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寂阁,地处于承天寺最为偏远的地方,于承天寺最靠近承天山山脉之处,由此地可观日月星辰日日变化,算天下之所处,卜世人之所不知。
焚寂出生于焚寂阁中,从小被誉为与佛有缘,以焚寂阁为名取名焚寂,从小于承天寺已逝方丈之闭门弟子,于年幼八岁通天地玄机以此闻名。
焚寂阁中,空气中尽是无声冷清,都相顾不言,但又有隐隐暗自争斗之意,焚寂年过花甲,与众人平坐于堂,却也不言,任众人互相睹视而不言。
堂中有人,宁国宁冷桦,颜国颜月紫、颜清仁,连国连朝、连月,夜国夜天赐、夜惊尘、梦昭雪。
堂中正上方,还有一人头戴黑纱斗笠,一张脸被尽数遮住,视众人如无物,举止优雅淡然,素衣着身,坐于一不知来人的粉衣妙龄女子身旁。虽不知二人为何人,但那举止中足可见其必定为不凡之人。
夜无玦与凤隐抵达焚寂阁,两人十分默契,没有给任何人打一声招呼,放着众人的面,径直走去焚寂身旁的两个空位坐下。
焚寂依旧面中带笑,没有多说,见两人入坐,便道:“既然人都来齐了,纯然,上茶吧!”
“等等!”宁冷桦呵道,让纯然要出去的脚步骤停,她续而对焚寂道:“大师莫非是说错了吧,风府风红妆如何可与我们共品此茶,天下谁人不知……”
“住嘴!”夜无玦冷冷呵道,冰冷的声音让整个焚寂阁都感到那空气中开始弥漫的无边阴冷,宁冷桦的话也止住了。
凤隐眉头微蹙,用手拉住夜无玦的手,示意他不要动气,抿了抿唇,冷冷勾起唇道:“莫非我风王府之人无资格坐于此?我离王王妃无资格坐于此?承天寺为夜国之土,若冷桦公主想任意猖狂,何不滚回宁国也不迟。”
此话一出,众人微愣,自然不包括话者身旁之人,宁国宁冷桦与风红妆天下第一楼之事他们虽听闻,但如今亲眼所见,也不得不说,风红妆此人确实比宁冷桦还要猖狂。
宁冷桦面色一白,夜国之行,她与这个风红妆的梁子结的大多了,她宁冷桦此生所有之辱都出于此人,宁冷桦浑身上下尽是冷意,她咬着牙道:“夜国离王殿下的王妃还真是不简单,猖狂的早已不怕两国兵戎相见,我身为夜国之客,没想到夜国待人的礼数还真是不错。我宁冷桦身于夜国,却不受制于夜国,我身为宁国皇储女的身份亦比太子位高,莫非离王妃心怀不轨想挑起两军交战?”
夜无玦眉头一凝,当凤隐想开口时抢先说道:“若是冷桦公主想要两军交战,本王自是乐意奉陪,但若是两国如今交战,只怕以宁国此等情况,他日很快就有六国变五国的风险,本王王妃可不是你能辱的。”
宁冷桦脸色一白,嘴角抽了抽,身子突然坐了下去,没有再说一句话,就愣愣地坐于自己的位置。
前几日宁国发生了次起义,便是反她为帝,要求她父皇另立太子,朝中局势也有些不稳,还好父皇费了好大的劲才压了下来,却后患未除。如今听夜无玦所言,看来此事必定与他有瓜葛,当年玄机之战便是个例子,她如今不能轻举妄动。
她双手紧紧握拳,凤红妆,我必定会让你知道辱我的代价!夜国离王夜无玦,作为第一个打败我的人,作为我夫婿的第一人选的男人,我势必会得到他!
面对江山美人,以她敌的过天下女子之才能智慧,她不信,夜无玦不会对她心动!
焚寂眼睛眯成一条缝,面容一直微笑着看着他们,他摆了摆手,叫纯然的小和尚便得到示意,离开叫茶。
粉衣妙龄女子对身旁的黑纱斗笠的白衣男子低声细语,似乎隐隐约约可听见其有风红妆这个名字。
很快,一群和尚陆续把茶端了上来,焚寂道:“贫僧今日请诸位来,便是品这天下第一茶,以茶会友,希望诸位能忘记自己显贵之身份,对手中之茶一品定义。”
众人看着手中那如水般澄清的茶一愣,水中并无茶叶,有无色无味之感,如何称之为茶?
凤隐眸光一闪,看了看手中的茶,又看了看夜无玦,两目相对,相视一笑,纷纷开始一品这诡异的天下第一茶。
见凤隐和夜无玦都喝了茶,众人也便紧随其后,淡淡尝了一口。
焚寂嘴角带着笑意,问道:“诸位感觉此茶如何,又觉得此茶为何为天下第一茶?”
“焚寂大师,这茶如清水一般,却带着淡淡茶之感,但这茶中带辣,入口既淡,此以之为天下第一茶。”连朝第一个说道。
“怎会?明明便是清水怎么会有味道,这哪是天下第一茶,明明便是随意拿来的水嘛。”夜天赐道。
“九皇子估计并未认真品味,我却品出这茶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酸味,却似酸非酸,更多的是一种朦胧之味,有些微辣,辣中带酸。”连月道。
“本太子以为,这天下第一茶茶中带苦,苦中却流淌着一种别样的清凉之味,但这清凉之下却是一股清茶之味。”夜惊尘道。
“小女认为,这茶中带甜,甜中却似乎带着一点别样的酸,却带着淡淡的临西茶茶水之味。”梦昭雪道。
“我也有此感,却与梦姑娘不同,我觉得这茶中带酸还带着一种苦涩,这苦涩微重,但苦而无味。”颜清仁道。
“我与清仁姐姐可是大是不同,我品出的茶中有一种我颜国青花毒的甜味。”颜紫月道。
“碰——”茶杯落地之声于焚寂阁中回响,每个人的视线都转入颜清仁的身上,颜清仁脸色苍白,似乎还没有注意到手中茶杯已落,整个人都僵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