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冷冷一眼
穿了一套西装到黄铺江畔拍几个外景,看似悠闲却很细心观察临江大酒店的方位及其特征。同商贩讨价还价的时候也在琢磨采用那一种方法进入临江大酒店比较好。许老板午餐后走进酒店,我要尾随其后,才能准确地知道他休息的客房。
临江大酒店,依偎着一条幽静的长巷子,并不是紧紧地伫立在黄埔江畔的一个酒店。只有住在高层的客房里,才可以临窗眺望着黄埔江。看江畔的人来人往,听汽笛声时长时短。听混浊滔滔不绝的江水滚滚东去。临江大酒店的环境特优雅而又古朴的情趣,参天大树,郁郁葱葱围着酒店,韵味悠长。此处与许总的公司也不远,自然成为许总一个很私密的休息处。狡免三窑,这段时日,许总爱上这里午休和会见宾客了。
想借人来车往混进去已不可能。这里不象上海大酒楼,这里静,便是这个酒店的特色。千年的大树,似乎能割断与上海繁花的一切喧嚣。
在咖啡厅包间里,把握他下班,吃饭,路程的时间,快速又紧张地将自己装扮成女生的模样。是的,女生在上海是享有很高的社会地位的,那付清纯的模样可以直驱进入。
穿着丝缎长衫,戴着圆口的帽子,从黑色的老爷车下来,居然没有护卫和仆人的护送,他踱步走向大酒店,就是有一种非凡的派头。曾在报上找来他的照片看过几百次,一瞬间,却似糊涂又似真切。会不会是许先生呢。我无法肯定,但眼角瞟见他的目中无人气度,和略略防备人的黑镜,大略猜他就是许先生,因为他本人没有照片的气焰嚣张。有的只是一个平和的长者慢慢走近临江大酒店。
我心是狂跳不止的,手拿着一份报纸,边看边走进大酒店,眼还要注意前方的可能变异的情况。
“小姐,小心!”意想不到的声音让我全身一颤,穿着红马甲的门童,扶起了我,原来是上高高的台阶了。
“爹爹!慢一点!”我依然目不斜视,似乎听到门童偷偷笑的声音。是的,这个女生咋一看,惊艳无比,仔细一看,让人微微一震。真的有令人倍感遗憾的地方。我漂亮但深深遗憾的样子肯定会让他们记住的,因为我的右脸有一块圆形的小青块,那是肉眼无法辨别真假的胎记。
那个身影似乎听见有人在喊,回过头望了一下,继续往前走。我紧跟着上了二楼,可是身影已不知了去向。是的,他是上了电梯还是进入二楼的房间。
屏声息气,静听脚步声,可是很静,静得只听见自己的气息声,当然还有电梯的声音,肯定上楼了!
我飞跑着上楼,飞快地跑到7楼。这回静静站在电梯旁,看见指示灯在10楼停下。我想,我暗自一笑,没关系,能搞定的了。
“请问你上几楼?”服务生的声音似从天空飘荡而来,原来电梯停住了。
“我去11楼。”服务生从我的衣着我的气质断定我肯定是富贵人家,只是脸上那块胎记确实也让他惊诧了一番。
服务生似乎想说什么,又停了下来。我对他莞尔一笑。继续看我的报纸,那是一条上海最新娱乐报道。
在11楼的卫生间,我重新化好了妆。现在是一个可爱清纯的服务员了。
我估计许老板所在的客房间会是最大,空气度最好,而且定是临窗的那一户。
敲开1008室,果然是许老板很烦的声音。“敲什么敲,不知道我在休息吗?”
“是我,许老板。你的房间的被单需要重新换一床。”
一个身影开了门,随后坐在木腾椅子上。
我将垫单重新换好。走到他的面前说“许老板,你可以休息了,只是你好像不开心似的。”
“没有什么。”他挥挥手示意我出去。
“许老板。”我的眼泪流了下来。
他诧异地抬起头。
“我最后看到我爸的时候,也是你这般神情,我不知他为什么不开心,为什么就要跳江自杀。我永远记住他说你以后要好好地玩,可是没有爸爸,我怎么可能会好好地玩。今天我看到许老,真的开心又担心。”
“你爸跳黄埔江?”
我点点。“只知道别人也叫他老板。那年我才五岁,记事的东西太少了。”
他的脸色有点变化,起码不再讨厌我了。
“这样吧,你好好休息,以后有机会再聊,但是你一定要很舒服地入睡才好。首先要洗一个冷水脸。”说着我将洁白的毛巾将许老板的脸轻轻擦拭。小心又轻柔。
他突然将我的毛巾拉下,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大多数都是我来检查卫生,今天我亲自为你服务,好不好呢?”我知道我笑的很美。
为他递上一杯温热的茶水。“咖啡只适宜在夜晚,而茶水是两人相见恨晚才会喝的。”
递上一杯茶,半蹬着他的身边。
“果然是好茶!”他笑着望着我。
“多大啦?”
“22岁”
“有婆家了?”
“没有,我不嫁人,一直会陪我妈妈的身边的。”
“傻样子的。”他很爱怜地拍着我的头。笑起来,却很温情,如果我真的有这样说话温情的爸爸就好了。他这样信任却会要死在我手里。谁叫他与国民党对抗。死有余辜!
“你做过什么有亏国民党的事吗?”
“你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女人家不可过问男人的事!”他拍了拍自己的头,好像有点昏似的。
我拉起他的手走向那张宽大的床。
我扶他上床。他的面色发红,心跳正在加速。我也将领班的外衣脱掉,将一件黑色的宽大的修女袍穿在身上。黑色的头巾将我整个脸庞掩得严严实实的。露出我的可恨又快感的眼神。
许老板似乎睡意朦胧,其实是毒药渐渐进入他的骨脉里,已经动弹不得了。
果然他的全身动弹不动,但他的眼睛满是疑惑,诧异,不解,当看我穿好黑色的修女袍,一种恐惧掠过他的眼睑。
“我是修女,信不信由你。你好好睡吧,我不陪你,有天使来陪你的,因为你不会再醒来的。”
“你,你……”他想起床,已不太可能的。
最后冷冷一眼,我露出妖邪的一笑。
快速地走过临江大酒店的大堂,低着头,生怕有人拦住我。好在一套修女袍虽然与这里的环境有点格格不入,可是没有人把我当作下等人驱逐。好在长巷口正好有几个修女正朝这里在张望,不同的是她们戴的是白头巾。
“又是修女的装扮,一定是一个贵妇人在玩白净的小开。”
“现在偷人的方法可是五花八门。”
两个门童的声音虽然很小,但依然听到特别的清晰。
我回过头,定睛望着他俩,他俩立马不自然地直了身子。
我妖邪朝他们一笑。飘然离去。
走出长巷子,神情才突然平静下来,紧后几个修女后。终究也是女人,她们对橱窗里的各种衣服充满着好奇和幻想。
我早已将一套衣服放进这衣帽公司卫生间的阁板上了。
很快,我将一套紧身旗袍穿在身上,细腰肥臀,妖冶地拎着小包,从几个修女眼前走过。她们望着我穿着这样美丽的女人。她们或许刚才也穿着黑袍的女人去了哪里。
下午的南京路上有很好的女人购物。我无心做些什么,将这个消息告诉阿芸才是最当紧的。
刚回到家。就接到陈思思的电话,问我打不打牌。我说正在写稿子,不然总编会开我的。
其实我正在喝着咖啡想着白天的战果,原来惊心动动魄才是让人有刻骨铭心的记忆。(27)