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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很多人都是等到明白该好好孝敬自己父母的时候,已经没有了这样的机会。

“爹,您不要生气,小心身子,有事您直说吧。”她静静的看着老人,从心底涌出的幸福感觉溢于眼眸的浅笑中。

阳光温暖的照在身上,沐浴在身边舞动着七彩的光线,她有种很特别的感觉在心底暗暗生成,为了父亲不再有忧虑,她愿意付出。

“如尘,爹以为你不会回来了,爹也不用难以抉择,今天早朝的时候,皇上下了圣旨,要立白家的女儿为后。”白建柏悲痛的说话间,从怀里拿出一卷明黄色的卷轴,沉重的放在她手里。

“姐姐要做皇后了耶!”站在阮氏身后的一个小姑娘听见,忍不住拍起巴掌雀跃,她是白建柏十岁的女儿白雅兰,三夫人阮氏所生,看得出小女孩笑的很天真。

“不要胡说。”阮氏面色一变,急忙的捂住她的嘴巴,紧紧的把女儿护在怀里,抱住她的身子退后了几步。

皇后?除了孩子,看大家的反应,对这个皇后身份并没有多少喜色表现出来,除了连夫人母女眸中羡慕,妒忌,恨,倏然间加深,其他人似乎避讳都很深。

难怪白香岚他们要害死她,显然是早就知道有这样的结果,只要她一死,事情就没了选择。

看来这个皇后身份是颇受争议的角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隐约中的不安让她心中难免一沉。

缓缓展开秀着龙图腾的明黄秀轴,里面雪白丝绢上的朱红字迹苍劲有力,龙飞凤舞,看得出是出自一个刚毅有力的人之手,只是这笔笔雄劲中的杀气尽显,让白如尘心中猛然间惊悚。

什么人?撰写圣旨都带着这么浓烈的杀气?这没一笔的横撇竖勾,都暗含锋利敏锐,行走灵蛇,却步步都暗藏恨意,她似乎在这字里行间中看见一双无比冷邪的犀利眸光,竟然在瞬间一惊,背后凉气在瞬间直贯上下。

只是片刻间,她恢复平静,细细看着卷轴上的字。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右丞相白建柏一身正气,衷心耿耿,可昭日月,功在社稷,白家有女,贤惠标榜,于二月初二侧立皇后。

钦赐!

白如尘看着这幅简短的圣旨,个中言简意明,随意性一看便知,更重要的是,这圣旨中根本就没有指白家哪个女儿被侧立皇后,也就是说她和白香岚两个成年待嫁的女儿都可以。

白香岚想要成为皇后的意思格外明朗,白建柏是一定能看得出来的,为什么他不让白香岚成为皇后呢?看他纠结的痛苦,也不是因为格外的疼白如尘才决定这样做的,他到底为什么呢?白如尘有些不明白,她想,有一个人身上一定能找出答案,就是她现在的母亲,丞相夫人白刘氏。

“如尘!爹对不起你——”白如尘一天来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她爹的这句话,想着他悲戚目光,怜爱的扶着她的脑后秀发,想着他身上那种充满着慈爱的感觉,温馨中,却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她觉得父亲的慈祥中深深藏着一种歉,这种歉意让她感觉有些微妙,像是刻意隐藏的巨大秘密,大到阴影都足以把她掩埋,密不透风的压抑。

夕阳照耀着整个白府看着辉煌殷实的豪门宅邸,却有种让人不敢有一丝松懈的警惕。

“香竹陪我去街上买点点心,离吃饭还有一会功夫,我们去看看我娘吧。”等了一天也没有看见大夫来看,她迫切的想要看到大夫人是不是和妈妈一个样子,独在异乡的孤独,她好想妈妈,好想小时候的幸福。

“看夫人?”香竹微微一怔,目光凝结了半分。

已经转身走出去的白如尘一点没有注意到,她唇角勾起温馨,想到的全都是再次看见妈妈时候的情景。

来到街上,人群被凶神恶煞的禁军手执兵器分流两边,嘈杂的训斥声中,远处传来一阵热闹非凡的唢呐鞭炮,听声音是婚嫁喜事。

白如尘和香竹站在人群后等了等,人群都被赶在路两边,走也是不可能。

看迎驾的仪仗队伍从街道上走过,大红绸挽成的绢花一路连成了两里多地,很久也没能走完,人群里,惊愕羡慕的目光中,有人忍不住开口惊讶。

“这是谁家的女儿,怎么陪了这么多的嫁妆?迎亲居然有禁军开道!”有人极细的声音议论。

“不知道,也没有听说京城中有大户人家要嫁女儿,怎么会这会功夫,有这么风光的婚嫁仪仗队伍出现了呢?”真是神速。

“你们都不知道吧?”有人极其谨慎的看了看身边,紧跟着谨慎小心的开口,声音压的更低。

“皇上一早宣召,三天后要右丞相府白小姐为后,不知道为什么,散朝之后就在御书房下了另一道圣旨,迎娶靖王之女为贵妃,你们看,这等风光的,不是富贵皇族联姻,哪有这样的排场。”

“有这等事情?”

白如尘清晰的听见人群中的议论就在身边,脸色倏然间微微发白,从她答应爹爹的恳求之后,她就知道皇帝是少不了三宫六院,嫔妃成群,没想到,她的大婚在即,皇帝居然迎娶了贵妃娘娘!这不是公开彰显他不在意,看不起即将侧立皇后——她么?

“小姐!”香竹显然是明白她的委屈,轻轻扶住她手臂,一双小手蓦然间加重了几分力量,一句小姐,感同身受的委屈,愤恨显而易见,更多的却是无奈。

“香竹,没事,原本就没有感情的婚姻,有什么好在意的。”白如尘安慰着香竹淡一笑,心中却有种隐约不见的不甘。

显然,事情已经不仅仅是感情的问题,而是有人在肆意践踏她的尊严。

为了能平静的过日子,她忍,这样子也许更好,就算三天后她嫁了,新婚燕尔的皇帝该不会再留意到她了吧!做一个安安静静,不被注意的皇后,挺好,过个一年半载,被人遗忘的她找个机会消失,应该不会再连累到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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