，二话不说就往回走。
“等等！”
胳膊被人用力抓住，凤若谨反射性地一把挥开，动作异常用力。
“别碰我。”语气冷硬得让凤繁不敢轻易靠近。
凤繁感觉胸口被人狠狠地撞击了一下，疼得几乎快说不出话来，深怕再刺激到她，只能尽量用轻柔的声音说道：“我，有些话想和你说，所以……先不要走。”
“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话可说。”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凤繁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是把她留了下来。
这样，很不对劲吧？
明明该感到受伤的是她，最先给她脸色看让她觉得自己无处立身的人也是他，干嘛现在却露出那种……像是她不给他机会的受伤表情？
凤繁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叹道：“这个，是你留在‘萦兰水榭’的吧。”
那是……
凤若谨瞳孔一变，心情瞬息万变。
沉默了片刻后，只能咬牙说道：“有话就快说。”
凤繁欣慰地笑了笑，说道：“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好像不太方便说话。”
周围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们很多，还有侍卫，经过时总会三五不时地看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怎么都没办法说明白他们目前需要解决的一些问题吧？
凤若谨没好气地指着左边角落里一张石桌，道：“那里。给你一刻钟，想说什么立刻说完，我要回瑾月宫睡午觉！”
“好。”凤繁答得飞快。
一刻钟，足够了。
凤繁刚要往那石桌边上走，凤若谨却抢先迈出一步，顺手把他手里的东西抢了过来。那本该死的书！
她都打算不要了，为什么还特意拿回来？
什么意思！
如果只是因为那天他拂袖离去，还没指责够，特意回来指责，她发誓，一定让凤繁好看！
在石桌前对面而坐，凤若谨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眼睛死盯着桌上的书，默然地问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对我这个欺骗了你很久的骗子，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话没说完？”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今天能一次把话说完，下次……我不想再看见你。”
家里那几个人近来的不对劲，她也不是真的完全没察觉到，她也不希望只因为凤繁一个人，就让他们那么不自在。
“不想再看见我……吗？你说得还真伤人。”凤繁苦笑。
凤若谨说道：“你认为你的表现就不伤人吗？更何况……这应该也是你所希望的吧？那天你表现的，不是很明显了吗？我也没兴趣为难你硬要接受我。”
她也不是硬要死皮赖脸地做人家的妹妹，本来她就没有哥哥。
“若谨，我……”
凤若谨握紧了拳头，咬牙道：“我拜托你，能不要叫我的名字吗！我听着觉得很烦！”
为什么蓝绯雪来这里可以换个名字，她却是里里外外，身体和名字都和以前一样，却惟独不是一个人？如果名字不一样，好歹还能做个区分。
“我希望你能认真听我说的每一句话，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暂时不叫。”凤繁也不再多刺激她，板起脸说得很严肃。
凤若谨偏过头，“我不保证自己有那个耐性。”
只要他不要说出让她没办法冷静的话，但……那似乎也不太可能。
在他们坐的位置周围，开满了一圈绚烂的花，不远处还有一颗桃树，上面桃花开得正艳，周围宫廷华丽的建筑立在其中形成了一幅很美丽的古代画卷。只可惜了，被如此的景色环绕着的这两个人，心情却同样压抑。
真是……平白糟蹋了这么好的风景，凤若谨想道。
“那天，我并不是有意说那些话的。”凤繁想了很多话，却只以这么一句算不上很好的话做了开场白。
凤若谨笑得很讽刺。
“我知道。正常人听到那种天方夜谭都会忍不住脱口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的，我不会放在心上。”反正，说之前她就想到过很多可能性。
自己在心里想的，凤繁可能会说的话，比他真的说出口的要难听多了，从这点想，她应该感到庆幸。只不过……自己想的，和亲耳听到他说的，还是有着本质上的差别。
犹记得当时，她真的觉得胸腔里的空气一下子就被抽离了出去，仿佛会立刻窒息一般。
那种感觉，真的，她不愿意再尝试一遍，会有那种反应的自己，她也不想再发觉一次。
“不会放在心上，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凤若谨愣了一下，狐疑了看了凤繁一眼。
这句话，听上去颇有种质问她的意思。
“这本书，又为什么要留下来？你知不知道，看到这本书的时候，我……”
凤若谨不顾他要说出口的某些话，无语地问道：“难道我的一举一动都必须对你报告吗？你可以好几天消失踪影不和我说，我为什么不能不告而别？”
她和他之间，有这种义务吗？她怎么从来不记得。
“我那是……”
“还有这本书，我已经看完了，之前你不是也说是要给凤老爷烧去的吗？我看完了还给你，让你烧掉，很奇怪吗？”
事到如今，她也不勉强自己叫凤老爷叫爹，说起话来也坦白很多。
的确，这本书她已经看完了，而且看了很多遍，但留在蓝国的理由，却不是这个。
“我已经不打算烧掉它了。”凤繁说道：“而且，你刚才……那么快速地把书夺回去，难道不证明，其实你也并不希望这本书消失吗？”
那种条件反射的动作，要她怎么解释？凤若谨选择沉默。
“之前，你一直随身带着这本书对不对……”
“没看完的书带在身上有什么问题。”
凤繁知道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干脆直接地说道：“你知道，我发现你离开之后是什么心情吗？你知道……我看见你把这本书留下来的事情又是什么心情吗？”
“你这种口气最好还是省省吧，很容易让人想歪的。想说，留着给你那位五公主说吧。”凤若谨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