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院的梨花都开了,风一吹便落在地上化作稀泥,花如此颓败之景,人亦如此。
武桐被软禁在椒房殿内不得出,一夜之间,整个皇宫都变了,瓜尔佳氏在上阳宫自戕,香妃被云贵妃赏赐了鸠毒,太后在房内自刎,其余种种皆惨不忍睹,整个皇宫,鸡犬不宁,所有的暴风雨,都在颖贵妃宫门口止步了...
高侍人和诺儿都被相继接至宫中,高侍人盛装出席,一袭红锦织金花缎子,似已做好了当皇后的准备,诺儿看着身侧的她冷冷道:“古人常言失望的源头便是期望高于现实,姐姐可曾想过,若姐姐无法顺利戴上凤冠,到时下不来台的又是谁?”
高侍人自持傲气道:“我高漪涟远嫁他国,为大清也算是杵下了一桩功劳,皇后之位,莫不成还要武桐来当?”
诺儿紧绷的脸刹那间舒展了开来,她侧身对高侍人笑了笑道:“妹妹不敢揣度圣意,但愿姐姐心想事成。”
武桐被软禁在椒房殿,可汗整日坐于椒房殿前庭,莫说宫内,前朝早已是动荡不安,只得假称皇帝种病不宜上朝,朝廷中的些老臣子,皆是当年随着皇帝拼过江山的,若没有玉玺为证,只怕难以取得他们信服。
那日,高侍人、诺儿、武桐与安麟一通坐在了椒房殿的正厅,殿内的气氛诡异的很,四位女子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只怕八九不离十是要宣布来日封妃之事。
安麟自是运筹帷幄,云淡风轻地坐在位子上,此时这种种位份对于她来讲只是个称谓罢了。
高漪涟定是紧张万分,若是如今无法一举成为皇后,只怕今后更是熬不出头了。
可汗环顾了一圈,清了清嗓道:“朕明白,也了解你们各自的夙愿,只是这凤位只有一个。”说罢便拍了拍身旁的那把花雕木椅。
武桐一心只想保住身家性命,皇后这个位子给予她的只会是一座又一座如大山般令人喘不过气的压力。
她于是先开口道:“漪涟姐姐自是服侍可汗时间最久的,凤位非姐姐莫属。”高漪涟握着把手的手不由握紧了些。
“臣妾才疏学浅,可奴婢知道,自称谦虚的,往往都不是省油的灯。”诺儿缓缓说罢转头看向武桐道:“姐姐认为,您是何种人?”
“嫔妾可不敢当,合宫上下谁不知诺侍人口齿伶俐?这件事,您也来掺和掺和?”
诺儿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微微的笑容一字一顿道:“也好,那臣妾也来参与这场有趣的赌局。”
说罢霎那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跪在可汗面前铿锵有力道:“臣妾愿担此重任,恳请皇上封臣妾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