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有,他没有具体地说他会不会娶,只是一个‘也许’,什么都不能证明。那么,她有这样的反应,要让她用什么借口来说服自己?
从盈满楼回来后,凤若谨对凤繁的事情便一下子没了兴致,连着几天也不曾出门,只是窝在后院的凉亭里,每天每天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像是被什么困扰著一般,不曾舒展眉头。
她知道月云邪会担心,所以不容抗拒地让他到‘绝夜’那边去,暂时不要回来,让她冷静一段时间。月云邪在应满楼门口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这也是她第一次开口让他暂时不要理她,便知道,这次她是真的被难住了,也不愿意让他在安慰。
是真的,想自己想个明白。
连云邪的安慰都不要,无痕也没有去撞枪口,静静地等待她恢复如常。他相信这种情况不会维持太久,很快……该想通的她就会想通,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凤繁也察觉到了凤若谨的沉默和怪异,却什么都没说,还是每天一大早就出门,过了晚饭时间才回来。这个时间是他有意的,公主不会一直和他待到天黑,可他却每天都要等到晚饭时间过才会回去。
吃饭的时间,是凤若谨会坚持一起和无痕一起出现的时间,而凤繁要回房间,就一定会经过餐厅,一定会和凤若谨打照面。为了避免尴尬,所以他总是有意跨过这个时间。
漆黑的夜晚,明亮的月光被乌云遮盖,冷风徐徐,在某个院落内,一个赤红的身影被数十人团团围住。
那赤红的身影的右臂上被人划了一刀,正往外冒着血,像是完全没感觉到胳膊上的痛楚,那人的嘴角冰冷嗜血的笑容始终不曾消退。
“只凭这么些人就想围堵我?你们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冷阙抬起下巴,用手里的剑指着对面带头的人,当初的漏网之鱼……
“当初你们教派里有多少人?结果如何?现在,就凭着这些残党,你以为……能对付得了我吗?”
那个穿着灰布衣的男人自信地笑道:“当初你是带着火云教的一干教众,可现在你却只有一个人,事实上……已经打了半个时辰,你的体力应该也已经消耗了很多了吧?你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
冷阙在暗中咬了咬牙。
的确,他只是一个人来的这里,也根本没想到这些人会事先埋伏起来,更想不到本以为只剩下不几个人,却有这么多……
他没有带着火云教的人剿灭他们,他们就该赶到清醒了,可是……居然故意挑衅,还想把他灭了?他们是不是想得太美了一点?
胳膊上的血也不见减少,这些人一定在他们的剑上动了什么手脚,伤口上也传来阵阵抽痛和麻痹感。如果血一直流下去,这些人又故意拖着他,时间久了失血过多之后意识也会模糊,就算能坚持下去,对体力也会有所影响。
“该死!”
“给我上!不要给他喘息的机会,一口气把他杀掉……”灰衣男子一声令下,数十个部下再次像冷阙攻了过来。
顾不得休息,冷阙冷下脸,再次进入战斗状态。
他是受了伤,伤是暂时无法处理,可他是火云教教主冷阙,也没那么轻易就会被这群乌合之众打倒。
“上次没能把你们一窝端了,今天,我就让你们彻底从世界上消失掉!”
把剑从倒在自己肩上的人的胸口拔出,把人一踹,胳膊一甩,剑上猩红的血在地上画出一长条的印记。
众人心里暗暗心惊,纷纷抓紧了手里的兵器,咬牙继续攻过去。
冷阙动作依旧凌厉狠辣,不留丝毫余地,动作也很快,但那些人看准了冷阙胳膊上有伤不能使劲全力,故意重点攻击他的右臂,在这点上冷阙多少还是沾着弱势。
随着花费的时间越来越多,周围围着冷阙的人也减少了一大半。正当冷阙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那灰衣人却忽然又招来了数十个身手不错的部下。
怎么回事?冷阙的脑海里闪过一个怪异的感觉。
当和那些后来出现的人交手,冷阙越发觉得不对劲起来。这些人,远比刚才那些家伙身手好多了,招式间多余的动作也很少,而且他们用的招式,也更专业一些,套路差不多,却不是他所知道的这个教派的人的招式……
这是怎么回事?
“嗯……”左腿上又被划了一刀,冷阙阴下脸,一掌把右边的敌人排开。
可恶!这次是右腿,这下子……活动起来就更困难了!
胳膊上的血还没有止,大腿被划伤后,不消片刻,冷阙就感觉到头开始发沉。真的失血过多了……
如果只是站在原地不动弹还好,他大幅度地和他们打斗,又招招狠辣,用尽全力,体力消耗加剧,自然地血液循环也加快了。
“冷阙!你不是逞能吗!”那灰衣男人站在远处得意地大笑道:“现在你还能说你不会被我们收拾掉吗?差不多体力也消耗没了吧?还是乖乖束手就擒,说不定我还会饶你不死。”
“饶我不死?”冷阙呸了一口,不屑道:“你还是洗干净脖子给我等着吧!”
“还在说这种话?”灰衣男人气愤地对剩下的人吼道:“你们都给我一起上!杀了他,立刻!”
冷阙在心里暗笑了一下,撑起疲惫的身体准备继续打,可是大概是血流失的太多,脑子也开始不正常了,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下,他居然忽然想起凤若谨来了。
说起来……那之后他就没有见过她,虽然知道有无痕在,她手上的伤一定不会有问题,可还是想用自己的眼睛亲眼确认一下。
对了,那之后他就故意没有见她,如果是她的话,肯定注意到了吧?不知道她会怎么想?是觉得这样刚好不会让她觉得为难?还是已经记恨起他趁着她发烧意识模糊时要了她?
不管是哪一种,好像都不是他乐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