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又是新的一天,对于很多的人来说,新的一天就标志着很多新的开始,做生意的人会有新的进账,学生会在学校学到新的知识,运动员会再次提高自己的体能和技术,股市会从熊市变成牛市,总之新的一天会给不同的人带完全不同的变化,有人喜,自然就会有人愁。
金三儿一大早还没有吃早点,已经就着前一天剩下的花生米喝上了酒,与其他唐子燚的兄弟不同,他现在这种近乎于萎靡的状态已经连续了两天了。他觉得他之前是小看了靳雷,却高看了自己,本以为自己愿意卧薪尝胆,就可以快意恩仇,原来那全是小说里骗人的鬼话,从蟑螂告诉他已经被人盯上之后,他这两天也发现了申辉的车一直都在修理厂的附近,只要他一动,车子就跟着他,一个再聪明的罪犯也躲不开一个经验丰富的刑警。他沮丧、他无奈、他只能躲在这里喝酒,但是蚀骨的仇恨却一刻也没有放过他,酒喝得越多,心里就越烦躁,有时他不禁想着,要是现在手里有把冲锋枪,管他谁是谁,冲出去杀个痛快,但是他没有,所以他只能自己喝闷酒。
蟑螂看着自己的老大,想劝却不知道该任何开口,看着金三儿颓废的样子,心里说不上是喜是悲,但是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至少他知道,现在的金三儿暂时不会去做一些傻事,那样他正在享受其中的生活就暂时不会被剥夺,虽然他知道他不过是一种鸵鸟思维,这种生活最终也不会坚持很久,但是,他能怎么办呢?得过且过吧,舒服一天算一天,换上一种心情,还是想想怎么去虏获那个女孩儿的芳心吧。
中天市公安局大案组,杨培坐在电脑边上有些心思不宁,他一直在等着靳雷的电话,可是一直没有等到,当他拿起手机准备出去打电话的时候,靳雷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
“喂,老大。”杨培举着手机走到了大案组的院里,声音压得很低。
“呵呵,你不能大点声呀,搞得你好像是个间谍似得。”靳雷的声音和语气都说明了他的心情很好。
“老大,我在组里呢,不敢大声说话,你现在在哪?我出去找你吧。”杨培人已经到了院里,四下看看,一个人都没有,但是依然保持了低低的音量。
“我现在在家呢,要不你说一个地,我去找你吧。”
“也行,那咱们就去东四街那的伊人咖啡吧。”
“好,我一刻钟就能到。”
“嗯”杨培放下手机,还紧张兮兮的看看周围,那样子确实像是特务接头的样子,有点鬼鬼祟祟的。他又回头看看屋里,确定没有人注意他,才一溜小跑的跑了出去。殊不知他这些举动早就被梁贝儿给发现了,看来一个不是刑侦专业的生手,这专业技能还是差得太多、太远呀。
东四街,算是中天市比较出名的一条街,这条街是中天出名的时尚一条街,除了各种品牌的时装鞋帽店之外,还有喜欢小资情调的人最喜欢的,各种风格不同的咖啡馆,由于年轻人对于时尚的推崇,所以这条街是从早到晚都显得很繁荣,本来应该是午后才开门的咖啡馆,在这条街上也都早早的开门迎客,这也就造就了这条街的与众不同。
靳雷到了杨培说的伊人咖啡馆,点上了一壶可以无限续水绿茶,听着房间里飘荡着飘渺的钢琴声,悠扬、恬静,生活里原来有那么多他根本就没有察觉的美好。或许是他的工作一直太忙了,或许他是面对的罪犯太多了,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去发现,或许…。太多的或许…
“老大。”随着杨培的声音,这个标准宅男形象的刑警,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了靳雷的面前。像是一颗石子掉进了平静的水面,破坏了原有的意境。
靳雷皱皱眉头,看着杨培现在紧紧张张的样子说道:“后边有鬼跟着你吗?”他心里其实一直很喜欢这个表面上口无遮拦,胆大心粗的大男孩儿的,平时有些小邋遢,甚至有些猥琐,但是,当他进入他自己专业领域里的时候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这或许就是所谓技术男的共同点。
“先给我喝点水,这一路跑的我…。”杨培最后的话被“咕咚咕咚”的喝水声淹没了,靳雷忍不住笑了起来,收住笑声之后才对他说道:“说吧,有什么事想和我说。”
“额…。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可是…我又觉得非常有必要和你说一下。”杨培的话前后自相矛盾。
“那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啊?”
