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隐微微张开眼睛,煽动着长长的睫毛,一双明亮的凤眸看着夜无玦紧闭的眼睛,看来他是晕了过去。
刚刚滚下这滑坡,他不顾已经受伤,依旧护这他,他身上有寒气入体之相,真不知道他为何会中毒。
刚刚崖上她那速度惊人的一转身,恐怕夜无玦已经知道她会武功,刚刚明明她可以把那人杀掉,但他知道他心里不论如何都生怕她出差错便很快反应过来挡了那一剑。
他怕她刚刚那一闪身是一个意外,怕她并不会武功,他心里在害怕,不然最后他不会说出生死与共这种话。
夜无玦,还真是她的劫,无法避免的劫。
凤隐本想起身,却身子被搂的紧紧的,她废了好大力才把从那手中挣脱,她看着眼前的人在滚下滑坡时受的伤,手微微一愣。
恐怕夜无玦永远都没如此不堪过,若不是因为她……
她将红裙外面一层重重地撕下,幸亏这红裙料多,不然她真不知道如今该如何是好。
她点了夜无玦几个穴道,慢慢褪去他的衣衫,露出那完美的不能再完美的身材,有些微微一愣,这人果然全身上下都是妖孽。
她看着那被洞穿的胸口,虽说没有流血了,眼中却依旧升起一股寒意。
这剑虽没有刺入心脏那一方,却重伤了他的肺腑,这人又寒气入体,伤的更甚,必须要找个地方为他疗伤。
她刚刚没有应对那些人,她便是怕她顾全不了他,毕竟对方有三四十个人,她不是神,可以一掌拍死一个,并且还要顾全夜无玦。
凤隐将从红裙之上撤下的布料仔细地缠在夜无玦的身上,防止这血继续流,如今她必须要找个地方。
凤隐包扎好后随即起身,却有些不稳,糟糕,她的脚刚刚滑下来的时候扭伤了,该死的。
她作为一个玩毒高手,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自然是对药理方面有研究的,她可以算是一个毒医。
但所谓可以治好别人,却无法治好自己,一直都是她的硬伤,比如这脚扭了,别人她可以帮忙复位,她自己却对自己的脚找不到北。
她如同瘸着脚,在这附近走动,这滑坡很高很险,她不怕上面的人会这么快追下来,可能还以为他们死定了,正乐呵着。
凤隐是幸运的,她一来便找到一个山洞,只不过被石块封住了,她立刻发动内力打向那山洞,山洞山的石头立刻往外面落,最后这山洞才算通了。
凤隐进去看了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异常,便一瘸一拐地走回去扶夜无玦进山洞。
凤隐在山洞里生起篝火,夜无玦寒气入体,这山洞的湿气更甚,若是长久下去便是不妙。
凤隐将夜无玦移到篝火旁,然后仔细为他把脉,忽然眉头一蹙,她再看看他全身上下,似乎肯定了这个想法。
这人身上既然有两种毒互相压制,却这寒毒更甚,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发作,那战场上发作岂是不妙?
另外一种毒与寒毒时间似乎差不多,根深多年,似乎是“忘”,一个“忘”便可让人忘记从出生时到吃药时的一切。
估计夜无玦受这寒毒折磨完全是因为他不想忘,因为他要压制这“忘”的药效,到底是什么人为他下了忘?
如今,若是破解寒毒,“忘”必定会发作,而且效果更甚。若是破解“忘”,那么必定寒毒入体,毒发身亡。
如今,她也许只能为他暂时压制这毒性吧。
这破解之法,必须另谋他就。
凤隐将夜无玦背面朝她,她坐于地上为他用内力压制寒毒,为他疗伤。
一坐,便是一整夜。
她如今已将内力都输给了他,为他保持体温,如今她可是一点内力都不剩,她要大约五六天才能养回来。
凤隐累了一夜,倒在夜无玦身上沉沉睡去,眉头还是依旧紧蹙。
夜无玦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忽然看见倒在他身上睡着的女子,嘴角淡淡勾起笑意。
篝火已灭,但他身上已不在寒冷,他如今不得不相信他的王妃会武功,而且还可能与他不相上下。
他身上的寒毒尽管是酒红和九影一同动手都无法压制,他一直以来便是一人待在房中一整天,痛苦一整天便过去了。
可她既然可以用内力把他身上寒毒压制,可见内力不深,他的王妃还真是一个妙人。
她应该把内力都用来压制他的寒毒了吧,昨夜她定是累极了。
夜无玦将凤隐的头缓缓从他的肩上移到他的怀中,尽量不去打扰到她,把她吵醒。
夜无玦扶着她的三千青丝,看着那红纱掩面的脸微微一愣,那****的惊艳他如今还能想起来。
那张足以倾尽天下万千人的脸,让他有些害怕,她是否随时都有被人抢走的可能,他从来不相信什么红颜祸水,但如今他相信这个人这么美好,随时都有被人抢走的风险。
怀中女子的睫毛微微一颤,一双凤眸随即张开,望着夜无玦的脸没有说话。
几日前他们还在冷战,如今却……
“你……不想问我什么吗?”凤隐看着夜无玦,睫毛微微煽动着,过了许久才开口说一句话。
“我相信你。”夜无玦直接应道,没有思考,没有怀疑。
凤隐看着夜无玦,闭上眼,心中叹了口气道:“真希望……你的相信没有错。”
真希望,你的相信没有错。
但,若是以后,你肯定会否定你的相信。
夜无玦一愣,对她的话有些不明了,他抿了抿唇道:“这次是你第二次救我了。”
凤隐咬着唇没有说话,内心似乎还在纠结什么,看着夜无玦不语。
夜无玦,你说你又救过我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