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谧,窗外的知了也在为他们唱着和声,曲终人未散,伊天天对靳雷又多了一份崇拜,因为她心目中的铁血英雄也有柔情时,酒没能让她醉,曲却让她的心已醉!带着醉意她带着已经快张不开眼的靳燃离开了餐厅,尽管她不舍,但是照顾靳燃才是她最主要的责任。
赵磊和靳雷同时目视着伊天天的背影消失在了楼梯的拐角处,又是同时的转回头叹了一口气,靳雷看着还是有些失神的赵磊小声问道:“石头…你该不会是…”赵磊抬头看看靳雷,瞬间明白了靳雷的心中所想,大声的说道:“想什么呢你!先不说她喜欢的人是你,就算…就算…”说到这里竟然说不下去了,这时靳雷紧追着问道:“就算什么?”
“就算…”赵磊还是有些踌躇,楞了一下接着说道:“啥就算就算的,我是有老婆的人…。”说着眼中却出现了一丝痛苦。
“是不是又想起苗苗了?”靳雷身为赵磊的知己,马上读懂了赵磊眼中的痛苦。
“说真的,你有没有觉得天天很像苗萍?”赵磊不再掩饰自己的心事。
“这个我倒是真没觉得,她们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我不是说长相,我是说她们的性格和脾气,还有她们是同样的单纯,同样的善良,都是那么的善解人意。”赵磊或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或许是心底的埋藏压抑的太久,神情迷离的说着。
“嗯,你这么说确实是很像,你之前一直没有告诉我,你们到底为什么分开呀?既然已经分开了,现在为什么又对人家念念不忘?你这样对我嫂子可不公平!”靳雷对于这件事一直充满了迷惑,之前问过几次赵磊都不肯说,每次提到她的时候,赵磊都显得异常难受,所以靳雷之后也没有再问,这次话赶话又说到了这里,靳雷不由的再次问道。
“哼哼…公平?”赵磊冷笑了两声,眼中出现了更为复杂的情绪,接着说道:“雷子,你觉得咱们现在生活的世界里,有公平可言吗?”
“怎么就没有了?我怎么不明白你的意思,我问你为什么和苗苗分手,你跟我这说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我就觉得你现在还想着她,对我嫂子就是不公平!”靳雷这时眼中的赵磊和平时很不一样,一点都不像原来的那个他了。
“公平只是掌握在某一些人的手里,根本就不是针对所有人的!就像你是做刑警的,可是你知道现在有多少罪犯躲在暗处逍遥法外,有多少原本无辜的人却被你们抓住,还被法官判了刑吗?”
“你说得这只是极其个别的现象,我们做为执法者,我们的职责就是将所有罪犯抓获归案,法官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靳雷对于赵磊的话是坚决不能苟同的。
“那只能说明你太理想主义,甚至说你有些幼稚!”
“我理想主义?我幼稚?!”
“雷子,我必须承认你是一个好刑警,但是你也确实没有完全看懂咱们现在生活的这个世界,你只是站在你的立场、你的角度,看到了一些局部,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多么复杂、多么黑暗,不是我说,就算有些事情让你知道、让你看见,你也管不了、你也不敢管!那么你告诉我你所谓的公平在哪里?”赵磊看到靳雷有些激动,语气忽然放缓。
“那你指的到底是什么事呀?只要是违法乱纪的事、只要是犯了法的人,我就敢管、我就敢抓!”
“说句老百姓常说的实话,现在科级以上的干部,抓10个11个贪,全枪毙了都不冤。这两年中央的反腐倡廉,打虎行动多少省部级官员落马,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就说咱们中天的地市级领导,他们就都没有问题吗?你敢管吗?你能抓吗?”赵磊的话是带着个人情绪的,但是他的话也确实让靳雷无法辩驳。
“我是一名刑警,我的职责就是打击刑事犯罪,这些贪官污吏们自然会有纪检委和反贪局去管。”靳雷说得有些底气不足。
“呵呵,你说得到轻松,先不说他们之间是不是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你又怎么知道这些人就没有过刑事犯罪呢?”赵磊的话猛然让靳雷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石头,你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是在暗指咱们中天的某些领导涉及到了刑事犯罪呀?”
“我可没有这么说,是你自己这么想的!不过我问问你,就上次和你一起的那个小女警,叫萧潇的,他爸爸就是咱们中天市政府主管政法的副市长,比如说,我是说比如他要是犯了罪,你敢抓吗?你能抓吗?”
