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周围都是血,我躺在一片漆黑的血潭之中,找不到出口。光明,在哪里?它为何离我如此之远?我想伸出手去,抓住光明,却最终连手也无法用力的抬起,我唯有将手倒在一片血泊之中,静静地,静静地,陷入绝望的血的深渊……
人,总是这样,唯有被逼到绝境之时才会反击,
人,总是这样,唯有远离光明之时才会真正向往黑暗。
而我,却只能走着这条路,看着自己一点点的在深渊深处挣扎,陷入那炼狱之中……
仇女立身起,从此光明弃。
心机为尔谋,引尔入瓮中。
话说,绮梦那日一晕之后,又是睡了数日之久,若那天不是秦姑姑正好路过将她抬了回来,怕是她就要这么倒地不起,一命呜呼了。然而奇怪的是,从那以后秦姑姑便日日来探望着绮梦,好似盼望着她早日醒来似得。
然而三日过后,绮梦终于醒了过来,看着身边的晓莲和言睦睡得正香,她微微的一笑,亲吻了一下他们的额头,随之她的目光又向远处望去。只见那内门之旁,秦姑姑依稀的伸出了脑袋,伸出了手,招着好似暗示着绮梦过去。
而绮梦虽不知秦姑姑有何意图,但直觉告诉她,这一切将会是对自己有利的,于是她便掀开了被褥,随着秦姑姑走到外边的花园。
“柳贵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进宫一定是有着某种目的,我也知道你现在也定是恨了将你逼到如此处境的惠妃,而我,也恨惠妃,也恨这红墙高院,身不由自,何不我们一起联手首先铲除我们共同的敌人,惠妃?这样,你日子也舒坦,我也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了。”秦姑姑搀着柳贵人的手走在储秀宫的花园中说道。
而绮梦却并未看她只是望着这一片蔚蓝的虚空,浅浅的吸了口气语道:“我为何要相信你?你又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就凭明兰,就凭太子。”秦姑姑转过了身来正对着绮梦,眼神之中充满了悲凉而又仇恨的火焰。绮梦盯着她的眼睛,那一瞬,她感到了一种似曾相似,读到了她和秦姑姑其实是同一种人。既可怜,又可悲,但却罢不了休,放不开手……
“明兰?太子?”绮梦正视着秦姑姑的眼睛问道。
而秦姑姑抿了抿嘴,将那凄苦撒向了天际,悲戚而又平静的语道:“明兰,她是我进宫之前所生的孩子,她是我的女儿。我明明只是想让她待在我的身边,却没想到,竟从此天人永隔,你说我是不是和你一样都恨那惠妃?至于那太子,我觉得他是你现在最大的筹码,现在你的身体已不能伴君在侧,皇上这条路是走不通了,但是太子这条路却还可以走。”
“原来你是明兰之母……我欠她一条命,若你要去,我不会有任何怨言。”绮梦拉着秦姑姑的手真切的言着,随后又问道:“但是,我已身为皇上的女人,又怎么能和太子联系到一块呢?”
秦姑姑摇了摇头继续正视着她言道:“柳贵人,这人不是你杀的,是惠妃,我自然是要向她去讨,而这太子,其实贵人您是见过的。”
“我见过的?”绮梦不解。
而秦姑姑却只是笑了笑抓着绮梦的手,慢慢道来:“这前两日啊,太子府派人来寻你了,说是太子前几日对雪地之中从树上掉落下来的一位叫做梦漪的女子那是朝思暮想,夜不能寐,寝食难安,你说,这不是你最大的筹码那又是什么?只要你攀上太子这颗高枝,害怕不能绊倒武惠妃,达到你的目的吗?”
绮梦听了秦姑姑一席话语,那是瞬间茅塞顿开,如梦初醒,她知道走到这一步她已回不了头,她也知道接下去她只能千方百计的去利用一个男人的真心去一步步的达到她的目的,
但是明兰的死,她的残,番木鳖毒,这一切已将她逼到了必须反抗的边缘,不先将武惠妃给铲除,她又岂能真的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早已身处黑暗之中,又怎能祈求双手却是干净的?
“烦请秦姑姑指点。”绮梦给秦姑姑深深的作了一个揖,随后又起身望着她,露出了一丝阴邪的笑容……
既然我已身处黑暗之中,那便让我主宰黑暗,融入这一滩血水之中……
天,要下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