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桦?既然是她爹的笔迹?莫非他以前也住在过这天接水中?看这墨迹似乎是临水墨,画此画应该在十五年前,那么他如今到底人在何方?
凤隐取下此画,画中除了落款还有几个零零碎碎的小字,小字却非常乱,许多小字围在一起组成了女子白裙上的一丝勾芡,若是不仔细看必然看不出来。
凤隐看着画中小字,执起书桌上的毛笔,笔中黑墨已干,她在纸上写完了画中小字,也只看得见隐隐约约细小而看不见的文字。
凤隐刚刚写时把这些字按照衣玦上的顺序按照笔画顺序排成一个“凤”字,然后从凤字从上完下依次读之。
隐,北渊暗北幽清之地,你娘在此疗伤。
凤隐心中大震,凤桦从何得知她会到这承天寺来,又如何可只她会到这天接水又来到这无人会来的书房之中。
凤桦这赌注未免太大,既然在十五年前她出生之时便埋下伏笔,让她知道他们还活着和他们的去处。
凤隐蹙了蹙眉,神色紧张,她将画与刚刚她写之字收于一起,这画,不能留。
凤隐坐在书桌前,用手不快不慢地研好墨,用手执笔点墨,一手潇洒大气的字迹很快渲染了整个纸张。
她停笔勾了勾唇,将纸张折叠放于信封之中,云起会几日之后便要开始了,这所有人的夜国棋局都要开场了。
“小姐,你回来了,刚刚见你似乎在寻我和不言,我便……直接过来了。”不语的声音在这空旷的房间中传出,只听其声,却未见其人。
“进来!”凤隐冷声道。
凤隐话落,一抹白影一闪而过,单膝跪地,低下头,声音带着些喑哑道:“小姐,不言……蛊毒有复发之像,她……她如今一人离开了承天寺,我未追上她,不语有罪,望主子责罚。”
凤隐一愣,只听见手中之笔那落于桌面的轻微之声,她身子有些战栗,她闭了闭眼,冷声道:“起来!你现在去把这封信交给非无,顺便去风王府邸看好心儿,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你知道该怎么办!不言……她往什么方向去了?”
不语身子颤了颤,感慨万分,他们的主子一直都待他们如亲人一般,主子此话定是想亲自去寻不言,但那个地方……
她起身低头道:“不言……她向承天寺北面的迷踪林方向去了,听说迷踪林中危险异常,一入迷踪林,便无出来的可能。主子,我回来只是想给你禀告一声,怕你担心我和不言都突然消失,我想进去找不言,我天生方向感极强,属下希望去迷踪林寻不言,还望主子成全!”
凤隐右手拍桌而起,冷声呵道:“胡闹!”
紧接着凤隐将手中信封向不语飞了过去,不语立刻接住信封,唯听见凤隐继续道:“快去做好你的事,不言的事不用你管,乱了此次计划你便别想再跟我出来一次,若是你早已不想让我当你的主子了,你便了逆了我的话,从今以后就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不语嘴角抽了抽,瞳孔微缩,额头上冒出几滴汗滴,她立刻答道:“是!主子!我现在便去找非无!”
不语说完便一闪离去,消失于书房之中,凤隐右手撑着书桌,神色有些无奈,她执起那款画,想将其化为碎屑。
如今内力全无,她不需要内力,她有武功便好了,想想前世不是也是以一身散打柔道打遍天下无敌手么?
不语出了书房,并未第一时间就去找非无,她在天接水外走走停停,她深知主子不会从正门出去。
忽然,不知怎么着,竟然走到了碧水天的门前,不语望着那块牌匾既然有一瞬间的呆愣,进去……不进去,她心中全然乱了套。
夜无玦这个人冷的太可怕了,如今主子又从碧水天似乎很生气得回了天接水,若是两人吵架了她也是去找骂的份。
不管了,看这个离王似乎对自家主子很是特别,主子还用内力为他疗伤,她如今别无选择了,如今主子估计内力还没有完全恢复,那个鬼地方,可是听起来就可怕,如今也只有找这个名义上的姑爷。
不语壮了壮胆子走进了碧水天,果然碧水天和天接水一样冷清,这两位都是浑身上下冷意可以冻死人的主。
不语寻了寻四周都无一人,如今只有那主屋紧闭的门没有找,不语走向门便被呵住:“滚!”
房间里的人似乎早已感觉到有人进来,但不语刚刚那有些慌乱的寻找让房间里的人肯定这并不是他想见的人才说了如此之话。
那带着寒意的话并没有让不语退缩,想着如今主子已经前去迷踪林,她便缓和情绪道:“王爷,我家小姐一人去迷踪林了,我来此便是想请王爷前去助小姐,小姐如今内力没有完全恢复,迷踪林凶险异常,若是王爷对我家小姐有意,便请王爷去助小姐一把,不语自然会铭记王爷之恩。”
许久,房间里并没有声音,只听见一道紫影一闪而过,唯留下那丝丝凉风,那窗户不停摆动着,那陈旧窗户的吱吱声不仅让不语放下心来。
夜无玦自然知道迷踪林是什么地方,那地方凶险异常,且毒物众多,以前是毒后毒千秋练毒之处,所谓花草树木皆有毒性,而且这迷踪林最古怪的便是花草长势几乎处处相同,进去了若是向找到出来的地方,就连毒后毒千秋也要进去数日才可出来。
这个该死的女人!既然背着他跑来这迷踪林瞎晃悠,真的以为自己命大百毒不侵么?
夜无玦一边轻功飞跃于承天寺之上,一边低咒,似乎和她在一起之后麻烦来的不少,不仅是因为她还是因为他,但他一点都不希望她天天面临麻烦。
这北渊乱世,他最怕的便是得了这天下,没有她。
他知道身处乱世不该有儿女私情,但这个早已用她平常言语牵动他内心的女人,是个解不开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