“你这么说有证据吗?只要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他确实犯了罪,我有什么不敢抓的、不能抓的?”
“我都说是比如了,我哪有什么证据啊,再说你就一点也不顾念你那个小女警的感受,连她的亲生老子也好意思抓?”赵磊的话里是意有所指。
“抓捕罪犯是我们当刑警的职责,也是人民赋予我们的权利,我为什么不好意思抓,要是他真的是个罪犯,不光我要抓,我相信萧潇也会去抓的,这是一个身为刑警应有的觉悟!”
“你行,就你铁面无私!我再问你,如果,我是说如果是你们公安局里的某位领导,比如是你们的局长或是政委的,他们要是犯了罪,你怎么办?”
“石头,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有话就直说,别这么躲躲藏藏的,这不像你呀!”靳雷越来越疑惑赵磊晚上的表现,这时再也忍不住了直接问道。
“我只是就事论事,随便这么一问,没有别的意思。”赵磊之前的情绪早就平息了下来,这时自己端起了酒杯来泯了一小口。
“好吧,不说拉到,反正我这刑警也算干到头了,以后说不定警察也不干了,说不说这些也没有用。”靳雷说着也拿起酒杯学着赵磊一样,泯了一小口。
赵磊双眼死死的盯着靳雷的脸,忽然微微一笑,说道:“你能骗得了别人,你可骗不了我,别忘了我是你的知己,知道什么叫知己吗?知己就是我比你自己更了解你自己,这就是知己,明白吗?”赵磊说完更是得意的笑了起来。
“什么叫骗你呀!我现在已经被停职了,说不定明天调令就下来了,也没准我自己一高兴就回省城接我老爸的班去了。”
“跟我这儿还整这些故弄玄虚的假招子,行了吧你!用的着吗?”这时靳雷却十分奇怪的看着赵磊说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额…你别忘了,我老丈人是谁?”赵磊突显了一丝尴尬,随后马上恢复了正常。
“哦,怪不得,我刚停职你就知道了。”靳雷才刚想起来赵磊的岳父就是纪检委的副书记,而且还是这次检查组的成员之一,但是马上反应道:“不对呀!这是我们政法系统内部的事,你老丈人也不会及时的向你汇报吧?你…”
“他是不会主动向我汇报,但是我有办法问呀,谁叫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呢!”
“不对,我怎么感觉你对我还有我现在手里的案子这么感兴趣呢?”靳雷还是觉得赵磊那里不对。
“呦!关心你也不对了?你不是这么没良心吧!”
“关心我是没错,但是你好像一直都很关心茂盛地产的案子…”
“你当警察当傻了吧!是不是在你眼里就没有好人了?连我都怀疑上了!”赵磊有些恼火的大声说道。
“呵呵,我可没有说你不是好人,我也不是怀疑你,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我当年也是学刑侦的,虽然没有当警察,但是对案子的兴趣可不比你少,再说了茂盛地产也是咱们中天出了名的企业,还是我的主要竞争对手,我能不关注嘛!最主要的还不是替你担心!你说你刚来时间不长,就接手这么难办的案子,我还听说了一些对你不利的消息,能不替你着急嘛!”赵磊说着话,对靳雷的感情尽显无疑。
“就冲你这一句话,我敬你一杯,套用你刚说过的那句话,人生得一知己,足以!”靳雷怎么可能不敢动,赵磊二话不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靳雷突然反应过来:“我说石头,我本来是问你为什么和苗苗分手,怎么被你扯的这么远,今天你必须和我说说原因。”
旧话重提,赵磊呆呆的没有说话,有些出神…。
赵磊的脑海中出现了这样的一幕:一个依旧消瘦飘逸的身影,丝毫没有因为生儿育女而变形。一张依旧纯洁无邪的脸,也并没有因为当下幸福满足的生活而发福,甚至没有在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儿女双全、家庭和美、曾经的刻骨铭心早已随着时光的流逝转为淡淡的回忆,甚至已经想不起来了,因为她已经找到了真正属于她的归属,一个普通的国企职工,一个疼她爱她的男人!一个没有别墅洋房却充满了温馨的家!生活的平淡但幸福!平凡却充实!赵磊是怎么知道的?因为他忘不了她,因为他一直都爱她!所以一直关注着她,不能给她幸福,却知道她现在的幸福!
“她已经嫁人了…。。”赵磊神飘万里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带着无尽的唏嘘和感慨…。
“你们还在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