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不知道，月云邪之所以目光坦率，是因为他对自己是杀手这个事实完全接受，甚至于就算被人发现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觉得麻烦，更不怕有人找他麻烦。
上官敛玉了解自家叔父那昔才的性格，除了他，凤若谨也看出了上官司表现出来的赞赏之色。
“上官没对前辈说吗？我可没有收到慕容家发出的英雄帖，所以没那个资格。”
“莫非是慕容家的失职？”上官司蹙眉。
慕容城应该不会犯这种错误才对。
“也不算。”月云邪和凤若谨交换了一个眼神，悄声眨了眨眼睛，对上官司坦言道：“不瞒前辈，我不是个可以站在明面上的人，不合适参加武林大会。”
他玩性足，做杀手更是因为年幼时就被风无夜看出了自身存在的比谁都要强的好胜心，以及如今已经好少见的嗜血。他怕参加武林大会，他要是大开杀戒了，这江湖……就怕要好一阵子都做恶梦了。
凤繁当初铲除邪教是在明面上，而他，暗处可也做了不少比凤繁更刺激好玩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上官司暗暗一惊。
“想知道更多，就怕……前辈不敢听。”月云邪半真半假道。
“别闹。”凤若谨皱眉提醒。
什么叫不敢听？他们只是为了不想让上官为难，因为随便留了他们被长辈刁难才会这样见上一见，他这叫什么话？好像弄得像威胁一样。
“可是你也知道我嘛，随便被人知道了，对我自己也会很不利啊。”月云邪实话实说。
反正，上官司也不会真的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明白了。”上官司了解地点头，不再过问。
说道这个份上，上官司心里也大致有底了。
“凤小姐。”上官司对凤若谨说道：“令兄，这次也不打算来吗？”
“这次？”凤若谨不明白。
“每次武林大会，英雄帖都应该送去凤家了。”上官司奇怪地看着她，“凤小姐，不知道吗？”
“他没和我说过这件事。”凤若谨淡定地说道。
“既然没提，也没来，我想……应该不需要多说什么吧？如果要来，早该出现了。我也看不出他对武林盟主之位有什么兴趣。”
在她说要来络晏时，凤繁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怪异，自然得很。
原来，他也拿到了英雄帖。
这么说，好像也对……被传得那么神，更证明江湖中人对他有着多少的期待。
上官司说‘这次也’，这英雄帖怕是一直都有给凤繁送，好大的面子……最被期待着成为武林盟主的，怕也是他吧？如果凤繁当上了，说不定真的会被推举去歼灭类似火云教这种肆意而为的存在呢。
“其实我早知道他不会来了。”上官司可惜地叹道：“要来，怕是早就来了，几次武林大会都没有现身，本以为这次凤小姐会出现，是有了转机……”
“前辈大概是误会了，我来只是出于好奇，想见识见识，和他并无关系。”
“出于好奇……吗。”上官司沉吟，“我倒是由衷的希望，他能来啊……”
“因为以前的事情？”
上官司一愣，笑着摇头：“是也不是，以前的事情毕竟已经过去很久，最重要的还是现在。”
“他从商这么多年，凤家生意被他做得越来越大，如果没有全心投入，是不会有这个成果吧？这么久不曾涉及江湖事，就怕……他没有前辈所期待的那样。”
这话，她也是随口说说，全心投入……呵呵。
既然凤繁完全有能力把凤家顾好，同时又养了能够保护苏瑾瑜的人手，他绝对有本事两边顾全。只不过……既然他不来，她又总是被叫成‘凤繁的妹妹’，作为他借给她两个人的人情上，姑且……她就先替他婉拒着好了。
上官司何等聪明，很快就听出了凤若谨的意思，在发现上官敛玉一直对他使眼色，也笑着摇头。
“哈哈……说着说着好像不自觉地就说了些多余的话，凤小姐不必放在心上。既然来了，就好好见识一下。凤小姐平日不太接触江湖事吧。”
“很少吧。”如果除去游船时遇袭，其他的……最多只算是她和江湖中人接触过，不能说见识过江湖事，知道了什么叫阴险……
丹魔派人杀月云邪，她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那上官呢？慕容奉天派人杀上官，这她可就没办法理解，也完全不想理解了。
说起来，这件事……上官和他叔父说过了吗？凤若谨忍不住扫了上官司一眼。
他们看上去感情不错，这上官司又通情达理的……
“凤小姐有事？”
“嗯……没有。前辈也不必叫我凤小姐，直接叫我若谨就可以了。”
“也好，之前我听敛玉说，在凤城时，凤……若谨很照顾他，是吗？”
“照顾？谈不上吧。”凤若谨好笑地斜了上官一眼，不知道他是怎么和上官司说的，不过……上官司的态度还算平常，这话也说的很诚恳，听不出有讽刺的意味。
上官司沉默片刻，思量了一下，见凤若谨也好，月云邪的态度都很直率，对他也没什么芥蒂，也很坦白地说：“之前我听说敛玉与凤小姐相识的时候，其实还是颇为惊讶的。”
“是吗？”
当然会惊讶吧？武林盟主，和无所事事的商家大小姐啊……
“凤繁不问江湖事，基本上可以说从来不涉及，凤家更是与江湖没有任何关系，敛玉会和你熟悉，实在在我想象之外。只是见过你之后又忽然觉得，这很正常。”
上官司不是平常江湖中人，作为上一任上官家主，又对凤繁器重，对凤若谨的传闻自然相当了解。但他也不是那种只听信传闻的人，所以……在这一个月里，没有见过凤若谨也从其他见过的人口中获悉了一些，加上现在这样由他自己亲自确认，还有上官敛玉之前所说的话。
“你是个很特别的女子。”上官司评价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