“说!但是我可不对我说得话负责,我只是说说我个人的想法,非官方言论,是真是假仅供你产考,不算证据……”靳雷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打断了他说道:“我说你还能不能行呀!?这样你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呢!别给我添乱行不行!”
“不是,老大,你不知道这事他确实不好说,而且我也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万一要是我想的不对,冤枉了领导,到时候我这还不得小命不保啊。”靳雷听到他话里提到了领导两字,看来他的胆小不是没有原因的,于是放缓了语气问道:“好,那你就随便说说,我只是随便听听,就当咱们闲聊了,而且我保证今天我们的谈话内容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这样总可以了吧?”
“老大,你早这么说,我不早就放心了嘛!”杨培放松了紧张的情绪笑着说道,话刚说完忽然又一本正经的说道:“老大,我怀疑咱们大案组里一直在泄密的那只鬼就是我!”
“什么?”杨培这话依然是自相矛盾的,靳雷一下子没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怀疑,咱们大案组里,那个泄密的人,就是我!”杨培再次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遍。
“这句话我听清楚了,但是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我,所以我只能说我是怀疑…”
“那你说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怀疑?”靳雷知道要想和他好好的交流,就必须试着用和他同样频率的思维方式。
“是这样的,我能调来大案组,我听说是你向局里申请需要我这样的技术性人才,我来会加入大案组的,但是有个事你可能不知道,那就是我其实咱们局政委周先阳亲自挑选和考核之后送到咱们大案组的。”杨培说到这里看着靳雷,本来以为在这个时候该是他提问的时候,但是靳雷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他只好吞了吞唾沫说着说道:“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一直显得特别关心我,等我进了大案组之后,他也常常会打电话给我,问长问短的,开始我还觉得自己真是遇上贵人了,局政委这么大的领导能这么关心我,可是,你这次停职之后,我越想就越觉得不对,我一个没权没势的傻宅男,除了鼓捣计算机就是上网,身上确实没有多少值得别人欣赏的地方啊。后来吧,我又好好的、仔细的想了想他那几次给我打电话问的问题和说的话…。。我觉得,不是,应该是我怀疑我可能就是你们要找的那只鬼。”
靳雷没有说话,直视着杨培的眼睛,似乎是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他有没有撒谎,最后他觉得杨培说得是真话,那么接下来的矛头就直接指向了局政委周先阳。杨培看到靳雷看着他不说话,,不禁有些着急:“老大,这可都是我自己猜得,不知道对不对,再说了,我可不是自己要当那只鬼的,我只是不知道我是不是…。”杨培的话开始变得语无伦次,他的紧张可不是装出来的。
“好了,,今天咱们这话哪说哪了,说了就算过去了。你呢,也不要再有心理负担,你是不是现在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以后!不过以后一定记住了,不管是谁问你什么,或是和谁说话,说话的内容都一定要严谨,尤其是涉及到咱们大案组工作方面的内容,多大的领导也一样,不该说就不要说,不能说的就更不可以说了,明白了吗?”靳雷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
“知道了,老大,现在我觉得我整个人都轻松多了。”杨培用手推推脸上的眼镜,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那行吧,你就先回去吧,这段时间咱们组里应该挺忙的。”靳雷喝了一大口杯里的绿茶,他也准备离开了。这时杨培却说道:“老大,老不容易开个小差出来一次,你看是不是请我喝一杯约会啊?”
“约会?是什么东西?”
“约会就是这里的招牌咖啡,见者有份,也请我一杯吧。”梁贝儿虽然改变了外在的形象,但是骨子里的性格却没有什么变化,这时突然从一边的隔间里面神不知鬼不觉的走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儿?”杨培看见梁贝儿的出现,大吃了一惊。
“你是怎么在这儿,我就是怎么来这儿的,就你那点本事,还想装间谍,太嫩了点吧。”梁贝儿的脸上和眼中都是不屑。
“我…”杨培有些伤自尊,却无言反驳。
“好了,你们别吵了,去点咖啡吧,我请客!”靳雷挥挥手打断了两个人的争吵,等梁贝儿跑向吧台的时候,靳雷又在后边喊了一句:“要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